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进去了这么久还没出来?”在手术室等候的夏雨晴慌乱地问。她早已六神无主,很怕他有事。
“妈咪,你先坐下。”虽然他也很担心,但是现在一切只能交给医生。
“都怪我,都怪我,”她不停地拍打自己的头,“要是我不闯红灯,文轩就不会……”想到他浑身流血的样子,她泣不成声。她没想到他受伤后还是只关心她有没有受伤。
“妈咪,你别再自责了。”戴逸劝慰说,“爸爸一定不希望你哭。他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天天都开心,天天都笑。”
“小逸……”夏雨晴抱着儿子哭得很凶。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怎么办?她现在才知道她还是深深爱着他,就算他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她的心还是深深地爱着他。她不能失去他,失去了他……
“雨晴,小逸说得对,文轩一定不希望你这么伤心。”戴文轩一上了救护车,夏雨晴就打了电话给戴逸,她不知道她能打给谁,嘉琦又在欧洲。还好戴逸聪明,一接到电话就立即联系肖少宇,和他一起赶到医院。
“他不能有事,他不能丢下我们母子不管。”她哭诉着。如果早知道这样的话,她一定会答应他,给他一个机会的。突然她想起嘉琦说的那个故事,难道这是老天对她的不知道珍惜的惩罚?他要是醒过来,她一定给他一个机会,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让他们一切都重新来过。“文轩,你一定要醒过来,我答应你,给你一个机会,你一定要醒过来,要不然,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肖少宇一听此话,看来经过这场车祸,雨晴应该可以接受文轩了,文轩,你一定要挺住。
就在此时,手术室的门开了,身穿白袍的医生出来,他们立即围了上去。
医生要他们签病危通知书,夏雨晴一听,直觉天旋地转,身体轻飘飘往下倒,还好一旁的肖少宇察觉了,伸手扶住她。
“医生,我来签。”戴逸说。
“你?”医生差异地看着他,医院还没有小孩签病危通知书的先例。
“我是他儿子。”
“还是我来吧。”肖少宇拿过纸笔,边签边说,“我是他的兄弟,请你们一定要尽力就他!”
“我们会的。”拿了签好的病危通知书,又进了手术室。
“肖叔叔,我陪妈妈去那边的休息室。”老爸在手术室里,妈咪受不了打击,他一定要坚强,他坚信挺过这一关,他们一家又可以幸福地在一起生活。
“嗯,好。”肖少宇点了点他,望着他和护士扶着他妈妈的样子,觉得他已经不是一个孩子,真是难为他了。他才八岁,现在爸爸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妈妈又受不了晕倒。
“妈咪!”看见夏雨晴醒过来,戴逸叫唤着。
“小逸,你爸爸怎么样了?”
“手术很成功,已经进了加护病房。”
“那就好,那就好。”她又泪流满面,他没事就好。
“妈咪,你又这样哭,老爸知道又得心疼死了。”戴逸边帮她擦眼泪边说。
“小逸,我现在就要去看他。”
“现在不行,医生说要明天才可以看他。”戴逸转述医生的话。
“雨晴,小逸,你们先吃点东西。”肖少宇将手里的东西拿给他们。
“少宇,谢谢你!”要不是他,她都不知道怎么办?她已经被吓傻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说什么客气话。我和文轩可是兄弟。”肖少宇说,“你们都一整天没吃东西,快吃一点。可别让文轩醒来后看到你们都瘦了,到时他可是要找我算账的。”
“嗯。”
当医生通知他们可以进去看他的时候,她看到他身上插着很多管,一阵心痛。
“文轩!”见他睁着眼睛看着她,她真的要感激上天。
“不要哭!”他声音沙哑地说。该死的,这个女人的眼泪怎么这么多?他昏过去的时候看到她在哭,醒来又看见她哭。她不知道她的眼泪对他造成多大的影响吗?
“嗯。”夏雨晴擦去眼泪,可是擦了又流,“你醒来了人家很高兴。”
“嗯。”他应了一声,眼睛直直地看着她,看到她的手包扎着,他皱了皱眉,“不是没有受伤吗?”
“只是擦破了皮。”她见他盯着她包扎的手,解释说。
他似是放心地转过头,“小逸!”
“老爸。”戴逸靠在他旁边,“老爸,你没事真好!”说完,他的眼眶也红红的。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文轩醒过来是好事,怎么都在哭?”在一旁看不过去的肖少宇出口说。
“少宇,谢谢你!”
“文轩,你这样说,就是不当我是兄弟!”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什么都在不言中。
戴文轩醒来后,夏雨晴就经常跑医院,煮各种的营养餐给他吃。
“你干什么这么看着我?”夏雨晴放下手上的碗,问道。他的手还包扎着,只能由她喂他。
“我在想,还能看着你真好!”他突然说这么感性的话,她的心忽地加快。
“文轩,当时你浑身是血,我多害怕,害怕会失去你,那我以后怎么办?”他受伤后,她才知道原来他在她心中的位置一直没有变,即使他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她还是一样那么爱他。
“晴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听到她那样说,他的心里顿时像照了一束阳光,也许这场车祸会让他们僵持的关系有所改变。
她摇了摇头,“文轩,下次你不要这样,我宁愿受伤的人是我。”
“不许胡说!”他脸色一变,似是生气,“你不准有事!”他怎么忍心她受伤?!他曾经承诺自己会以生命来保护她的,他很高兴自己做到了。当时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不能失去她,她不能有事。现在想想,才知道她在自己心中的位置有多么重要。
“我也不准你有事!”她固执地说,当她看到他浑身是血的时候,她多害怕自己会失去他。虽然她恨他对不起她,可是她的心里还是深深地爱着他。
“雨晴,”他直直地看着她,眼里柔得可以化出水,“还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第三次问这句话了,他期待着这一次她可以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夏雨晴一阵沉默,也许她是该给他一次机会,她在他心里的位置还是那么重要,要不然,他也不会用生命去保护她。当时,他的车离她有一两百米远,可他却能在短短几秒的时间内停车冲过去推开她,不能不说是个奇迹。若没有爱,又怎么会有这种奇迹?
等了许久,只见她低头不语,他的心顿时凉了半截,这次还是不行?
“还是不可以?”他沮丧地低下头。
“不,”她抬头看着他,“在你还没醒来的时候,我就想过了,要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
“你是说你答应了?”他的眼睛染上一抹欣喜,她终于肯点头了?!
“嗯。”
“太好了!”不顾身体的疼痛,他伸手想拥她入怀,可是却力不从心,很是懊恼。她笑了笑,靠近他怀里,熟悉的味道让她有种安心的感觉。原来这么久以来,她感到的不安,很大部分是因为离开了这个温暖坚实的怀抱。
这是他们离婚后,她第一次主动靠近他。他想,也许这场车祸让他因祸得福,晴晴终于肯点头给他一个机会。
“我不知道我们这次能走多久,但我希望可以很久。”对于未来她依然没有信心,但是她愿意给彼此一个机会。
“会的。”他不会再犯错误,他们会一直走下去,直到永远……
肖叔叔,看来这场车祸并不见得是一件坏事。”至少可以让父亲重新赢得母亲的心。在门外看见偎依在一起的父母,戴逸笑了。
“确实。”肖少宇也笑着说,“现在看来倒是一个好的开始。”他们对他们复合的事抱着乐观其成的态度。
在戴文轩的一再坚持下,他们只能帮他办了出院手续,回到他们以前的家。
再次踏回家里,当初离开时的决绝又浮现在眼里,当时那个女人的炫耀在她心里挥之不去,看来她还是没有那么大度。
“晴晴!”看到她眼里的伤感,他知道一定是想起以前的事了,他很担心害怕,怕她突然收回给他的机会。
“我很小气。”她笑了笑说,“还是很介意。”在他面前,她没有隐瞒地说出自己的感觉。
“对不起。”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垂下头说,他的心一直充满了内疚自责。他除了道歉还是道歉,如果一切可以重来的话,那种事绝对不会发生。
“给我点时间吧。”既然她已经决定给他一次机会,那么以前的事她要试着释然。
“谢谢你,晴晴!”她肯这么说,就是不会收回这次机会。
“我扶你进房休息吧。”
“嗯。”
房间里的摆设还是以前的样子,只是好像已经换过新的了。
她扶他到床上坐下。她盯着那张床,她还是会想起那个女人是怎样嚣张地宣告她的胜利。
“我出去。”这间房让她想到太多不堪,她不想再待下去了。
“晴晴!”他拉住她的手,他很艰难地开口,“我知道这件房有不好的回忆。所有的东西我都换过了一遍了。”在她离开的时候,他早就叫人将所有东西都换过了。
“我知道。”她淡淡地说。
她的淡漠,让他的心很不安。也许他不应该带她回这里,而是应该一出院就去现在她住的地方。
似乎是感觉到他的不安,她转头对着他说:“放心,我只是还有点介意。”
他伸手将她拥入怀里,闻着她秀发的清香,“你能重新接受我,我已经很开心了。”其它的慢慢来,他有的是时间,一辈子的时间……
才出院不久,他就坚持要去上班,在劝阻无效的情况下,她只好随他去,但是坚持他要记得按时回家。而她请了好几天假也是该销假上班了。
“晴晴,你回来上班了?”同事一见她来上班就热情地嘘寒问暖。
“身体好点了吗?”她当时是请了病假,是以同事都很关心地询问她身体怎么样了。
“我们本来是想去看你的,可是老板说你回老家去休养了。”
对于同事的问候,她微笑着一一回答。成阳见她回来,叫她进了办公室。
“总经理,真的不好意思,我请了这么长的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