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何千军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只好开门见山,用大白话说道:“实话实说吧,我不是你们的教主,我叫何千军,是安定侯,也是督察使,奉旨巡抚江南各地,协助王守仁平定西南和东南匪患。”
“嗯,我们知道。”
何千军再次懵了:“啥玩意,你们知道?”
胖丫头李曼曼铁拳放胸口,一脸少女般的崇拜:“教主活了这么多年,一定不止一个身份,别说教主是安定侯,就算教主是皇帝,属下也不出奇。”
石大力同样热泪盈眶:“我就知道血莲教教主只是教主其中一个身份,教主果然没有令我失望。”
洛青山:“我们愿意永远跟随教主,教主要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如今的我们得益于教主的教授,学会了神功,有长生不老之体,这一切都是教主所赐。”
“我们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永永远远为教主效力。”
何千军:“……。”
没话说,真的没话说,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有什么话说?
何千军总算明白了一个道理,血莲教为什么回笼落到那么多的教众,为什么能够屹立不倒,开枝散叶。
“唉。”何千军深深的叹了口气:“算了,你们就在这等着吧。”
何千军算是看透了,无论自己说什么,这群叼毛都不会相信了。
他们已经完全被神功的事情弄得魔怔了。
身穿白纱的格桑在何千军的腰间掐了一下,讥笑道:“自作自受。”
“嘶——。”何千军又被掐了一下,撕裂的痛:“行了,让我安静会。”
格桑冷冰冰道:“有的时候,我确实服你,明明那么不着调,却能笼络那么多人在身边。无论是大刀小刀,老周,还是现在的血莲教几大金刚。”
何千军没放在心上,伸手去摸格桑的面纱。
格桑机警的向后一退:“你作甚?”
何千军摊开手:“反正事情已经做完了,无论穿不穿教袍,他们都当我是血莲教教主,你还穿着干嘛?不嫌捂得慌?”
面纱下的格桑沉默了,好一会才说了三个字:“我喜欢。”
何千军呵呵傻笑,疯了,真的是都疯了。
血莲教的事情暂时就这么样了,莫名其妙的成为何千军的手下势力,关键还是怎么扔都扔不掉的那种。
如果上天再给何千军一次机会,何千军最想回到的就是血莲教总坛的佛台上,这一次他再也不会说自己会什么狗屁上天入地神功。
那个神功就是何千军临时杜撰出来的,因为名字太长,何千军现在都记不太清了,这些叼毛倒是全记得清楚。
真叫人无奈。
何千军的事情处理好了,杨家的事情还没处理好,这段时间内,杨家上上下下的人都被二房的人换了。
这些人也算是背叛过大房和三房的人,绝对不能再用。
除了府上的人,各地的生意也要赶快让自己的人接手,尽量让这场内部斗争的损失降到最小。
现在杨德隆和杨德福忙的焦头烂额,何千军也不会自找没趣去叨扰他们两个。
格桑跟着何千军来到了别院的门口:“我搞不懂,你现在缠我倒是缠的紧,是怕见不到我吗?”
格桑出奇的沉默一小会,然后踹了何千军一脚,一脚将何千军揣进别院内:“油嘴滑舌。”
娘希匹的,又是打,现在的格桑越来越暴躁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只盅虫。以前的格桑可不会这么对自己,总是嘟着小嘴撒娇,多可爱!
因为别院是招待蒋王妃一家的地方,杨金枝倒是想的周到,懂得因人制宜。这个别院古香古色,有很重的草木香味,正房敞开,里面立着一樽姣好的观音像。
此观音像甚是精巧,眉眼间不沾烟火气,命中的那一点朱砂痣更是饱含灵气。
这个别院是按照寺庙风格修缮的,观音像面前只有圃垫。
在正房的西南角倒是有片竹林,竹林幽幽,中间摆着一个石桌。
大理石桌四四方方,四个面正好对着东西南北,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又刚好有四个石凳。
有三个石凳都已经坐了人,蒋王妃坐在正北位,朱厚熜坐在蒋王妃左手边,正东方,至于朱秀宁则坐在西面。
何千军直接坐在唯一的空位:“嘿嘿,杨金枝倒是会折腾,这个地方不错。”
蒋王妃看见何千军直截了当的坐下,不禁笑骂道:“本以为你去了京城,会学些官礼,千军啊,你怎么还是老样子?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桌上摆着一壶茶,何千军不见外的为自己倒了一杯:“婶婶不知道,那京城好似一个牢笼,处处要端着。好不容易出了京城,我才不愿再那样端着,多累呀!”
蒋王妃只是摇头苦笑,不过何千军的这份不见外倒是显得真切,比杨金枝那等特意讨好令人心暖许多。
“是啊,京城险恶,这些日子倒是苦了你。”蒋王妃溺爱的看向何千军,她一心向佛,心善的紧,看何千军的目光就像看自己的孩子。
朱厚熜急不可耐道:“兄长,说说你在京城发生的事情呗,虽然每月都有邸报传来,但都是被言官偷工减料的,看得好不爽哉!只知道兄长做了好多大事,却不知都做了什么事。”
朱秀宁也情不自禁的端坐着,竖起耳朵。
蒋王妃最爱听故事:“千军,说一说。”
嘿嘿,不就是吹牛皮吗?这件事何千军最擅长:“好吧,就从我刚进京城,状元郎为情所困说起……”
“……。”
“……。”
何千军的声音在幽幽竹林中此起彼伏,一个个险峻的故事响彻天地。何千军天生就有说书的天赋,事情本来有五分艰险,被他这么一说变成了十分险恶。
“……刘谨此人倒是不足为虑,可怕的是他身边有位叫做张彩的谋士,那张彩无发无须,手拿鹅毛铺上,头戴莲花宝冠,掐指会算,能观星象,事事不出他所料……。”
“那一日,他们已经是穷途末路,没想到要对我发动最后一击,以民怨传满紫禁城,坏我名声……。”
同桌其他三人都情不自禁的紧张起来,蒋王妃钻进双手:“此招比杨金枝那招还恶毒,这张彩身为吏部尚书竟然如此狠毒。”
就连朱秀宁也不禁被何千军的故事吸引,情不自禁的张开小口,秀手紧握住襦裙。
何千军一只脚踩在石凳上:“嘿嘿,那时的我确是临危不惧,忽然心生一计。他张彩虽然嫁祸于我,但是这些百姓不知道何千军。我命人屏退左右,捂住百官的嘴巴,对着那张彩大喝一声,汰,狗贼何千军,我今日定要为民除害。”
“哈哈哈。”听到此处,朱厚熜喜的捧腹大笑:“兄长真是厉害。”
蒋王妃也是哭笑不得:“千军啊千军,这都能让你想到。”
朱秀宁前仰后合,眼泪都笑出来了。
何千军的故事还在继续:“那一日在西北城头,鞑靼小王子初现真容,只见他脑袋五丈宽,身子足有二十几丈,胳膊展开也有二三丈,顶天立地,踏地而来……。”
朱厚熜打断何千军:“兄长,高二十多丈,宽二十多丈,岂不是比城门还大,不成球了?”
何千军讲到兴奋处,“啪。”直接扇了朱厚熜后脑勺一巴掌:“这是重点吗?别插嘴,仔细听。”
哪怕何千军当着蒋王妃的面打了朱厚熜,蒋王妃也没往心里去,只是漏出亲人般的笑容。
朱秀宁不向着朱厚熜,反而剐了朱厚熜一眼:“别打岔。”
何千军继续往下说:“我看那鞑靼小王子顶天立地而来,一步不退,热血沸腾,汰,百姓在我身后,我若退了,苦的是百姓。也就是这时,我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