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马上药就好了呵,喝了药就不疼了……”
这时浥轻尘走进来,正好听到他的话,见棠糖可怜的样子心肝跟着颤了颤。
不过两手空空,不见汤药的影子:“棠小糖,你是个大姑娘了,这点痛能忍得了对不对?”
他笑着问棠糖,只是背在身后的拳头止不住的发抖,指关节都泛了白。
“师父?”棠糖不可思议的扭过身去看着他,满是委屈。
“棠糖,忍一忍就过去了。”浥轻尘说的云淡风轻,好像全然不顾棠糖的感受。
但事实呢……
浥轻尘心疼的要死。
棠糖什么时候听她师傅用这样的语气说话?!瞬间就慌了,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师父…我错了,我错了好不好,您别生我气……”
委委屈屈。
小姑娘软在榻上,酥酥糯糯带着几分哭腔了声音听的浥轻尘和沈易卿肝儿疼。
“小甜甜……”沈易卿知道浥轻尘这般做肯定有原因,他万不会害了棠糖。
“师父你别不说话好不好?我真的错了。”
其实她哪里有错?!这样的说辞只是希望浥轻尘不生气不怪她。
“糖糖错哪了?”
浥轻尘见不得她这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心里跟猫爪挠一样难受。
“我……错,错在……”
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她那里知道自己错哪了!
沈易卿见她这样明明没错却为了哄浥轻尘哭着道歉的模样,莫名不爽,仿佛浥轻尘对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唉,”浥轻尘叹气,走过去用帕子拭去小丫头面上的泪水:
“糖儿错在不相信自己,明明没错,为何要认?”
又恢复了以往的温柔。
棠糖不说话,委屈这连个字都写在脸上了。
“你该明白的糖儿,在为师眼中,我的糖糖永远不会有错,现在如此,未来也如此。
无论糖糖以后要做什么是为师都会无条件支持,我的正义从不在天下,而在乎糖糖一个人。”
而在乎糖糖一个人……
这是浥轻尘觉得自己唯一可以为棠糖做的:
宁愿与天下为敌,也绝不背弃棠糖!
“所以糖儿要相信自己,不要莫名其妙的担负个莫须有的罪名。”
也许是因为浥轻尘的话,又或许是因为沈易卿按摩她小肚子的手一直没停,棠糖竟然不觉疼痛,重重点了点头。
“那师父为什么不给我吃药?师父刚才的语气很可怕……”
扯住浥轻尘的衣角,可可怜怜的撒娇,
“我以为师父嫌我烦了不想要我了。”
傻里傻气。
“尽胡说。”浥轻尘拍拍她的脑袋,好气的一笑:
“为师不给糖糖吃药自然有为师的道理,总不会害了糖糖。”
沈易卿只在一旁看着两人相处,也不去打扰,默默的为棠糖揉肚子。
“糖儿乖乖睡吧,休息一晚,明日若你身体好的话我们就去游湖。”浥轻尘掖好棠糖的被子,转身看向沈易卿:
“摄政王,这边请。”
两人出来房,来到院子里。
“棠糖中毒了。”
开门见山就是这一句,把棠糖中毒的是说了个清楚。
沈易卿拧着眉:“还没找到下毒的凶手吗?”
浥轻尘摇头:“毕竟都十多年了,不好找……”
“所以糖糖每次小日子严重腹痛是因为中毒?”
不置可否。
“自糖儿十三岁初潮我就知道了这个问题,每次都用药物给她止痛。
可是近几次我发现药物起到的止痛作用越来越小,反而每次吃药都会使糖糖下一次癸水痛的更厉害,
可之前我见糖儿难受一直没人心停药,可是昨夜糖糖的情况变得非常糟。”
沈易卿听他说着关于棠糖的事,保持沉默,只不过面色铁青。
“可查出来是什么毒?”
浥轻尘仍是摇头:“我从未见过这种毒,〈药术〉也并无记载。”
这就说明棠糖中的毒非常厉害,也说明下毒之人险恶!
“我今日与摄政王说这些还想告诉摄政王: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棠糖长大会喜欢上你,倒是我就会将她嫁给你,
但是摄政王,棠糖因为中毒,大概是不会生育了。
这一点,你能接受吗?”
对于一个身居高位的人来说,没有子嗣是一件令人诟病的事,很不光彩。
“我期待甜甜成为我的王妃,国师大人放心,我会替您照顾好她,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他沈易卿发誓,不会让棠糖受半点委屈,绝不会!
浥轻尘似乎满意他的说法:“希望摄政王说话算话,还有,我并不希望棠糖跟别的女人共侍一夫!
你,做得到吗?”
这个要求有点过分,川黎国那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但凡有点身份的人都会把后院塞得满满的。
“天下间没有人比得上糖糖,我有了她,怎么会去惦记其她女人,这一点,国师放心便是。”
沈易卿可是有洁癖的,除了棠糖他一个都看不上!
“方才国师大人说错了,摄政王妃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倒是小王前些年打仗伤了身子无法为沈家传宗接代,是小王的错。”
浥轻尘惊讶,他设想了很多种沈易卿回答的话,就是没有想到他会自己揽去无法生育的责任!
“摄政王能如此做最好不过。”
但愿他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沈易卿倒是反常的谦逊有理,似乎把浥轻尘当成他的……“岳父…”
“国师应当相信小王才是。”
其实他心里是欢喜的,浥轻尘肯把棠糖许配给他已是不易,至于棠糖自己,他相信自己能让那个丫头爱上他。
而此时棠糖还不知道自己最最亲爱的师父把自己“卖给了”沈易卿,正窝在被子里数羊睡觉。
一只羊
两只羊
三只羊
……
棠糖莫名其妙的失眠了。
终于在数到第一百只羊时,沈易卿敲门进来,见棠糖还没睡,问道:
“小甜甜还不困吗?再不睡就有怪物来咬甜甜的小耳朵了。”
跟哄小娃娃一样,原来一向暴虐的摄政王这会说这些话。
“卿哥哥今日怎么傻傻的?”棠糖倒是被逗笑了,翻了个身从榻上做起来。
沈易卿听这小丫头嘲笑自己,佯怒的过去就要挠她痒痒:“小坏蛋,谁傻,嗯?”
乐得与她玩笑。
棠糖被他逗的笑弯了腰,上气不接下气。
“卿哥哥是……哈哈哈哈,卿哥哥,才是……哈哈,痒,才是坏蛋……”
两人变这样玩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