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窗外的飞雪缓缓的落在城墙上的红墙绿瓦上,瞬间融化了,就像这城墙里的人,一旦进来,人心便变了质。
安一笙一个人坐在门口的石板上,看着月亮。:“娘娘,天冷了,进去吧,别冻坏了身子”。沫欣一边说,一边给安一笙披上了一件斗篷。
“沫欣,你说他会不会把我困一辈子”安一笙站起来看着月亮说。
“娘娘,这可说不得,奴婢说句不中听的话,您既以嫁了帝王家,便要一生一世为皇上着想,为皇上分忧”沫欣一边说一边给安一笙暖着双手。
安一笙突然觉得心为何痛的这样厉害,终于舍得收回视线,看着沫欣说:“沫欣,在这一个大囚牢里也就你值得我托付”说着便把手缓缓抬了起来扶着沫欣的脸。
沫欣虽愣了一下,但如今只有她和娘娘相依如命,便什么规矩也不在乎了。“不是的,娘娘,你还有皇上,皇上回来接娘娘的”。
瞬间,安一笙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沫欣看到她笑了一下,这可是进了冷宫,皇后娘娘第一次笑,但笑得那样轻视,笑得那样瘆人。不过她一介女子也被她的容颜所倾慕。“皇上,皇上怕是早已忘了我了。”
安一笙别过头去。她这些年她尽力不去想还有这个人在。她不想被他所囚禁。“娘娘回屋吧,凉气下来了。”沫欣便扶着安一笙进了房间。
寅时,最后一支蜡烛燃尽,安一笙不喜黑,便喜欢在深夜燃一支蜡烛。不想,这寒冬把蜡烛染潮了。这是最后一支干的。
末了,眼前漆黑一片,脑子里的记忆碎片越来越清晰。
......
安一笙心道:“混账!自己被骗了,还受了这么多年的折磨!人不人的鬼不鬼的,心里竟然还想着他会救自己”
自己之前竟然还会武功,现在虽没多少内力,倒也足够对付那卑鄙小人。调整了片刻的情绪,总不能这个时候就跑出去复仇吧,好歹让他过了今夜。
“沫欣,天黑了,你过来陪我吧”安一笙仍是坐在床上,保持着睡前得姿态,深思许久。
“娘娘,这么晚了,您睡不着吗”沫欣一边走一边嘴里抱怨的,但心里着实还是心疼的。
“沫欣,有一件事,我从冷宫进来一直想到今日都没想明白。”沫欣坐在床边给安一笙捶腿。一边抱怨着。
“何事值得娘娘这样,半夜把沫欣叫来说”
安一笙望着蜡烛的地方,说:“我从小便于皇上结识,也是那是觉得世间竟有皇上这般姿色得男子”沫欣停下手默默的爬进安一笙被子里,安一笙也不介意。对于他们俩之间早已没有主仆之分。
安一笙给沫欣腾了地接着说:“随后,皇上把我接进潜邸,那时皇上还不是皇上,他只是一个王爷,而我是一个王妃。在他登基前,都没有娶过妾。”沫欣听着安一笙讲从前的往事,感叹皇上那是的痴情。
“在皇上登基以后,我们并没有被规矩隔阂。仍是以你我之称。但在一年以后,皇上开始纳妾。他之前问过我意见,我自然是答应了”安一笙的眼眶开始有了热意。她把头仰的很高,把掉下来。
“可我从未想到,皇上他竟然厌弃了我,我虽有一个中宫的身份,却从未有过实权,那些妃子总会来逼我退出中宫,我都忍了,只为了他一句,你是皇后,你是一国之母,你要做好表率。”
最后,安一笙还是低了头,眼泪还是掉了下来。沫欣知道,进冷宫时,所有的奴才都不来。只有她自己陪着安一笙。这一辈子,只愿追随安一笙。她知道安一笙走来,有多么不容易。
“今晚我看着蜡烛,算是想明白了,他不是厌弃我吗,我要告诉他,不是他休了我,而是我不要他”安一笙下了决心。
陪着沫欣说以前的事,自己也把事情的起因经过熟悉了一下,好死不死,果然是被骗的。
沫欣被安一笙说的愣了一下。她的皇后娘娘终于舍得还手了。
“此时是几时,沫欣”安一笙走到桌边,拿起一杯茶,说是茶,还不是一杯凉水。
“奴婢以前常是这是起床做活,此时应该是刚过卯时。”沫欣不知道安一笙要干嘛。但她既然问了,自然要答。
“在过半个时辰,我们杀出去”
沫欣脑子一翁,瞳孔瞬间放大。“娘娘,您,您要杀出去,怎么可能,外面这么多侍卫,娘娘您说笑吧”安一笙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安一笙轻笑道“谁告诉你,我不会武功”
安一笙放下茶。对着沫欣说。
娘娘,奴婢,奴婢去给您请太医,娘娘不要再说胡话了。”沫欣趴在安一笙腿边,眼泪一刷刷得掉。
沫欣站起来,眼看就要开门了。安一笙呵斥住“站住,我无碍,只是想明白了,他们凭什么欺负我,按道理我是皇上的结发妻子,皇上死后他们是要陪葬的,而我,可以和皇上合枕”安一笙走到门前。
此时天天已经快亮了,开始有了明光。沫欣一听到安一笙说“死”还是皇上,就急了。
“娘娘,这可说不得,虽在冷宫,这也是禁忌”
安一笙看着沫欣的样子,有那么一丝好笑。“怕什么,大不了,就都杀了。”安一笙把沫欣的一小根头发挽到耳后。
忽然!外面开始变得喧闹了。安一笙把头别过去,看着门外“今日什么日子”安一笙虽然心里知道,但还是希望不是。
“春节”沫欣不知道安一笙心里的波动,便随口答了出来。附道“奴才们应该是在准备节日的物件儿”
安一笙笑着说“这个春节,不会让他们好过的”话落,安一笙便走到门前。
沫欣看着安一笙嘴角弯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莫名有点自豪。这深宫里,只有自己家的娘娘才是最好看的。
当年没进宫的气候,在世间颇有名气。说是安家小女才艺双全。特别是姿色,是多少世家公子梦寐以求的。可偏偏娘娘年幼时对皇上那个木鱼脑袋动了情。
安一笙扭头看着沫欣,沉下心来说:“沫欣,我们出去吧”。
什么,娘娘说要出去,宫外虽说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侍卫,但我们都是女流之辈,怎么可能呢。
没等沫欣反应过来,安一笙便走到了门前,安一笙还是担心沫欣待会会受伤,便说“沫欣,你站我旁边,不必理我远些”
在宫里最基础的规矩就是,奴才们必须要离主子们远些,但娘娘让她离近些,自然有她的理由。沫欣便离她近些。安一笙看沫欣跟上来了,便抬脚走了。
到了门口,安一笙抬起她的手轻轻敲了一下,门是木的,显然有些潮湿了。
“干什么!干什么!今个儿是春节。能不能安分点儿”门外一个侍卫又重重的敲了敲门,表示回应,没时间理他们。
“你把门打开,这有百两黄金。”安一笙自然是拿不出那么多钱的,只是骗骗他罢了。
到是沫欣,一脸惊讶的看着安一笙,见安一笙回了个眼神,便明白了。那侍卫竟然真真的信了,安一笙听见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咯吱”门开了,安一笙便带着沫欣走了出去,看都没看那侍卫。
见安一笙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回过神来,便掏出刀,喝到“站住,你竟然骗我”侍卫虽然拿刀指着安一笙,但也只是做做样子,不敢挨着。
安一笙看着前方,头都没回的说“滚!”
侍卫听到这句话,吓得刀都掉了,这时迎来了不少侍卫和宫女。大家都认识安一笙,也生知她以前的性子。今日如此这样,不免有些心生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