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的妻子张氏战战兢兢的跟在儿子李勇的身后,在元华的带领下走进了县衙。
“小人(民妇)见过县令大人。不知大人召见我母子所为何事?可是找到了杀害我父亲的凶手?”
郁珩抬手示意母子俩起身,“本官今日找你们来,是要询问一些事关李大夫的问题,还望你们如实回答。”
“大人请问!小人必不敢有所隐瞒。”
“有什么食物是李大夫不能吃的?你们可知晓?”
李勇明显没有想到县令大人会问这样的问题,一脸茫然的看着严肃认真的男子。而张氏则小声地回道,“孩子他爹吃食上并无太多讲究,只是不爱吃黄豆和花生,至于大人说的不能吃的食物,民妇倒是不知,孩子他爹也未曾说过。”
“你所说的不爱吃黄豆和花生具体是何情况?是吃过不喜欢还是根本就不吃?”
“这…”张氏仔细回忆了一下日常情况,不是很确定的答道,“好像是不曾吃过。民妇记得第一次炒黄豆给相公下酒,他一口未尝,让我换成了胡豆,还说他不吃黄豆和花生,让我以后也不要做这个。后来还有一次我做了煮花生,相公发了很大的脾气,从此以后,家里就再也没有买过黄豆和花生了。”
“也就是说你从未见过李大夫吃黄豆和花生。那像豆腐,豆芽这种豆制品呢?”
张氏见问话的是县令大人旁边的女子,微微有些惊讶,想了想才答道,“豆腐,豆芽相公都吃的,只是不吃黄豆。”
“那含有花生的食物他吃吗?比如芝麻花生馅儿的糕点?”
“这个…应该没有吃过。相公他基本不会在外面随便吃东西,也从不买这类糕点。”
云舒与郁珩对视一眼,又接着问道,“那你们家吃的油是菜籽油还是花生油?李大夫可有特意交代过?”
张氏越听越觉得奇怪,想着莫非自家相公的死是因为吃了这些平日不吃的东西?一时走神,直到听到县令大人的提醒才回过神来,“吃得是菜籽油,相公说菜籽油炒菜好吃,家里就一直用的菜籽油。”
李勇一直在旁边听着,内心也颇觉奇怪,此时已忍不住开口问道,“县令大人,我父亲的死难道与此有关?”
郁珩看着惊讶的母子二人,“经尸检,李大夫并非死于中毒,而是食物过敏。如今看来,他自己应是知道这一点。至于他的死是误食,还是有人故意为之,还需进一步查证。另外李大夫的亲人除了你们,可还有其他人在?”
张氏摇了摇头,“我嫁给他之后不久,公公婆婆就相继去世,相公也没有兄弟姐妹。”
走出衙门,张氏感觉手脚冰凉,颤抖着声音说道,“阿勇,你说你爹真的是因为吃了花生死的吗?花生怎么就能吃死人呢?我跟你父亲这么多年的夫妻相处,居然都不知道他不能吃花生。他一直瞒着我们,是害怕我会害了他吗?阿勇,我一直知道你父亲脾气不好,还有很多缺点,可是也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小心谨慎,连老婆孩子都防备着。”
李勇扶着张氏,安慰道,“母亲别想这么多了,最近因为父亲的事,母亲都未曾休息好。儿子很是担心您的身体,还请母亲放宽心思,不要多想。”
……
县衙里,赵大虎带着几名捕快调查归来。“大人,我这里有发现!之前经过云姑娘的提醒,我特意查了保安堂的厨娘。发现两年前厨娘的丈夫生病去世,而当时为其看病的大夫就是死者李大夫。我又走访了几家药铺,发现厨娘丈夫当年还去过回春堂看病,而病历显示他只是普通感冒导致的咳嗽,可是在保安堂却被诊断为肺痨。当时的李大夫为其开了几幅虎狼之药,说是死马当活马医。病人起初有了起色,可没过多久就暴毙了。因此我怀疑厨娘丈夫的死必定与李大夫脱不了关系。而就在一年前,厨娘找了关系人脉去了保安堂,我想目的就是报仇。”
郁珩点点头,“辛苦赵捕头了!这个线索很重要。如此看来厨娘是蓄意谋杀的可能就很大了。”
“没错,之前问话张氏,我也才想到花生酱,果然在保安堂当日的菜食中发现有道菜里面会用到花生酱,而厨娘在给出的菜单中却并未有此。加上有保安堂的伙计提到过,当日的那道菜是厨娘第一次做。我想这么多的巧合加在一起就必定是人为。”云舒分析总结道。
“去把厨娘提来审问,看她是否认罪。”郁珩对着赵大虎吩咐道。
看着赵大虎带着人出去,郁珩走近云舒,“云舒又帮了我大忙了!咱们的云神探果然名不虚传,郁某甚是佩服!”
云舒傲娇的抬头挺胸,“那是!当然也多亏了郁大哥领导有方和赵大哥办事靠谱!”
郁珩揉着云舒的发顶,笑容晃花了少女的眼。云舒情不自禁地踮起脚尖,在郁珩扬起的嘴角轻轻落下一吻。怕惹火烧身,像偷了腥的猫一样赶紧退后一步,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个李大夫也是够谨慎的,对朝夕相处的妻儿都能瞒得如此深,却没想到最终这个命脉会落在仇人手里。只是,也不知厨娘是如何得知这一点的?”
两人正说着,元华急匆匆地跑进来,“大人不好了,厨娘上吊自杀了。”
郁珩和云舒闻言俱是一惊。“怎么回事?可还有救?”
元华擦着脸上的汗水,摇摇头,“人都凉了。据牢头所说,中午送饭的时候,人都还活着,应是午后才上的吊。另外在牢房还发现了这个。”元华说着将手里的纸张递给郁珩。
“一命还一命,庸医死不足惜。”郁珩念着上面的血字,冷脸叹息,“看来是畏罪自杀了。这下咱们也不知她是如何知道李大夫的致命弱点了。”
云舒心里一紧,说不清是何原因,又想到了当日的白雷一案。总觉得有些疑问没有答案,案子就结得有些不完美。甚至有种隐隐的感觉,提醒着自己事情并没有如此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