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离开后,曹冲先道:“叔叔,这老爷爷是叫什么名字,医术倒也有些了得……”
司马扬脸微微一红,道:“那个……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的医术高超,无人能及。”
“想来也是!等我先将养几日,再下山去。”
“四公子,还是先养好了病再回去不迟。”
“好!我瞧这老医师很厉害,过不了几日,我就能痊愈!叔叔,你知道吗,我今天身体的感觉是这几年来最好的一次了!”
曹冲又问了一些家里的事,司马扬东拉西扯地说了一通,他知道曹冲天资聪明,生怕穿帮,不敢随便欺骗,只好拣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来敷衍。
三日之后,曹冲已可以下床行走,司马扬和他十分高兴。正喜悦间,仙童前来传话,要他二人前去拜谒仙君。二人整顿一番,随着仙童前去。
进了幽篁阁,只听得古韵绵绵,若即若离;檀香阵阵,似清似淡,别有一番情致。不一会儿,老者从屏风转出,司马扬曹冲俯首顿拜。那老者似乎今日心情甚好,脸上表情已不像往日的严峻,似乎温和了许多。
那老者先道:“四公子,怎么样?你想好了没有?”
“回禀老先生!我已想好!”
那老者脸色似乎颇喜,道:“你欲如何?”
“回禀老先生!我现在贵仙府将养几日,待痊愈后即刻下山,若老先生愿同往,我和司马叔叔向我爹爹请求,给老先生一个高官厚爵,也不在话下。”听到这里,司马扬差点没吓趴下。
“若老先生不愿同往,我叫爹爹赠金馈银,抬到你山上,聊表我曹家的谢意。”
司马扬战战兢兢不敢作声,老者却捋了捋胡须,面无表情。
“不知老先生意下若何?”
那老先生道:“呵呵,你这小娃儿,我让你选择,你却让我选。”
“蒙老先生厚爱,当由长辈先决,晚辈后奉,不可乱了礼数。”
“呵呵呵,你这小娃儿倒也懂些道理。好吧,我给你明言:你这病唤做‘天煞之症’,世上无药可医。”
曹冲吃了一惊,却不敢多言。
老者见他不说话,沉声道:“怎么,小娃儿,你不信老夫说的话?”
“不敢不信!只是晚辈多年患恙,如今颇感痊愈之势,如何说‘不治’?”
“那是老夫为你输入了真元之气,为你续命,却不能根治,一年之后,将会旧病复发。”
曹冲听了,半信半疑:“一年之后,若不输入那个……真元……之气,会怎样?”
“病入膏肓,有性命之虞。”
“要是老先生不在我身边将会如何?”
“无人可救。”
“既如此,求老先生将我彻底根治!”
“不在话下!只是根治所耗时日,短则数年,长则十年,你可要有心理准备。”
曹冲道:“好!既如此,我当立刻下山,禀明父亲,再上山来医治。”
老者道:“不可,你治愈期间,不可半途而废,不可下山,否则会断了真气,只怕难救。”
“那怎么行,我好歹要告诉家里人吧!”
“司马扬是你叔叔,你让他代你转告。”
曹冲一听,皱眉道:“话虽如此,但这种大事,还是要我亲自禀明家父,才稳妥些。”曹冲一想着这身体已恢复得七七八八,想立刻把这天大的喜讯告诉家里人。
司马扬道:“主公受诏,携夫人出使江东道,拜谒越国主去了,这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曹冲奇道:“咦,司马叔叔,这等大事,你如何不与我说?”
“啊……前几日我见你病愈,心下大喜,忘记说与你听了……”
“既如此,我要回去禀明我大哥为好。”
“大公子近日前往北方领土巡检去了,也不在家。”
曹冲心有不快,道:“我总得找个人说去!”
“这……”司马扬不知如何回答。
“四公子,你父母身在江东,你大哥远在边塞,不方便,就说与你二哥知晓罢了。”
“我二哥?他如今身在何处?”
“你二哥现在长沙经院。”
“长沙经院?就是名负天下的学城?”曹冲自幼习文,他也知道,天下学子,都以进入长沙经验为荣,这可是他一生向往的去处。
“二哥如何在长沙经院?”曹冲睁大了眼睛,他知道经院不是随便什么人便可去的地方。
“你二哥被宋师范赏识,现在经院学习。”
“那真是太好了!我真欢喜!”
“你也不用下山了,我这就让司马扬领了我的书信,去见你二哥,可好?”
“好,既如此,我也便放心了,一切拜托老先生!”
老者携童子转入屏风,不一会儿,童子递出书信交由司马扬,道:“仙君吩咐,让你拿着这书信即刻赶往长沙经院,不得有误!”
司马扬道:“是,小人遵命!”又转身对曹冲道:“四公子,你在此等待些时日,我给二公子送了信,立刻就回。”
“好!司马叔叔,你一路小心,我在此等你!你见了二哥,说我……说我十分想他,告诉他我病好之后,一定先去见他。”曹冲本想说让二哥来见见他,但想到如今二哥既在学城攻读,便不好再让二哥辍学而来。
“四公子,我自理会得。”
司马扬三步一回头,五步一招手,曹冲也十分不舍,一路陪着他,直送至幽篁阁外。
眼见着司马扬离去的身影,曹冲突然觉得自己格外孤单寂寞。要知道,曹冲在曹府是四公子,从小锦衣玉食,周围除了敬爱的父母围着他,还有亲爱的哥哥弟弟,还有众多门客仆人,况丞相府平日里接见的客人甚多,人多的时候,门庭若市,面对人山人海的场面,他也见怪不怪,不足为奇。前几日曹冲虽身在这人迹罕至的仙府,但一来大病初愈心情爽朗,二来一直有司马扬照顾着,也不觉孤单,此刻司马扬一走,他竟一个熟识的人也没有,望着这偌大的幽篁仙府,这极其广阔的广场,竟然空无一人,心里更是说不出的悲凉。
也不知在门外站了多久,只听童子道:“曹四公子,我家仙君有请。”曹冲这才恍然,应了一声,随着童子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