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叫你们的史蒂文将军来见我!”哈尔呵斥道,他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史蒂文是他的上司,他不应该对那几个火枪手说这样的话,几个火枪手却没敢反驳,他好歹是一个少尉,何况在这些人耳中国王和他的关系是非常好的。
几个火枪手离开了,哈尔等着史蒂文来,现在他将所有的罪过都怪在史蒂文身上,虽然这难免有些片面和主观,他打算好好跟史蒂文谈谈,“反正有可能回不来了,我倒要问问什么地方得罪了他!”
他等来的却不是史蒂文,而是米纳,现在史蒂文的手下,哈尔不知道该不该拆穿米纳的谎言,他倒是觉得没有必要,问题是他终究怀有一点希望,希望米纳仅仅是因为对自己好而相信了国王。
“你好,米纳。你是代表史蒂文来的吗?”
米纳眼神中有些奇怪,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似的,达到“史蒂文将军派我过来处理这件事情,他说他看过你写的报告了,认为那辆飞艇很有可能是暗夜精灵的阴谋,派来侦查王国秘密的,所以希望你能割爱。”
“你去告诉他,我对飞艇了解得比他多,暗夜精灵根本没有能力制造飞艇,何况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那辆飞艇原本已经毁坏,是我修好的!他如果怀疑,那就是怀疑我,那样的话,他可以把我关起来拷打逼问一番,不过国王恐怕不会乐意,因为我今天晚上就会离开这里,当然我也会带着我的飞艇。”哈尔义正言辞地说,似乎这种冷漠的态度能够让他取胜米纳。
米纳很吃惊,似乎第一次见到哈尔的模样。“我……我会告诉史蒂文将军的。事实上他对我说,要是你非常在乎那辆飞艇,那就让飞艇留着,但请你把火枪手的枪还给他们。”
“他们做下愚蠢的事情,难道不该接受一点惩罚?事实上飞艇已经被他们攻击到了,我现在不得不重新去维修那辆飞艇,难道让他们帮我修好?他们能上去的话,倒也可以让他们试试。”哈尔说着把几把没收的火枪绞成了一团,然后扔到地上,“让他们自己修去!”哈尔说完转身就走,他余光看见米纳捡起了那图变成铁球的火枪,并且一直站在那里。他又停下了脚步,这一次正经地对米纳说:“我并不怪你们,但是我是有些伤心,不久就会好的。”
“哈尔……”
哈尔这次是真的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营地,然后他遇见了紫羽,他想起昨晚给紫羽的东西,看见紫羽觉得有些尴尬。
紫羽今天换了一身衣服,穿着黑色的女巫师长袍,颈上带着银色的项链,微笑着,像是神圣的祭祀。“你怎么不开心啊?”
“没……没有。”
“对了,我要送给你一样东西。”紫羽皎洁地笑着说。
哈尔立刻提起兴致,他不想把自己郁闷的情绪传染到紫羽身上。紫羽把他带出兵营,在巨人森林与人族联盟之间的一个空白地带,哈尔的飞艇正停在上空,就像一只风筝,因为飞得太高,它只有一个黑点那么大,哈尔已经决定把它带到暗夜精灵,对于飞艇的防御,暗夜精灵非常无力,哈尔心想“说不定飞艇关键时刻能救我的命。”
他又走神了,忘了现在的主题是紫羽的礼物。
“嘿,已经到了。”紫羽跳到他面前,手在他眼边晃了晃。
他们到面前是一个小池塘,特伦那斯河清澈的河水分出一部分流到这里,碧绿色的水面像是一块宝石,哈尔从前并没有发现这个池塘,他惊讶地叫起来“哇,你连夜挖了一个池塘?这么贵重的礼物?”。
紫羽摆手说:“什么啊?我要送给你的是这个!”
她的手中出现了一根魔法杖,对于占据师而言,魔法的能量相当稀少,他们需要借助魔法杖来完成一些魔法,她讼念着咒语,蓝色的魔法能量在哈尔眼前形成了一个结界,当咒语讼念完毕,结界退散,一架陈旧的钢琴出现在了水边。
哈尔惊诧地看着凭空出现的艺术品,对于这个时代热爱音乐的人而言,这架旧琴的价值比生命还要重要,在琴的侧面,有“卡奇徒”的字样,那是卡奇徒亲手用小刀刻上去的。
“是卡奇徒的旧琴。”哈尔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也许一架有价值的琴还不足以让他显得如此震惊,但你要是明白在历史上著名的音乐家的乐器都具备某种特殊能力时,哈尔的举动就显得理所当然了,和著名的卡嘉长萧、古之忍耐羌鼓一样,卡奇徒的旧琴也拥有神秘的能量,在大战之前用此琴弹奏卡奇徒的曲子可以使敌方部队的攻击落空!
但紫羽送他这架琴当然不是希望他用于战争。
“你不想弹弹吗?”
“我…”哈尔手指情不自禁在琴键上滑过,一时说不出话,他知道紫羽答应了他的恳求,接受了他的爱意,可是他想到前往暗夜精灵有可能葬生于那里就不寒而栗,他乐于为人族联盟牺牲,可是有太多事情他都没有做。
“叮叮…”满腹心事终于化成曲调,他缓缓弹奏着一首曲子,完全沉醉在了其中,紫羽痴痴地望着他。
“就是此刻!”一个严厉的声音突然从紫羽大脑深处传来!那声音继续说道:“他已经彻底地爱上了你,我的孩子,占据他的灵魂,让他成为你的孩子。”
“不,我要成为他的妻子。”
“你在胡说什么?”在紫羽大脑里的声音听起来发怒了。
“妈妈,求你了。”
“哈尔!”空旷的天空下,骑士的声音分外刺耳!布莱西斯及时出现了,他要是晚来一点,紫羽说不定就被大脑里的声音说服了,虽然她是爱哈尔的,虽然她本身并无恶意,但是她是一个占据师。
在布莱西斯的喝声中,哈尔停下了弹琴。“教官,你怎么来了。”
布莱西斯瞪了紫羽一眼,紫羽脸色惨白,惊恐地看着他。
哈尔注意到紫羽的异样,以为紫羽和布莱西斯之间产生了什么矛盾,他牵起了紫羽的手,希望姑娘别害怕。
布莱西斯虽然觉得紫羽会对哈尔不利,但也没有看穿紫羽的心思,很快他的目光就柔和了下来。“哈尔,我听说陛下派遣你一个人去侦察暗夜精灵?”
“是,教官,我为此感到荣幸。”
这时候紫羽抱歉地说:“我先离开了,你们聊。”
“我送你。”哈尔脱口而出。
“不…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哈尔看了一眼布莱西斯,觉得把教官凉在一边也非常不妥,他只得点点头,放紫羽离开,为这场被打扰的约会画上了一个不完美的句号,他脑子里还在想不知该如何向紫羽告别,也许他根本不该在昨晚给紫羽那封情书。毕竟在混乱的战场,爱情就像是水晶球一样,轻轻一碰,就会碎裂。
紫羽匆匆离开了,阴沉的苍穹下,她的身形那样瘦小,哈尔目光不停地去追逐她的背影,他并不知道这是永别,但是他的心情和永别一样沉重。
“教官,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他同时心不在焉地和布莱西斯说话。
“有许多事情。你真的爱上这个女孩了吗?”
哈尔没想到他会问这种话,一时忘了回答。布莱西斯继续说:“据我所知占据师是不会有爱人的,他们通过占据的方式来获得他们的后代。”
“教官,她并不坏。”哈尔以为布莱西斯和紫羽之间有什么误会。
布莱西斯摇摇头,换了一个话题“好吧,我跟你说另一件事,军营的氛围很奇怪。好像…好像…所有人对你都有特别的看法。”
“你是指谁?”
“国王、弗洛蒂,你的那两个朋友、那个将军、那位魔剂师,当然还有你的小情人,他们似乎对你都有特别的看法,我不能确定是否善意。”
“你怎么知道的?”
“当你的实力达到我的级别,你自己也能感受到,我只是想提醒你,你这次前往暗夜精灵可能非常危险,我打算跟在你身边。”
“可是国王只让我一个人去。”哈尔当然知道危险,布莱西斯的话,却让他感到非常温暖。至少还有人关心他,虽然这可能只是徒增悲伤。
布莱西斯点点头,“陛下无权干涉我的决定,何况你身上还有很重要的一件事情,在这场战争结束后我必须带你去扭曲草原。”
“回我的老家?”
“你不愿意?”
“当然愿意,教官,那样的话我会感激你一辈子,我真希望回去看看。说不定我在那边还有什么亲人呢,我家里是一个大族。”
“嗯。”布莱西斯决定暂时不告诉他幼兵营的屠杀案件,一方面他尚不能确定龙鹰骑士是否是找到哈尔,另一方面,一旦哈尔知道了那件事情,就意味着卷入了人族最高层次的争斗之中。
“那么教官,你可以为我驾驶飞艇!”哈尔提议道,布莱西斯则说他正想上飞艇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