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城秘密小院的地窖中,韩宇泰、升平公主以及侍卫陆鹏已经躲了俩天俩夜。一贯自由自在的韩宇泰和升平公主俩人实在忍受不了这种环境。也是听到院中这俩日来并没有当兵的来搜查,便大了胆子爬出了地窖。
韩宇泰第一件事是去了茅房,升平公主是去了厨房。陆鹏爬在墙头观察院外情形。
“舒坦啊,老子活这么长时间还没受过这等憋屎憋尿的罪。”韩宇泰显然是放松过度了,忘了自己还被困在城中。
“韩将军,你小声点,外面还有马家军巡逻呢。”罗鹏猫下腰来朝他做了个闭嘴的手势。
“哈哈哈,你们看我找到了什么?我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馒头呢!”升平公主显然也是忘了自己的困境,一手拿着一个馒头,嘴里已经嚼着一块。
“我就说吧,饿几天下来,见什么都是山珍海味。”韩宇泰说着从升平手中夺了一半,塞在嘴里。陆鹏在一边肚子饿的咕咕响,也不好意思去和升平要吃的。韩宇泰看不下去,又从升平那夺了一半,递给了他,他却不敢接。
“都是患过难的好兄弟了,客气什么?升平,你说是不是?”韩宇泰回头看升平。
“陆鹏你就吃吧,从今天开始,咱就是兄弟了。”
“公主,这怎么能行?”陆鹏跪在地上,低着头。
“我已经成了这样,你就先别讲究这些了。咱现在最要紧的事是赶紧出城,回去找我哥哥。你赶紧起来吃吧。”升平扶起陆鹏,将馒头递给了他。
此时城外,韩家军还在奋力攻城,城内马家军也快要支撑不住。韩宇坤在军帐中催促手下,再去探探援军何时能到。就接到援军已经按计划到达十里外约定地点的消息。
“让他们正在抓紧时间休整。”韩宇坤听到消息,大笑起来。他准备今晚趁着夜色从西城门攻入,活捉马子元。
而此时的马子元,已不在平城。他和马四海率一小队兵马从秘密通道出城,与在城外等待的几万马家军汇合。埋伏在去往京城的路上。同时,马子元从各方把全国各地的马家军聚集到京城外,把惊蛰军暗中围住。在平城内的马先勇则奉命与韩家军抵抗,等韩家军从京城调来的援兵一到,就放松反抗,佯装兵败逃亡。
韩宇泰实在在院中憋闷的不行,就留下他俩从后门跳出。在屋顶腾跃一阵后,来到了马家军军营附近。他本想观察马子元活动路径,趁机下手杀了他,即使自己被杀,也不能再让城外韩家军再这样耗下去。这是他在地窖这俩天反复思考的方案。可伏在远处屋顶上大半日,眼看天就要黑了,都没见到马子元的身影。反而看见军帐中有人正在收拾东西,马先勇也整肃部队,像是要撤退的意思。
伏在远处的韩宇泰看的一头雾水。等到天黑下来,见一队通信兵骑马从军营中出来,四散向着各个城门口去了。
韩宇泰乘着夜色,将一人从马上摔下,夺下密件。密件中写到,“敌军援兵已到,今晚减弱抵抗,择机佯装兵败,弃城逃亡。在觅雨亭汇合。”韩宇泰看罢密件,知道了马子元这是给大哥设了跟大圈套,可又不知这葫芦中卖的是什么药。现在最要紧的是,把消息交给大哥,让他谨慎行事。他便回到秘密院落,将公主和陆鹏也带到防守最薄弱的西城门附近。他想等韩家军第一时间攻进来,就乘机去见大哥。
韩家军的军帐中,韩宇坤又收到了一份密保,是从京城送出来的。惊蛰军得到消息,守城的韩家军被抽调平城,已经开始了攻城行动。皇帝赶紧召韩宇坤前来救驾。
韩宇坤看到密件,身子重重地摔在椅子上。
“大哥,今晚平城可还攻?”韩宇鹏听到消息,一时也没了主意。
韩宇坤定下神来,思考片刻。突然说,“今晚攻城你亲自指挥,我抽调五千精锐前去救驾。”
“五千怎么能行?”
“惊蛰军不成气候,城中守卫也能抵抗几日,平城中马子元已经耗尽,你攻破平城就速速来京。”说罢,韩宇坤点兵上马,韩宇鹏帅兵攻城。
藏在西门的韩宇泰他们三人终于等来了韩家军破门而入,他远远就看见马家军四散而逃,紧接着韩宇鹏也冲进城来,耳边就尽是韩家军胜利的呼声。
韩宇泰用尽全力,来到韩宇鹏的跟前。
“大哥呢?”
“三弟别来无恙,没想到这马子元也不扛打嘛!”此时的韩宇鹏正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
“大事不好了,你们中了马子元的奸计。”韩宇泰一把将韩宇鹏从马上拉下,朝他嘶吼着,“大哥呢?大哥呢?”
“大哥回京了救驾了,惊蛰军开始进攻京城。皇帝发来密旨,召他回京救驾。”
就在那一瞬间,韩宇泰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们没再去追佯装逃跑的马四海,而是带着韩家军去追赶韩宇坤。一路上快马加鞭,恨不得胯下的战马飞起来。
没想到,他们还是来迟了一步。韩家军五千人马毫无抵抗的机会,没一会就被埋伏在途中的马家军碾压。寂静的山谷中,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韩宇泰远远就闻到了浓稠的血腥味。他们在已经发凉的韩家军尸体中,寻找韩宇坤,却一无所获。
韩宇泰心中沉重起来,身后几万韩家军也陷入了深深的悲痛之中,顿时哭声四起,旗倒鼓咽。韩宇鹏更是身子发软,瘫倒在地上。
韩宇泰没有哭,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他换上了崭新的铠甲,跨上战马,重整韩家军士气。他命韩宇鹏帅一路兵马前去觅雨亭,缴杀平城逃出的马家军。他自己帅一路前去京城。
此刻,跨在战马上飞驰的,不再是放荡不羁爱自由的韩宇泰,经历这样一番惊心动魄的生死追逐,让他明白了战争的残酷,也让他明白了,作为一名军人的宿命和责任。大哥一辈子效忠国家,却被奸人所害。私仇与国恨在韩宇泰胸膛中激烈的燃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