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倒计时0……
伴随着挂在墙上已然定格的大大的倒计时,我知道,初中生涯的最后一场考试悄然而至了。而和好闺蜜肉丸在操场上悠闲地散步畅聊人生未来的那一天恍若还是昨天,还记得我说,像我们这样的人,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太差。而真真正正到了这一刻,我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不自信,特别是坐在整个盛行家长送饭的初三都没给我送过饭菜却在这时第一次来给我送饭慰问我的复习情况的老父亲面前时,我更加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我不愿意接受任何不尽人意的结果,不敢承受一点点的失败,所以我看的很重,所以我难以正常发挥。
正式考试前几天,我们班主任特别好,告诉我们别紧张,别害怕,我们学校是主考场,不管出了什么事都有我们给你担着。班主任还说道,成绩不好的同学呢,脖子伸长点,眼镜度数配高点,而成绩好的同学呢,沉住气,别想着别人的,也别让别人想得到你的,最后,还给我们发了两瓶饮料,一瓶呢,用来犒劳我们,一瓶呢,让我们用来“犒劳”身边的同学。
我想,一定是每个老师都是这么说的,不然,我们一个同学的眼镜怎么会被其他班的偷了呢?
我带着那瓶饮料忐忑不安地进入考场,这可能是我们学校最破烂的教室了吧,我想。
考场很安静;头顶的风扇摇摇欲坠,发出很大的声响;讲台前面的那块板都烂得掉了下来;其中一位监考老师很高,感觉进教室都要低头了……
第一科考语文,我紧张的第一题就填错了题号,要求老师换答题卡,而监考老师却以自己填错题号为由拒绝给我拿新的答题卡,我眼泪都要掉下来了,瞅准另一个监考老师靠近,我再次要求换答题卡,在我可怜巴巴的坚持下,老师答应给我找新的答题卡。
而我也可以听见,外面的走廊里,是我们学校的老师不顾形象的奔驰的脚步声,也可以听见他们交换的声音,哪个考场的答题卡用完了,需要答题卡,赶紧送过去……
我的心绪混乱不已……
在考数学的时候,看着那些明明平时做得出来的题,却在此刻觉得格外的陌生,我慌张得不知所措……最后竟发现自己好像没有带2B铅笔,本来就慌,现在更是慌张地脑子都不清楚了,我一边大张旗鼓地找,一边嘟囔着:“别慌,稳住。我的2B铅笔在哪?2B呢、2B呢……”而这时,坐我后面的未曾相识的其他班的同学轻轻地拍了拍我,递给我一支2B铅笔,悄声对我说:“用我的吧。”这时一股感动立马涌了上来,我轻轻说了声谢谢,然后小心翼翼地接过。可他最大的帮助是,让我的心情平静了一些,以致于我还为这位不相识的好心同学的祈祷过,他一定要考上自己的理想学校……在吃饭时还和肉丸分享了一下,他好好人,长得还有点可爱,有点像大耳朵图图。
最后一科是英语,最后一声铃声响起,这场痛苦的战役终于结束,而我只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
收卷当口,我前面的同学迅速转过头来看的答案,十分急切。我为了让他能看得见,特地把答题卡往前推了推,结果他接下来说的我让我觉得我们老师的建议并不是不无道理的,他说:“我看不清,视力不行。”
于是我只好善良地轻声念给他听。
收拾完东西,我看见桌上的饮料,想着要送给那位帮助过我的同学,结果抬头看见他已经走到讲台要向门外走了,于是我只好作罢,为没有感谢他而感到惋惜……
我们在操场上集合,大家都雀跃不已,是啊,结束了。在拥抱环节时我们肆意的相互拥抱,老师也不再是权威的存在,而是实实在在的是我们的亲人了。这是第一次拥抱,也很有可能是最后一次了吧。故事开头总是这样,适逢其会,猝不及防。故事的结局总是这样,花开两朵,天各一方。不管开始如何,最后的不舍都是真的。
还听说有人很激动地从背后拥抱了我们帅气的校长,我们的校长吓了一跳,下意识防范地握住那双手,脸都白了,转过去看却发现是个男生时,尴尬又无措,不知道手该往哪放,引来我们的一阵爆笑。
我们班在毕业的时候开了一次KTV局,这么细想来,这好像是是班集体活动最齐的一次,大家都玩嗨了,情绪格外高昂,可能是都觉得解放了吧,KTV里充斥了唱歌的声音,摇骰子的声音,玩真心话大冒险的声音……
时间不早了,我便和肉丸决定先走了,走出KTV包间时,凌林追了出来,说了句道别的话,然后伸出手说可能最后一次见面了,握个手吧。凌林是平时和我玩的挺好的一个男生,我本来还没觉得有什么,可被他这么一提,突然感到感伤了。我不喜欢这种奇怪的氛围,于是下意识说道:“占我便宜?我才不要。”然后便匆匆道别后和肉丸先行离开。我希望道别是再见,而不是最后一次。
成绩出来了,我不敢查成绩结果,最可怕的不是明知结果不好,而是你有预感,却还抱有侥幸心理去期待……是肉丸帮我查的成绩,结果自然是不尽人意的,三年以来从未有过的最低分……在我爸知道后还一气之下臭骂了我一顿,我的心情顿时跌入了谷底,周围的色彩突然褪尽,变成了一片灰色,以致于我竟然有勇气挂断了班主任特地打来的安慰的电话。
“司徒夏,你偶像的电影上映了,你不是一直想看吗,要不要去看?”是肉丸。
“去。”我心下一横,虽然心情不好,还是去了。毕竟是喜欢的偶像呢。
那是部中外合拍的喜剧动作片,我在那一刻,仿佛真的忘记了那件失败的让人难过不已的事,笑得像个没心没肺的傻子,可能主要还是沉浸在了偶像的美色当中吧……
当然,只有我自己知道,那天晚上,我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偷偷哭了很久……
002
时光从未停留,它一直在催人成长,催人忘记,催人去历练,去面对,时光优雅而冷漠,让你不得不一路前行,不论前路是坦途,是荆棘,是光辉前程,还是泥泞小路。我仿佛听见时光老人说:“向前走吧,来日或不可期,长路或漫漫而无人相伴。但是还是请勇敢地向前走吧,毕竟你无法自制地做着最清醒的美梦。那梦里,糖果会有的,城堡会有的,彩虹会出现,月亮也会奔你而来。只需要再跑快一点,再坚持一会,倘若曲终梦醒,仍一无所得,你还可以坦荡地说,运气可真不好。”是啊,只要还有期待,就有希望,就有前进的动力,上帝明目张胆的不公平,却无法剥夺人类偏执的权力。
既来之,则安之。我踏入这所并不理想的M中,对未来又无可自制地充满了期待和好奇。
由于到的晚,所以只能挑剩下的位置坐了。第一个见面的老师是我们的班主任,是一个肤色黝黑的中年干练男老师。没有过多的寒暄,我们新的班主任便开始要求收手机,我收起我的手机,看见没人上去交,心里想着,大家都不带手机的吗?想着我刚开学还是先循规蹈矩一些,免得找来祸端,而且今天刚开学第一天了就迟到,还是不要给老师留下坏印象的好,于是乖乖地上交了手机,然而事实证明,我果然还是太天真了,怎么会没有人带手机呢?在我交手机的时候,大家的目光都在看着我。
在我交完手机回到自己的座位时,却仿佛瞥见了一张模糊而又有点眼熟的脸孔,我一路往回走,一路不自觉地盯着他看,终于想了起来。啊,他好像是那天考试的时候坐我后面的同学?他怎么也在这,这也太巧了吧?我那时候还后悔没有跟人家道声谢谢。我暗叹道世界真小。
出于对自己的脸盲和记忆力的不信任,为了以免认错人,我决定还是按兵不动吧,免得认错了还丢人。
我们新的班主任说话时中气十足,铿锵有力,他的狂妄之气也是呼之欲出,是的,狂妄,毕竟他在第一天做自我介绍时便说道:“我要当第二,没人敢做第一!”他的自信仿佛都要溢出整个教室了。
后来,我们用实践告诉他,什么叫万事都有意外,立于不败之地的人是不存在的。果然,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以致于后来这种话他说的越来越少了。
003
我的憨批气质在刚开学便立马显露无疑,我一度怀疑自己的脑子有坑……
由于我是路痴,在陌生的新环境里又太不好意思主动要求别人给我带路,于是我瞅准其中一个新舍友出门后,便尾随着跟她回教室,每一次到新环境要面对的最大的困难都是不认路的问题,我常常在想,路痴是不是一种病,不知道还有没有药能治?
一路走着,我突然想到一个问路的笑话,忍俊不禁。
“宝贝,我迷路了。”
“你看看你周围有什么?”
“有树。”
“……还有呢?”
“有很多房子。”
“……”
……是的,也许这就便是我的真实写照了。
因为察觉到我这样像极了一个跟踪狂,于是我决定主动走上前去跟那位新同学搭讪,要是知道我走出的这第一步,会成为后来她向我走来的99步,我一定会更加勇敢地走向她。
“嗨,我们是一个宿舍的。”我主动打招呼,当然,还弥漫着尴尬。
“我觉得你声音很好听。”对方的夸奖无疑是成功打开了我的话匣子,并且由于我开学第一天上交手机的诚实举动,成功地在这位新同学心里留下了好学生乖乖女的好形象,于是我们很愉快地一起回了教室。
那位同学便是陪伴了我三年青春的苏荷同学。
004
后来自然是新生军训了,伴随着好玩的“趣事”……
有一天,我们分男女两列面对面练习摆臂静止动作,汗水从我的脸上,背上流下,但是又不敢动手擦,对面是个男生,我为了不让他看见我丑陋猥琐的模样,以及,为了避免和他对视的尴尬,我选择看向斜上方以避开他的视线,在快结束我转回来的时候发现,他根本没看我,完全是闭着眼睛的……好吧,是我自作多情了,早知道有这个办法,我也闭眼了……
还有一天,教官让我从第二列补到第一列,让我后面的男生补到我所处的位置,而我们班的队伍和隔壁班的队伍挨得挺近的,没想到那个男生以为教官是让他也补到第一列,硬是想掰开我和隔壁班的女生以腾出一个位置,害的我差点没蹲稳,我忍不住回头瞪了他一眼,他好像被吓到了,愣在原地,这时教官才提醒他补到我后面一列。
哦,对了,我的军帽特别破,别人帽子前面的帽檐都是有块板支撑的,我的没有,于是我只好把我前面的“布”往头后面撩,显得我的形象特别的傻。以致于教官还批评了一下我的仪容仪表,听到我的解释后,我旁边的女生忍不出笑了一声,悄声对我说:“你好可爱啊。”我只得苦笑……
不要问我为什么不换一顶帽子,因为没有帽子最烂,只有更烂……
还还有第一天,我们训练完去饭堂吃饭,由于我脸盲,于是在人海里寻了很久都没认出我们班的新同学,幸好这时候现在仍和我同班的小莫同学看见了我,便招呼我过去,我们桌是少有的男女混桌,而桌子是向我这个方向倾斜的。
在好不容易打好饭后,我把饭碗放在桌上的边缘,不料我的饭就这样滑了下去……场面一度陷入尴尬,一来就这么丢人,我简直想挖个地洞钻进去。但是只能强装镇定地问:“扫把在哪里?”
这时旁边的男生递给我一个空碗,我以为他是让我去重新打一碗,我感激地对他笑了一下,正准备动身去打饭,结果听见他淡淡的回了一句:“你可以用两个碗把打翻的的饭菜盛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听到这里,我真的想立马跑路了,我这是什么脑子啊,蠢死我算了……那顿饭吃的我坐立难安,在心里不停地祈祷大家千万不要记得我……
还还还有一天,我们班排队拍校卡照片。
我在队伍里扎头发,没想到这时教官刚好从我身后走过,说时迟那时快,我在扎头发换手时恰好一巴掌拍在了教官的脸上,教官走出来,捂着自己的脸,满脸的憋屈和震惊,说道:“谁敢扇我英俊的脸?”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扯出尖细而颤抖的声音道:“对不起~”
全班爆笑。还好教官没有责怪。
我后来想,明明是他自己走过来的啊……
还还还还有一天,我们班分列练习正步走,我们列一直不过关,就这样来来回回走了好几次,口号都喊累了,原因是有人同手同脚。
我忍不住说道:“到底是谁同手同脚?”
全场陷入沉寂,无人应答,于是我也自觉无趣,闭上了嘴。
后来,有人告诉我,是我同手同脚了……
对不起,是我又丢人了……顿时对大家的好脾气心生不杀之恩,想来也是还不熟出于客气,心里可能恨死我了。
还还还还还有一天晚上,全校穿着便服坐在球场的地板上看电影,男女各一列分班级坐,我为了凉快,穿了条短裤,我旁边坐的偏上一点的男生无意识地把手搭在了我的腿上,我脑子一激灵,下意识地就踹了他一脚,他一脸懵地回头看是怎么回事,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我赶紧扭头假装很认真的看电影,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总之,短短几天,我便将祖宗十八代的脸都丢尽了,对不起国家对我的培养……
004
我们学校着实是小,宿舍床位不够,高一和高二的学生不能满足每个人都住宿,所以在军训结束后需要分新宿舍,许多本镇的同学都不能住宿,而我作为那个考试发挥失常而在M中重点班排名落后的本镇学生就更是不符合内宿条件了。
想到我每天要上下学是多么的不便,加上床上用品都是新买的,就只用了一个星期,我就发愁。后来得知很多同学都打算填外镇的亲戚朋友家的家庭住址时恍然大悟,大家可真是聪明。
受到启发,我赶紧找同学借手机打给我爸说明情况,并让他尽快求助外镇的朋友并把家庭住址发到这位同学的手机上,毕竟明天就要填写信息表。这时候才对自己当初上交手机的诚实懊悔不已。
到了第二天,班里开始传信息登记表格了,而我爸还没把地址发过来,可把我急的……很快表格便传到了我的手上,我只得先传下去让别的同学先填。没想到的是,过了一会儿,班主任很热切地把表格拿回来给我,问我你怎么不填。我不知所措,只想消失。最后嗫嚅地说道:“我们刚搬家……所以……我还不是很记得……我们家的详细地址……能不能等我问清楚了再填……”我看着班主任的表情都知道自己说的话有多可笑,我也想一巴掌拍死自己了。但是好在班主任没说什么先走了。
我大松了一口气。其实我是个不怎么会撒谎的人,一撒谎就心虚得很明显,等于在脸上写着四个字:“我在说谎。”所以也不知道班主任有没有相信。
等了好一会,终于等来了我爸发来的地址,我看到我爸发来的A镇的地址的时候都震惊了,也用不着这么远吧……算了,好过没有。
我赶紧去找到那张登记表,慌忙地将地址填了上去。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我在着急之下竟然填在了男生那一栏,而没有发现……
以至于后来班主任念宿舍名单时发现我的名字既在女生宿舍名单里,又在男生宿舍名单里。于是我还迎来了班主任无情地调侃,又是一阵全班爆笑……
我这令人捉急的智商啊。
005
暴晒下的军训结束了,我们迎来了我们的第一个周末,而班里的新生QQ群和微信群也开始活跃了起来。我决定先把每个人的微信加了。
其中自然包括上次考试时坐我后面的那位同学的微信,我看着他的微信,想起来说不定我没认错,真的是同一个人。这样的话呢,我似乎还欠他一句谢谢。要不现在补上吧,我想着。
我点开和他的聊天页面,为了以防认错人,我小心翼翼地先试探着问他还记不记得考试时帮过坐他前面的我。
他也问道,是那间破了的讲台的教室吗?
我不禁失笑,看来大家印象最深的都是教室的破烂啊,没想到真的是同一个人,第一次觉得世界原来这么小。
“谢谢你那时候的帮助。”我礼貌地答道。虽然事实上并没有实质性的帮助。
对方大方地回道:“不用谢。”
我很愉快地准备关掉聊天页面,对这位好心人的好感再次上升。
谁知道对方又回了一句:“给钱就好。”
在这种情况下,我秒回:“不好意思,认错人了。”然后赶紧跑路。
他在我心里树立的圣母高大的形象突然矮了一截。
可能是想起来了有我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后来坐他前面的室友田可说起过他有问过她关于我的信息。可可是个长的小小只,可盐可甜的可爱女生。
我们班的QQ群有个人的昵称是115,奇奇怪怪的,说话还有点拽,我在想:“这又是哪朵仙葩浮得很。”
006
紧接着军训而来的是教师节晚会。
晚会的时候十分不巧地下起了雨,而很多人都没带伞,自然包括我。我看见旁边的王博同学一个人撑伞,便厚着脸皮凑了过去,他也很大方地将伞往我这边靠,是个非常绅士的男生。
“哦~王博的肩膀都湿了,你们两个好配啊。”坐后面的潇晶同学起哄。我往后面看,大家都狼狈地挤在伞下,而恰好我们两个却显得格外的闲适,而往旁边一看,发现王博的肩膀真的湿了。而潇晶同学还在起哄。我不好意思地说道:“你撑过去一点吧,你的肩膀都淋湿了。”谁知道他很坚持地不往那边撑:“女孩子不能淋湿。”我的天,这是什么暖男啊,也太好了吧。但是又转念一想,我的体积也没那么大,就算往那边撑一点我也不会淋到雨吧。安静了一阵,我为他会淋到雨而感到愧疚,于是我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拿伞:“要不我来撑吧。”“不用啦。”对方果断回绝。
又尴尬了一会,为了避免起哄乱传“绯闻”,我愣是挤进了后面潇晶同学的伞下和她们打闹,于是一把伞硬是撑起了四个人,而我坐在前面尽管已经靠在潇晶怀里了,可露出去的大腿和肩膀还是淋湿了,忿忿地想:还不是你瞎起哄害的?还有王博虽然很好人,但是往自己那边撑过去点真的不会有什么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