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辰在石洞外拍了下手上的灰尘。
杜筱筱木木地看着眼前两个简易的用碎木片草草做成的简易墓碑。
“回去吧。”
“他们转世后还会相遇吗？”
张启辰顿了一下：“一个坠入妖道，一个魂飞魄散，他们…没有来世了。”
杜筱筱怔住了，她抬头看向张启辰，眼睛里还挂着泪花：“为什么到最后凌峰也不愿意告诉轻水？”
“事已至此，这些还重要吗？”
杜筱筱听闻低下眸子，深深叹了口气。
“走吧。”杜筱筱低声说。
张启辰点了下头。
张启辰走在前，杜筱筱跟在他身后，凝望着他的身影。
“张启辰！”杜筱筱忽然喊道。
张启辰顿住脚步，回过神，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我的面纱丢在石洞了。”杜筱筱闪烁着眸子。
张启辰顿了一下：“我给你拿回来。”
张启辰走过杜筱筱身边时，杜筱筱反手拉住他，抬头看着：“我的意思是，我的面纱被你来时吹掉了。”
张启辰低头看向她：“要我再给你买一条？”
杜筱筱一脸无奈，咬了咬牙，深呼一口气：“今天是挑灯节，女子的面纱被男子掀去，意味着……”
张启辰还没等杜筱筱说完，便挣开了她的手，眼神飘忽：“意外。”
杜筱筱听闻眸子闪烁了几下，低下头：“但是，我喜欢你不是意外。”
……
空气沉默了半晌，杜筱筱大气不敢出一声。
良久，张启辰没有说话，大步朝前走去。
“张启辰！”杜筱筱连忙喊道。
张启辰犹豫了几下，还是停住了脚步，只是一直背对着杜筱筱。
“我不想像轻水和凌峰一样，想那么多，最后留下无尽的遗憾。我知道你是猎魂使而我是人，我也知道…我们好像很难相守在一起。但是，我不想违背自己的心意。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无法抑制的喜欢……”
杜筱筱声音越说越小，她再也没有之前在做杜筱筱时对张启辰告白的自信。这一次，她真的好怕张启辰会拒绝她。
张启辰身体微微震了一下，沉了两三秒：“说完了吗？”
“说完了。”
“那就走吧。”张启辰语气依旧冰冷，说完便又朝前方大步走去。
杜筱筱抿了下嘴唇，这算什么？
杜筱筱手指缠绕在一起，低着头一脸不高兴地跟在张启辰身后，自己是又被拒绝了吗？
而她并不知道此时的张启辰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他第一次体会到心脏跳个不停的感觉，而这个感觉正愈发变得强烈，他只能强迫自己不去想杜筱筱。
山路难走，杜筱筱没想到这轻水竟带自己走了这么远。
不行了，又要走不动了，呼吸变得急促，手脚开始发麻……
但她现在这个情形又实在不好意思开口让张启辰背她，早知道就晚点再说了。
张启辰良久没听到后面的脚步声，便回头看去。
这一看，把他吓了一跳。
杜筱筱人呢？！
张启辰慌了，立马拔腿就朝后跑去，没想到一转角就看到杜筱筱撑着两条腿，喘着粗气……
张启辰掩饰住自己的慌乱：“上来吧。”
杜筱筱眼神在空中飘忽了一下，刻意躲避张启辰的视线：“哦。”
张启辰把杜筱筱背起。
尽管觉得有些尴尬，但此时的杜筱筱还是忍不住嘴角的笑意。
“你为什么不像轻水一样，把我瞬移回城里。”杜筱筱忽然意识到这点，疑惑地问道，难不成猎魂使还不如一个女妖？
“自己什么体质没点数吗？”张启辰冷漠地说道。
杜筱筱怔了一下，他是因为自己的身体扛不住瞬移所以才要一步步走回去的吗？难怪当时从石洞里醒来时，觉得浑身酸痛无力。
但是，忽然想想，张启辰刚才那句话，虽然冷冷的，但是竟是在为她着想，想到这里杜筱筱又忍不住嘴角疯狂上扬。
走过了山川，走过了河流，杜筱筱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是再次睁眼时，漫天黑夜已经慢慢亮起第一道曙光。
红霞漫天，清风拂面，群鸟和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