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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风雨欲来兮 落红寻残梦

此刻屋外大雪停止。

“吱嘎!”门被轻轻推开,率先露出头的正是钱媚琳。

“哇!好漂亮!好多雪啊!大师姐,三师姐你们快来看!师妹门快出来看雪花!”

钱媚琳蹦蹦跳跳的兀自在雪地里打转,还不断朝屋里招手,看样子甚是欢喜。

沈香雨迟疑一阵后也欢喜的跑出去了。

一时间旧庙的院子里突然多了许多欢声笑语。

池点碧见状无奈摇头兀自苦笑,无法想象刚刚才经历一番惊险,大伙转头就忘了。

叫她更不解的是绝舞冰女临走前所释放的猛烈雪花竟然没有伤害自己一行人的意思。

“暑夏飘寒雪,欲寻梦中人”

“大师姐,你快过来看!”

沈香雨急忙喊道。

“怎么啦,香雨?啊,这是?”

池点碧微微一怔,只见檐柱上留下了两行字,字体极为生硬而且陷入深深的凹痕。

沈香雨道:“应该是绝舞冰女留下的!其实她应该无意伤害我们!否则最后那一招漫天雪花,足以将整个庙宇打的满目疮痍。”

池点碧若有所思道:“哎!江湖上奇人怪杰多不胜数!经此一番使我大开眼界,我定要努力修行,以后行走江湖方才不负我宫盛名。”

沈香雨点点头,道:“我等今日便进洛阳城,稍作休整便上青云峰,那时我定要好好请教叶盟主,让他指点一二!”

钱媚琳欢喜道:“三师姐,快来陪我玩雪!你快点呀!”

……

七月十三日,洛阳西郊。

慈涧镇,一间破旧的茶馆中坐满了人。

“莫兄,不料你峨眉还是快我青城一步啊!”一位绿衫人抱拳笑道。

“哎!古兄,青城也不慢!你我两派同日出发,也同日到此,不相伯仲罢了!”说话的正是峨嵋派掌门人莫寒,号莫渊子。前者便是青城派掌门人古千兴。

古千兴道:“莫兄,依你看朗山江家所说的事,可信与否?”

莫寒道:“我看可信!呼延家族在西京的势力非同一般,假设背后策划者是他们,那我峨眉派定当全力以赴!”

古千兴道:“我正因为心中尚有顾虑,所以特邀莫兄于此单独相会。青城、峨眉一向同气连枝,古某心中尚有一计,还请莫兄指点!”

莫寒道:“但讲无妨!”

古千兴道:“可知墙头草?风往哪里吹我便哪里倒!两头不得罪,七月十五,见机行事!嘿嘿嘿!弟,愚见!”

莫寒笑到:“干杯,古兄此计甚合我意,峨眉、青城偏安一隅,数十年间均无大事,且管它中原如何风云突变,我两家自保安好便是,门派基业为大嘛,哈哈哈!”

古千兴举杯笑道:“正是!那便一言为定!干杯!”

“师傅,外头突然挂起了大风!恐怕一时间赶不了路!”

一名年轻弟子赶忙跑到莫寒跟前禀报。

莫寒道:“喔?怎会突然起风,刚刚还天气大好,莫非是天气突变要下大雨了?”

“哎哟!好大的风!真是恼人!店家,店家?”

乍眼一看,来人是位美妇打扮,瞧她眼带星波、脸颊娇红,身姿柔美婀娜,形态举止甚是妩媚撩人。

只见她手捻一方粉红丝巾,彩裙摆动、莲步轻移,屁股一扭便兀自坐在长椅上,而那名青城派弟子却被她挤了过去,那青城弟子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嘴角不住的在流口水双颊红的厉害。

“好香呀……是啊!”

“你看那……那小手细滑细滑的!”

一时间,满屋子里弥漫着香气,青城、峨眉两派弟子目光不停的盯着美妇打量。

店小二问声赶忙凑到跟前笑道:“夫人要点什么?”

美妇轻笑摇头。

店小二挠挠头道:“夫人,喝茶?吃面?”

美妇依旧摇摇头。

店小二甚是不解,但因这美妇好看的紧,他这乡野地方又极为少见所以也不忍走开,便厚着脸皮在旁陪笑等待。

莫寒嘴角扬起一丝微笑,道:“敢问小娘子,是否手头不便?若是不便在下手里有几个碎钱,小娘子自可拿去!”

说着莫寒从怀里掏出几个碎银轻轻放在了桌上。

美妇娇手轻叩红唇,随后站起身来,捻着丝巾,微微躬身礼谢。

美妇愁眉道:“先生有所不知,小女子孤身一人回乡探亲,途径那十里外碎石坡时不小心丢了那包袱,钱财衣物随之滚下山坡,所以……”

莫寒道:“原来如此!不知姑娘何处人士?”

美妇娇嗔道:“小女子家住荥阳!”

“师傅……啊!师傅!”

一名峨眉弟子突然仰天倒地。

“啊,好痛啊!呃啊!”

接着有一名弟子倒下。

莫寒心下一惊,赶忙跑过去查看。

只见那弟子脸色发红,血丝布满脸庞,忍不住的用指甲在脸上挠抓。

“莫兄,怎么回事?”古千兴赶忙问道。

莫寒:“你看!”

古千兴凝神道:“这,这是中毒了!好厉害的毒!”

莫寒:“哼!什么人敢在我墨渊子眼前下毒?店小二!给我滚出来!”

“师傅,店小二也中毒了!”

一名弟子惊恐道。

一时间所有人都纷纷站了起来,三两成群的窃窃私语!

“掌门,小徐子也中毒了!”

“师傅,阿权中毒了!”

此时,接二连三的再次有人中毒。

古千兴眼睛一眯冷静的环顾四周,他猛然发现那个美妇竟然神态自若的坐在椅子上丝毫不受影响,当下心中一紧,赶忙拍了拍莫寒的肩膀。

莫寒站起身望去,也暗自一惊,他大喝:“想不到啊!想不到!还真是最毒妇人心!是你下的毒!我说的没错吧?”

美妇娇笑道:“先生,千万别误会!小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又怎会使那害人的东西!小女子真是好生冤枉呀!”

“你还装蒜!普通女子见了我们这么多男人哪有不害怕的道理!你却倒好见了这么多人中毒居然还能喝的下茶水,你叫我怎能不疑你?”

莫寒气的吹胡子瞪眼,左手已经握紧长剑,准备随时出鞘。

古千兴道:“管她这么多,先擒了她再拷问,若是抓错,放了便是!”

听见古千兴这么说,早已按耐不住的莫寒拔剑便冲。

“啊!看剑!”

只见莫寒的三尺长剑横扫竖劈,剑锋带着莫寒的怒火,去势极为凌厉,这一招直接封住了美妇的上下左右四路,除了后退美妇别无他路可走。

美妇娇笑一声,身子滚上了方桌,随后斜退至墙壁。

莫寒一击落空,剑锋破开桌椅,顺势直逼美妇。

“一字直刺”

莫寒右手持剑稳而快,剑尖对准美妇胸口檀中要穴刺去,欲意破其中路断其任脉,一击制敌。

只见,美妇腰间侧身扭动倒弯下地,而后右脚点着莫寒剑身,巧妙避开了锋芒。

莫寒三尺长剑微微震荡,不由得后撤一步。

美妇彩裙飘飘,转了几个圈拉开一丈距离,手捻粉色方巾娇嗔道:“先生可知,何为怜香惜玉?”

莫寒额头微微出汗,道:“你是毒女,魔女!”

莫寒身为一派掌门其剑术也有独到之处,峨眉传统剑术以刚猛著称,夺势、顺势、借势,是其剑术实战基要,而莫寒这一任掌门,却是不知传承了几成精髓,曾经的天下名门竟落得只顾偏安一隅。

美妇捋了捋左侧的青丝,娇嗔道:“我可不是魔女,先生只说对了一半,而且奴家的名字好听着呢!”

莫寒怒道:“那你便是毒女!”

一众弟子见一派掌门墨渊子连续几招都未能伤害那美妇分毫,不由得暗自咋舌。

美妇笑道:“先生为何不问问奴家如何叫唤?”

“莫兄,你何必手下留情,切莫上了这妖女的当!你我且联手擒了她!”古千兴脚下一跺,木板咯吱崩裂。

美妇左眉上扬,甚是撩人,道:“那位大人,你这般凶煞,奴家的小心肝可吓不得!”

“莫兄,我先上了!”

古千兴身子微沉,体内经脉暗自催动真气,随后双脚一跺地,身子跳起两丈高,手上五指变爪,直扑美妇,犹如雄鹰扑兔。

“破苍龙!”

“我来助你!”

这时,上有爪,下有剑,美妇眉目一凝,侧身一个凌空翻先避开了古千兴,而后寒芒将至,直取她的侧面脖颈,美妇往后退开,哪料在她后撤途中莫寒手掌击打剑柄,而后长剑继续飞出,速度竟然比美妇更为迅捷。

美妇因在后退过程中,所以避之不及,噗嗤一声长剑插入他的左臂一寸。

美妇娇颜布满了怒意,她拔出长剑后,冷冷道:“奴家本不想杀了你们,无奈你们自找死路!可知我只需大喝一声,你们体内的虫毒就会发作,他们会啮噬经脉,啮噬血液,到时候你们内力全失,血液全无,变成一俱俱干尸!”

“啊……啊!”

突然一众弟子们面面相觑,忽然有人道:“不要被这毒女给吓唬了,她已经受了伤,大家一起上定能教她跪下屈服!”

他话刚一说完,美妇掷出一根筷子,击中了那名叫嚣弟子的胸部。

美妇单脚踏上一张椅子,道:“你们不想死就别动,给我好好看着这人!”

突然,那人满脸血丝浮现,双手也是一样,而后他觉得痛痒难耐,忍不住的抓挠,少时,那人忽然手脚不能动弹只剩下那张痛苦的表情,一盏茶过后,终于变成了一具干尸,非常骇人!

“毒女!我的弟子你说杀便杀,你到底是何人?我青城派貌似与你并无瓜葛!”

古千兴强忍着怒意道。

美妇兀自包扎手臂的伤口,道:“哎哟!你好好说话,也不至于如此!奴家本身就只打算与你开个玩笑罢了!”

莫寒道:“你杀我几名弟子,还敢说只是开玩笑,除非你是不拿我峨眉放在眼里!伤我弟子算什么,有本事便与我分个高低!”

古千兴道:“莫兄,暂且冷静一刻,待我把话问清楚再做打算不迟!毒女,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为何伤我门人?”

“那奴家便一个一个的回答!奴家贱字春花,江湖人称毒妇,所以我便是春花毒妇啦!这第二个问题却稍稍麻烦!”

古千兴大惊道:“你竟然是江湖上恶贯满盈的春花毒妇,古某愚钝居然没有想到!但我青城峨眉偏安一隅,位居中原之西,极少涉足江湖恩怨,与尊驾的瓜葛更无从说起,古某是在不解,尊驾为何如此这般呐?”

古千兴调整好状态后,颇有礼数道。

春花毒妇笑到:“你我的确没有恩怨瓜葛,但是喲!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不找恩怨,恩怨有时候也会找你的喔!”

她翻身跃上一张方桌,娇嗔道:“解药我可以告诉你们,不过你们一个个的得过来给我赔礼道歉!”

莫寒怒喝:“你……哎!”他刚欲骂人却又甩袖叹气。

古千兴道:“只要尊驾愿意赐解药,我青城派便与尊驾既往不咎。”

说着古千兴上前抱拳,道:“古某多有得罪,还望尊驾……”

“哎……等一下,叫我小娘子,我喜欢这个名字!”

古千兴皮笑肉不笑,道:“古某,有所得罪,还望小娘子宽恕!”

随后一个个的弟子接二连三向春花毒妇赔礼道歉。

“尊驾,现在可以把解药给我了吧?”

春花毒妇娇嗔道:“哎哟!好吧!你且听好,奴家不仅要告诉你解毒药方,还要告诉你是何人要害你!”

莫寒眉头一皱,道:“难道你幕后还有人指示不成?”

春花毒妇不理她,兀自说道:“要害你们的人是红楼毒君.花不语,这解药嘛,一半是浸蓝水,而另一半则在花不语身上你们自己管他要去吧!咯咯(笑声)”

春花毒妇娇笑几声后便身形一闪,留下一道粉色残影扬长而去。

莫寒手持长剑:“毒君.花不语,我与你到底有何恩怨,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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