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开始下雨了,总是忽然就下起来了,毫无预兆。
路上的行人都匆匆的躲雨,一会儿街上的人都分散到各个店铺里。
回升茶楼的二楼临窗处坐着三个人,赫然看去两个美丽的女子相邻,一个淡蓝色衣衫的男子同绯衣少女对坐着。
男子一只脚踩在板凳上,另一边的手端着茶杯悠闲的喝着。绯衣女子及其蔑视的看着他,换来男子不屑的白眼。
女孩叹息一声,男子嬉笑着问“是不是在我的美貌前知道自己多难看了啊,看本公子你就是严重的自虐。”。
女孩一口茶水喷洒出来,“你真是无耻的够彻底”。
在中间的丹青色衣衫的女子无奈的摇摇头,这俩人真是冤家啊!
他们不是别人,原来就是那天赶蛇的两个女子水玉、水月儿和总舵主的弟子秦墨。三人依旧淡淡的饮茶,水玉看着两个人吵闹。
这几日的相处下来他们三人都已经熟悉了,那秦墨一副君子长相却有一张街头混混的口舌。
总舵主要秦墨送她们回去,水玉心里纳闷,嘴上也不敢多说,只是路上处处防备夜不见他如何。
难道舵主真的只是要他相送,江湖险恶,师父说进的江湖就要处处提防。
看着小师妹日日和他亲近起来,心里有不少的担忧。
水玉正思索,邻座的几个男子的谈话吸引了他们,
“可曾听说合欢楼今日放出话来,明日云姑娘要自卖自身。’一个瘦瘦的年龄在三十左右的人说。
“听说了,谁同她有缘她就甘愿一生追随左右,哪怕做妻做妾做婢女。’对面胖胖的男人接话。
“她家财万贯,何以愿意自卖自身啊?”
“这世道,人家一个女子立身不易,或许想找个好的安身之所吧。”
众人左右的议论开来,热闹不已。
秦墨的眼睛放出光芒来,放下腿倾身靠近水月儿,“有热闹看,去不去?”,一副耀拣元宝的得瑟模样。
‘“是看美女吧?””月味儿虽然好奇还是忍住,嘲弄秦墨。
秦墨不以为然的摇头“女人众多,什么美女能够入咱法眼啊,你是喜欢上本公子了吧,吃醋了?”,说着就要伸手挑水月儿下颚。
月儿在他伸手过来后快速的挽住他的手指向后挽去,“还动手动脚的不?”,月儿大翻白眼。
秦墨喊着“姑奶奶放手,没了手指美人儿会讨厌我的。”。水月儿放开,鄙视的念着“没个正经。”
因为外面下雨无法出门,只是期待明日天晴。
回了客栈的房间,水玉和水月儿一间,秦墨在隔壁一间。
一夜无话,只待明日!
雨在夜里停了,早晨太阳早早的露脸了,一副无所谓的享受模样。
街道上行人拥挤,都向一个方向行走。
赫然就是合欢楼。
合欢楼。江南有名的茶楼,楼主是一个叫风清云的女子,江湖人称云姑娘。这茶楼笼络了江南各大售茶之人,控制了茶行主权。
更奇的是合欢楼里美女众多,陪饮茶弹奏,有关风月,但不卖身。里面的女子若开口跟谁走,云姑娘便放行。但那男子不能有家室且善待她,不然必死于江湖之手。
传说就是奇特,但这合欢楼不是一般人家可以进来的,比如此时第一关要破解对联。是随机抽取,答不出便往回走,答对的就进入第二关。
秦墨随手抽了一张,只看上联云: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来。此联前半句就是后半句的倒念,水月儿一副看笑话的看着眼前挠头的秦墨。
只见秦墨看了一圈人群后对了下联:人来交易所,所易交来人。
水玉的眼睛一亮,还有一亮的是身后一个白衣的男子,男子身边静静立着一个淡然的女子。女子容貌很美,但她真正的美不是样貌。而是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睛,如同修炼千万年的神,如同在水底润滑千万年的美玉。
再看回那白衣男子身上,一双幽深的眼睛流连于天外,眸子深处都有幽蓝的光芒散开,给人以强大的气场不说,还被里面的那一丝忧伤所迷惑。莫说女子,就是男子也为他心疼吧!
只见那女子淡然的抽了一张,上联为:扫来竹叶烹茶叶。
女子不过眨眼间就回答:劈碎松根煮茶根。
水月儿他们就要过去了,而那一男一女也准备过第二关了。这时一个胖脸的光头和尚大吵起来,听来是他打错了要硬闯。
只见楼上红色舞帯飘飞,红色锦缎至楼上飘下,然后两个着火红衣衫的女子踩着锦缎落下。还没看清来人,那胖子就被红布紧裹扔出了合欢楼。
再看那两个女身着敲好贴着地面又不会踩到的位置,合身的衣衫显现出玲珑的区段,束胸若隐若现,尽是无尽幻想。
不肖说这合欢楼的云姑娘,就是这看是婢女的女子九足够男人生生死死的。楼中出奇的安静,此时二楼有人说话。
“众位还是好生靠本事进来吧,不要以为合欢楼是你撒野的地方。刚才是给诸位的警告,下次莫怪合欢楼按规矩办事。”声音如同黄鹂清唱,甚是悦耳动听。
这女子不过十四五岁,说话竟如此狠戾稳重,让人想起蛇蝎美人。同样火红的衣衫裹体,凸凹优质的身材让人遐想无限。看她衣衫上绣着的百合图栩栩如生,真如一朵百合花绽放于心头,似乎就此觉得蝴蝶飘舞,想流连此美景间。
不用多想也知道这女子在合欢楼是有地位的,人群里不少人已经感觉出压力了。
红色丝带渐渐笼罩人群,十条,二十条,一百条,似乎成了一万条。秦墨伸手抓住水月儿的手,然后交代水玉不要松开他们。
水月儿问“这是要干嘛?”,秦墨还未来得及回答,只听楼上那女子说“第二关,梦魇。期待诸位可以破解。”
三人紧紧的抓在一起,红色的绸缎开始飞舞,秦墨说“记住,你看见的东西都是假的,千万不要相信。”
红色的舞帯飘飞,黑暗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前行,孤单将自己包裹起来。
她想起自己的父亲,一个嗜酒如命的人,他败尽了祖父留下的家业。他喝醉了就会打人,打母亲打自己,那么狠毒。
那天的夜很幽暗,家里来了很多人,他们一改以前的贪钱面孔,似乎对父亲如同朋友兄弟一般,母亲将她拉进房间,一再叮嘱她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
他和他们喝了很久的酒,直至深夜。
她听见母亲的呼救声,打开门准备过去,父亲站在他的门前看着她。他说“月儿原谅我,原谅我,我也是没有办法。”
母亲的呼救声依旧,他被父亲紧紧的拉着。眼泪从眼睛里一滴一滴的落下,她问他“为何?为何这样对待自己的妻子女儿?”
她忽然笑了,那把匕首狠狠的刺进了他的胸口,用尽了十岁孩子的所有力气。
她跑到母亲的面前,母亲的泪落在床上,衣衫破碎在地上,她一步一步的走过去,像走了一辈子一样。
她伸手想拉住她,母亲像看见鬼一样的向后缩身,嘴里惨烈的说了一句“脏。”。
她带着母亲离开,往北走。她不知道北方有什么,她幻想着北城以北可以看见温暖。
然后遇见了他,踩着安然。
母亲跪拜在他的面前,求他可以救我。他静静地看着她,眼睛里都是无奈。
他说“遥,你后悔了么?”
“不后悔,怪只怪我看错人了。”
然后我知道了一个秘密,原来母亲是降,因为爱上了人被封禁了所有的功力,成为一个和平常女子一样的女子,他的妻。
可是他负了他,辜负的如此透彻。
她把剑刺进自己的心脏,她最后说的是“给她一个有爱的记忆,把他和我带给她的伤害封存了吧。月儿,对不起!”
那个大学覆盖的场景本身就是假的吗?那个搂着我死去的女子是自己结束自己生命的吗?那个男人是如此的惨绝人寰吗?我被隐瞒了这么久吗/
头开始疼痛,疼的要裂开了一般。
红色的锦缎飘舞飘舞~~~~~~~~~~~~~~~~~~~~~~~
“跟我走吧,跟我走吧,月儿。”
她在呼唤她,声音那么温柔。
她的心好疼好疼!
红色锦缎如同血一样包裹起自己,有血腥味飘进鼻子里,心里。
撕心裂肺的一声“啊’呼喊出,她的脑海记起母亲温暖的眼睛,记起师父谆谆教导,记起师姐们对她百般疼爱,她摇头拒绝。
“你走吧,我过的很好。’
最后,她的心里浮出他的眼睛,那么清澈。
“月儿,月儿。”
她醒了过来,看见身边的大师姐和秦墨,还有身后的闯过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