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戴逸要期末考试,在学校复习。夏雨晴已经一个星期没见到他了,她很想念他。同时,另一张跟他很像的脸也会浮现在她的面前。自从小逸没来之后,他也没有来,可连续几晚他都准时到她的梦里报告。
刚离婚的时候,她想着怎么忘记他。可是越想忘记他就越是忘不了。午夜的梦里经常会梦见他,梦到他们最初认识的时候,梦到他们在一起的一点一滴、琐琐碎碎,可是那么多,占据了生命里最重要的位置。
和他在一起只占了她生命的三分之一不到,可他们之间的回忆却占据了一大半。要想忘记他,就得将她这几年的记忆全部剜掉,这是不可能的。所以,她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她不可能忘记他。既然不能忘,就让他一直存在。
后来,她有了工作,工作的繁忙,让她少了许多想他的时间。可就在她以为自己可以慢慢忘记他的时候,他又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他霸道地替她找公寓,经常跑来蹭饭,甚至夜宿。她没有赶他出去,因为这本来就是他给她的房子,他喜欢住就住,反正房间多得是。
“砰”地一声,一个碗摔下地,砸了个粉碎。夏雨晴吓了一跳,才惊觉自己洗碗洗到失神。她赶紧拿了扫帚,将碎片清扫干净。
洗了碗出来,发现大厅空空荡荡的,住这么大的房子就是不好,一个人住显得多么空荡!
前段日子,他们两父子都在这里,那时多热闹,两人打着电玩。可她今天出来却只能看到空荡荡的大厅,心里一阵失落。
她走回房间,准备看成阳给她的一个项目。还没看到两行,就听见门铃直响,她瞥了一眼闹钟,已经十一点了。这么晚会是谁?
她走到门旁,在猫眼里看到一个身穿衬衣,一手勾着外套,头发有些凌乱的人。他一直低着头,半倚着门。夏雨晴的心猛地一跳,是戴文轩。即使他低着头,但她知道是他。
她犹豫着要不要给他开门。
他似乎等得不耐烦,又猛按门铃。
她还在摇摆不定。
“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醉意低吼道。
还不见门开,他猛拍门,“再不开门,我就叫人来开锁!”他边说边掏出手机。
门忽地开了。她知道他一恼火起来什么事都会做得出来,到时惊动邻里就不好了!
他一见门开,将手机扔进口袋里,大摇大摆地进了门,步履有些不稳,浑身酒气冲天。夏雨晴让开了路,让他进去。
“为什么不开门?”他坐在沙发,将外套扔在一边,伸手松了松领带,盯着她问。
“你不是有钥匙吗?”
“忘在家里了。”他说,带着几分醉意。
沉默了一会,她也没再说什么,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你去哪?”他叫道,带着些许不满,她难道没有看到他喝醉了吗?
“去房间。”他都不是她的丈夫了,他还想她做什么?
“你没看到我喝醉了吗?”他微怒道。
“厨房里有茶。”
就这样?!
“夏雨晴,我是你的丈夫!”他不满地吼道。也许是头脑不清醒,忘了他们已经离婚的事实,也许是他刻意忽略。
“是前夫!”夏雨晴睨了他一眼,冷静地纠正道。
男人的眼睛倏地黯淡,原本有几分醉意的他头脑清醒了不少,低低呢喃道:“我的头好痛。”语气一百八十度大转换。
她不予理睬,可才进去一会,又走出来。她好恨自己,怎么就是对他狠不下心?她进了厨房,不一会,就端了一杯解酒茶出来。
他仰躺在沙发,微闭着眼睛,头发有些凌乱,几丝发丝贴在额间,让他看起来像极了一个大男孩。
她有些发愣,以前他每次喝醉酒,就这样躺着让她伺候着。她不明白,他们都离婚了她为什么还要伺候他?
他又呢喃了一声,“头好痛。”他用手拍着头,像他以前每次醉酒头痛一样。她直觉地抓住他的手,不让他虐待自己的头。
“喝茶。”她试了试温度,刚刚好,递到他嘴边。他微微张开口,喝了几口,也许喝得太急,呛到了,猛咳。她轻拍他的后背,帮他顺气。他睁着眼睛盯着她看了许久,直到她发现他在看她。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他不气反笑,笑得傻傻的。
“晴晴,你生气的样子真好看!”
在他们离婚了四个月的今天,他第一次叫她“晴晴”,像以前一样。她思绪有些紊乱,不知道是他醉了还是自己醉了。
“回房睡。”说完她走进自己的房间,这次她决定无论如何都不理他。可就在她要关上房门的时候,有一只手伸过来挡住。
“你想干吗?”她眯起眼睛,警戒地望着他。这种眼神让他受不了,他的心像被一把刀插中一样。
“你不是叫我回房睡吗?”
“我是叫你回你的房!”他跟她装什么傻?
“你的房不就是我的房吗?”他有些迷糊地说。
“戴文轩!”她怒道。
“晴晴,你噘着嘴的样子好可爱!”他忽地伸手将她拉进他的怀里,她挣扎,他拥得更紧。
“你想干什么?放开我!”她叫道。他没说,但下一秒她就明白了,他低下头,封住她的唇,惊讶和错愕让她瞪大了眼睛,像他第一次吻她一样。他托着她的下巴,密密麻麻地细吻温柔地落在她的樱唇上,让她有些迷醉,渐渐忘了抵抗,甚至眯起眼回应他的吻。
蓦地,她感到一阵清凉,她睁开眼一看,自己不知何时倒在床上,衣服已脱离了她身上。她猛地清醒,她这是在干什么?跟前夫上床?
她用力推开他,怎么推也推不开,她捶打他的胸膛,他抽出一只温厚的大手抓住她两只不安分的小手,低头啃咬她的细颈。
“戴文轩!”她嚷道,可是丝毫阻止不了男人的侵略,他顺着脖颈一路吻到她的双峰,她猛地倒抽一口冷气。
“晴晴,我会很温柔的。”他低沉的声音诱哄着她,像新婚之夜一样。
“你喝醉了!”她喝道,他醉了她可没醉,他们已经离婚了,怎么还可以……
“我没醉,我知道你是晴晴!”他知道他要的女人是她,一直都是,虽然曾经以为他厌倦了,但是到了最后他发现自己心里一直都只有她,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不要这样!”她哭喊着,无助的眼泪肆意地流淌。
听到她的哭声,他停下动作,看着她脸上的泪水,他心疼地一一吻干,可是他发现他越吻越多,他懊恼地耙着头发,手指温柔地划过她的脸颊。
“不要哭!”他烦躁地叫道,她的眼泪烫伤他的心,让他觉得整颗心都很难受。
“你放开我,我就不哭。”夏雨晴试着跟他谈判道。
“晴晴。”他低唤了一声,侧躺在她身边,微闭着眼睛。很久很久,久到她以为他睡着了。
她想起身,却被他的手扣住。
“你没睡着?”她讶异地转过头看着身旁的他。
“不要动,就这样。”他喃喃道,带着几分乞求。
夏雨晴又躺下,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的吊灯,想着最近他们发生的事。好一会,她听到身边均匀的呼吸声,侧头看着他安静地睡在她身边,一只手还霸道地环着她。
她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他们这算怎么回事?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竟然还能让她有种安稳的感觉,到了最后她也累了,有点迷迷糊糊,也渐渐睡着了……
桌上的闹钟响了一下,他长臂一伸,将它拿到眼前,一看六点半,关了闹钟,放回桌上,侧头看了看身边的她。还好,她没被吵醒,他知道她一直都浅眠,一点点的声音都会吵醒她。她静谧的睡颜,眉头深锁,是昨晚的事让她困扰了吗?他低头吻在她的眉间,在她耳边低语:“晴晴,你能原谅我吗?”他将头埋在她的颈间,闭着眼。他已经在为他所犯的错误忏悔。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响了,他不耐烦地按掉手机,起身出去打电话。
半个钟后,他又进来了,走到床边,帮她掖好被子,低头吻了吻她,轻声说:“我去上班了。”像他以前的每次出门一样。
等到他走后,夏雨晴慢慢地睁开眼睛,眼里蓄着泪。闹钟响的时候,她就醒了,听着他在她耳边说话,知道他出去了又进来。
她不知道她能不能原谅他,但她的心还是眷恋着他的……
她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起床换衣服。出来的时候发现餐桌上已经放着早餐,她知道是他刚刚做的,在桌上还压着一张纸条:晴晴小懒虫,记得吃早餐!
她失笑,她记得怀孕的时候,他很早出去上班,她还没起床,他每天做完早餐出去都会写一张纸条。她已经很久没看见他的纸条了,没看见他那龙飞凤舞的字了。
是什么让他们越离越远,到最后还走向离婚?
也许那个女人不过是一个导火线,而他们一早就存在问题了。也许是结婚久了,他们的生活开始变得平淡,她接受了,可是他却不能适应这种平淡的生活,毕竟他是一个喜欢挑战、喜欢新鲜的人,一成不变的生活让他心生厌倦。也许这才是他们之间的问题。
她摇了摇头,无论是哪种原因,他们已经离婚了,不会再走到一起。可是,昨晚的事又是怎么回事?到底他有没有醉?
就在她想着这些恼人的事情时,门铃响了起来,她知道应该是成阳,自从知道她是他的邻居,他就一直搭她去上班,每天早上,他都准时过来接她。
她去开了门,“不好意思,我今天起迟了,你先走吧,不要等我了。”
“没关系。”他笑着说。
“我怕迟了,被其他人看了,会误会的。”
“也没关系。”他无所谓地说。她有些迷茫地看着他,发现他今天有点不一样,可是哪里不一样又不说不上来。
“我先去洗漱。”说完匆匆进了洗手间,他的眼光太过热烈,有点让人害怕,她记得以前戴文轩每次看她的时候都是这样的眼光,她总是很害羞地低下头,他就总是笑她。
她很快就出来,将早餐打包带上。
“你在想什么?”从一上车到现在,她就一直在发呆,以前都没见过她这样发呆的。
“没什么。”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总不能说她在想昨晚险些和前夫上床的事吧?
“你今天好像有点心事不宁。”他偏头看了她一眼,她的脸一阵红晕,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
“可能昨晚睡得不好吧。”她望着车窗外,随口说。其实,昨晚算是她这么久以来睡得很好的一晚,如果能忽略掉睡觉前的那一段,那会更好。一想到那段,她就很气恼,脸颊也火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