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贤宇眉毛一挑,看着漫步走来的女子:“诶呦,红袖,这才几日不见,你这是越发标致了。”李贤宇伸手去挑梁红袖的下巴。
梁红袖侧身躲开李贤宇伸来的手,两条玉臂轻轻搭在李贤宇的肩膀上,双眸盯着他的眼睛,眼波流转,勾魂夺魄,:“公子见了其他美人可也是这般模样?”声若黄莺,酥麻入骨。
李贤宇讪讪一笑,尴尬收回伸出去的手:“我这也没见过有能胜过你是美人了!”
梁红袖白了他一眼,放下手臂转身向外面走去:“还是原来的房间,李公子想来也不用让奴家领路了,奴家还有些要紧事,公子请自便吧。”扭着腰肢,头也不回的走了。
楚燕然撇了李贤宇一眼,“整天在女人堆里游刃有余的世子殿下也有搞不定的女人啊?”
李贤宇一脸尴尬,挥了挥手:“行了,还不是你,走走走,听曲儿去吧。”
李贤宇双手背在后面,向二楼的雅间走去
楚燕然低声一笑,果然都是一物降一物。
……
婵儿走进润酥房间:“小姐,临安侯世子已经来了,咱们现在要过去吗?”
润酥放下手中的话本,起身走向梳妆台,拿起坐上的面纱别在耳旁:“走吧。”
二楼雅间内
桌上摆着玫瑰酥,如意糕,糖蒸酥酪,还有一瓶秋露白。前面放着一张红木雕花四条屏将房间一分为二,屏风后面放着一把古琴。
李贤宇倒了一杯酒,递到楚燕然面前,“这秋露白可是我寻了好久,好不容易得来的,你尝尝。”
楚燕然小嘬一口,入口香醇,润润划过喉咙,回味甘甜,还有一股果子香游离在鼻息里,“好酒。”
“此酒虽口感绵软,看似不烈,实际上后劲可是很大的,你可要悠着点喝,醉了我可不管你。”
此时润酥已到了房间的侧门,推门进入房间,坐在屏风后面:“让公子久等了,公子想听什么曲子?”
只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温婉柔和,细声细语。
楚燕然放下手中的酒杯,看向屏风处。
李贤宇抬手,“你就……”
“你可会些什么?”楚燕然打断李贤宇。
“只要是公子想听的,奴家都可以会。”润酥坦然。
“听说你精通乾国乐理,那就奏一首你最擅长的吧。”
“奴家虽擅琴技,但对乾国乐理也并非精通,也只会那一二首,既然公子想听乾国的曲子,那奴家就献丑了。”
楚燕然盯着屏风,似乎想透过屏风看到后面的人。
润酥倾吐一口浊气,双手抚琴。
楚燕然侧耳倾听,琴声委婉连绵,犹如山泉从幽谷中蜿蜒而来,美妙的音符从琴弦上缓缓流淌着,淌进了坐下人心中最柔软的那一方土地。
楚燕然拿酒杯的手微微一顿,杯中玉液洒出了些,顺着那白皙的手背滑落滴在桌上。听着那有些熟悉的曲调,楚燕然心中一颤,说不出的感觉。
“这乾国的曲子也蛮不错,怪不得你会喜欢,我今日也是长见识了。”李贤宇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里拿了一块如意糕往嘴里送。
楚燕然饮了一口杯中酒,低眸看着李贤宇:“今日红袖姑娘应该是生气了吧。”
“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她不高兴,这还用你说,好好的提她作甚?”李贤宇嘴里嚼着糕点。
“我还看出来是你惹他不高兴了。”楚燕然又饮了一杯秋露白,真是好酒。
李贤宇白了楚燕然一眼,拍拍手上的糕点碎:“你怎知就是我惹的她?”
“你不去看看她?就不怕她不高兴了撂下红袖楼自己走了?”楚燕然放下手中的酒杯。
李贤宇眉头一皱:“不会的,她不是这种性子。好好的听曲儿,干嘛一直说她。”
“我是觉得红袖总归是心里不会舒服,你还是去看看吧。”楚燕然又缓缓到了一杯酒。
“看什么?她高兴与否与我何干?”李贤宇嘴硬,似乎有些不快。
过了一阵,李贤宇倍感心中烦躁,起身随手展开扇子扇着,“这屋中有些闷热,我出去凉快一会,你先自个听吧。”说完迈着步子向门口走去。
楚燕然笑着,无奈的摇摇头。
“这如意糕不错,临安侯世子喜欢吃,你再去打包一份吧。”楚燕然指了指婵儿。
婵儿面露难色,觉得屋里只留润酥和楚燕然二人不妥,楚燕然抬头看了一眼:“怎么还不去?”
婵儿心想红袖楼怎么说也是她们的地盘,想来他也不敢乱来,扶了扶身子,转身推门出去,看见了守门外的闻垣,俯身行了一个礼便匆匆往厨房去了。
突然琴音变得缓慢低沉,带着一丝丝凄凉感,熟悉的琴声随着一段无比强烈的颤音,戛然而止,一曲毕。
润酥理了理情绪,放下手:“不知这支曲子公子可还满意。”这首曲子是润酥在十二岁时学的,生辰那天乾帝宴请了各国的使臣来给自己最宠爱的女儿庆生,润酥便是奏的这首曲子。
“姑娘这琴技果然精湛,一弦一奏都是揪着听者的心,不知能奏出如此美妙的曲子的是何等妙人?”楚燕然面颊微醺,像是醉了,起身向屏风后面走去。
“公子请止步,我们红袖楼向来是不见客的,还望公子理解。”润酥坦言。
楚燕然脚步一滞,低声笑道:“也难怪,像姑娘这般的妙人,自然是不会轻易见客。”
“像公子这样的君子想来也不会行无礼之事的。”润酥低眸。
楚燕然低头笑出了声,“我可不是什么君子。”便抬脚往屏风后面走去。
润酥抬头看见走进来的男人,高挑秀雅的身材,着一身月白色的丝绸衣裳,头上带着束发羊脂玉白冠。衣服胸口和衣摆处绣着雅致竹叶花纹,一副内敛贵公子的非凡模样。
“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想不到却也是好色之徒。”润酥腹诽,面上却不显,“公子请自重。”
“酥儿,我也没怎样,你这般疏远我,可知我心中多难受。”楚燕然向润酥走去。
润酥心里一惊,抬头看走来的男人,“我与你也只是初次见面,从未有过什么交集,这么称呼女子的闺名怕是不妥吧。”
楚燕然站在润酥面前,看着润酥微微蹙起的眉头,因为生气瞪的又大又圆的眼睛,在楚燕然眼中就像是一只可爱的兔子。
润酥愠怒,看着眼前这个脸颊泛红的男人,一股酒气扑面而来,觉得这个人就是一个借酒发疯的登徒子,“既然奴家已经都奏完曲子,公子也没有什么想听的了,那奴家就先告退了,有什么事就吩咐外面的小厮们吧。”不愿与这醉汉做过多纠缠。
润酥附身,转身要走,却被楚燕然一把拽住胳膊,伸手要去摘润酥的面纱。
“放手!你要干什么!给我松手!”润酥大怒,呵斥楚燕然,一只手去扒开楚燕然攥着她胳膊的手。
楚燕然却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摘下了润酥脸上的面纱。
润酥只觉脸上有东西划过,面纱便到了楚燕然手中。
楚燕然看着润酥因为生气而涨得通红的小脸,觉得可爱极了,到比刚才那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好看多了。
润酥已然是把楚燕然当成了一个趁醉发疯的酒鬼,张嘴一口咬到楚燕然那结实的胳膊上,润酥只觉得像是咬到了一块石头似的,牙齿都硌得打颤。
楚燕然感觉到手臂一痛,松开了抓着润酥的手,润酥得到自由,抬手在楚燕然脸上打了一巴掌,随即转身跑出房间。
楚燕然感觉脸上一痛,倒是清醒了许多,只看见润酥提着裙子向门外跑去的背影。
想到刚才润酥对他的态度心中难受,楚燕然看了看手中的面纱,觉得今日自己的行为确实唐突了,理解润酥的反应,心中便又好受了一些。
“果然酒这东西不能多喝。”楚燕然想想自己刚才的行为,又觉得实在是这李贤宇带来的酒误事,心中又埋怨起李贤宇来。
楚燕然摸着微烫的脸,心中暗自后悔,“刚才肯定是吓到她了,以后见面肯定要对我心生抵触了,诶……”
润酥一路小跑,回到自己房间,反手将门闩挂上,心里怒火中烧,涨得脸都是通红,润酥轻轻拍拍自己的脸,起身去浸湿了手帕,放在自己额头上,让自己冷静清醒一番。
“真是够了,这人真是莫名其妙,莫不是他认得我?”润酥一手叉腰,一手扶着额头,踱步走向房屋中间摆放的桌前,回想着
“我也不记得之前有见过呀,果然是借酒发疯的登徒子!”润酥坐在桌前,一掌拍在桌面上,
“欧呦~疼疼疼疼……”润酥呼着拍的红肿的手掌,“最好别让我再遇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