晨光微曦,露珠坠在草尖欲落不落,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呼!呼……一道道充满力道的风声在林间响起,一把普通木剑随着主人的控制挥舞着,所到之处将花草弯下身子,低下头颅。快时,只能看到草低花摇,慢时空气的波动压制到最低,一个剑招可以足足花上半个时辰,然而在剑招完成之时威力不减,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艾尔就是在这呼呼的风声中醒来,望着空无一人的鸟巢,拖着残破的身子来到边缘往下看,熙熙攘的叶缝中看到了云晃动的身影。“早上好!”印象中中气十足的问好现在气虚不已,话落还控制不住的咳嗽几下,艾尔苦笑,看样子,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恢复了!
旁边有人接近,艾尔侧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树下的人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旁,“你……”怎么上来的?话还没说完,艾尔就自己吞回去了,对方听不懂,还真是个苦恼的问题。但是在云伸手拉出他的手腕,两指打上去时,他还是忍不住问:“这是在做什么呢?”
伤势颇重,这人体质不好,不能用其他药物,而且这座山的植物颇为奇怪,能找到药性相同的药材已然是幸运了,现在只能慢慢养着了!睫毛颤了颤,云抬眼看向艾尔,目光在艾尔的衣领和腰间游移,然而伸手揽住艾尔的腰。
“唉!”艾尔惊讶,随即下落的失重让他不由伸手抓住云的肩膀,一眨眼就到了地上。艾尔抬头看,只看到鸟巢的一星点色彩,只觉得眼晕,这跟用飞行魔法完全不一样,飞行魔法脚下是实实在在的魔能,这样腾空下来还真是有点反应不过来。
艾尔重重地呼口气,云放开他,走向右边的一块空地。艾尔慢慢拖过去,看到泥土上画着一幅画,一个人拿着一根木棍走在一条路上,路的一边是大山,另一边是许多三角形和长方形。
艾尔疑惑地看了看云,云坚定地指着地上的画点点头。瞟到她腰间的长剑,迟疑地指了指地上的小人,再指向云,“这是你?”云点点头。
艾尔继续看,山肯定是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这些长方形和三角形是……艾尔灵光一闪,这是王宫吧!想想王宫锥形的房顶,艾尔忍着头疼从空间戒指拿出一副图画展开:“你是要去这个地方吗?”那是王宫的城区示意图。
高大的建筑物以橙黄色为主,有的屋顶平平,有的屋顶尖尖的,跟她以前所住的茅房,瓦房,帐篷完全不一样。这是什么地方?不过看起来好像都是可以住人的地方。木剑在地上滑动,一堆堆小火柴人出现,云看向艾尔,戳戳地上的火柴人。
人多吗?
艾尔领会其意,点点头:“除了王宫,没有哪个地方的人比这里更多的。”
人多,总有人能听懂她的话!以前她在吐蕃走丢的时候,也是去人多的地方找到会本国人,最后找到了师傅。
对于语言不通,她有经验。
不过,为什么一下子就从深谷一下子来到了一个不是吐蕃也不是西域更不是高丽的地方了呢?按理说汉国附近就这几个地方语言不通。有些令人费解。
但是再多的疑惑现在也没办法解决,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找人去了!云转身从草堆里拖出一个拖架,上面铺满绿草,绿草上放着青涩的野果,拖架被一条粗壮的藤蔓捆着,藤蔓被云牵在手里。
这东西她从小就在做,非常熟练,花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做好了。毕竟有个懒师傅还是有点累的。云面无表情地想起小时候,自己扑哧扑哧用力,师傅坐在拖架上嫌弃她的样子。
这是什么东西?拖架拖到艾尔面前,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
这人好像有点傻,连拖架都不会自己坐!云把野果放到艾尔手里,把他按在拖架上,木剑将前后左右指了一遍。
艾尔挣扎着站起来,摇了摇头,伸手比划,“我,我能走的!谢谢!”
云伸手放在艾尔肩上一使劲,艾尔啪地回到拖架上,“咳咳咳!”自己的伤势没点数吗?瞎折腾!云斜视,再次指方向询问。
艾尔讷讷地指向左前方。
窸窸窣窣的声音是拖架碾过泥土和草地的声音,艾尔看着怀里的野果,白色的衣袍时不时飘入眼角,他忍不住抬头看着前方的少女,少女很细心,遇到石块会踢开,遇到灌木会绕开,第一次这么被女孩子照顾,而且还这么辛苦,艾尔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家里从小教育他,要照顾女孩子。从小到大,他照顾别人已经很习惯了,现在被家人以外的人照顾,除了不是滋味外,其实还有点暖心。虽然不知道他召唤出来的是哪个世界的人,有什么身份,但是目前看来,她应该是好人。不过她一个异世界的人,为什么要去王宫呢?艾尔思索着。
云就没有想那么多,拖架驶龄八年多,全是习惯使然,毕竟,要是拖不好,磕磕碰碰的,会被骂得狗血淋头的。
幻泽森林的边缘。
雪音一脸担忧,“不知道艾尔怎么样了?”
“艾尔那么强,肯定没事的!”图克面色苍白,一看就知道伤势不轻,看向森林的目光也隐含担忧,艾尔,你可千万别出事呀!
索尔刚刚去捕猎回来就听到两人担心的话语,棕色的发丝扫过眼帘,将猎物放到火上,“他可是光系魔法师,就差一步就可以成为最年轻的大魔法师,没什么好担心的!”
“话是这么说,可是……”雪音有些不满索尔冷淡的态度。
“我已经通知学院老师,最晚他们中午便到。”
图克笑着拍了拍索尔的肩膀,“还是你办事靠谱!”索尔无所谓地耸耸肩,催生出一些调味的植物,拧汁滴在烤肉上。
雪音闻言提着的心还是没能放下来,转身去照顾昏迷的克耐特。克耐特是最先发现地龙兽的人,也是伤势最终的人。
克耐特迷迷糊糊感觉有人接近,嘴唇开合:“艾尔?”语气近乎虚无,若不小心可能就被忽略掉。雪音摇摇头:“艾尔还没回来?”
眉头皱得紧紧的,克耐特想再说些什么,最后顶不住身体的虚弱再次陷入沉睡。
雪音叹口气,看了看伤势的愈合,把该换的伤药纱布换掉就坐着一旁静静地等待,希望老师能早些到达,希望艾尔能多撑一会儿,她默默祈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