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来临,一楼的窗户已经被长得过高的灌木挡住了一大半,但俏皮的阳光却毫不吝惜地塞满了这个房间。初夏时分,房间里并没有开冷气,宋慈背后总有些汗津津的,那件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贴着她薄薄的后背,显得愈发宽松。
三年前刚进来的宋慈和现在简直是判若两人,这并不是容貌改变了多少可以衡量的,而是那种精气神变得松垮了,眼睛里充斥着疲惫。她早就放弃了辩解自己的身份,因为她很清楚地知道,反正只要被关进这里的人说什么都会被当成疯子。
宋慈微微张开眼睛,指尖在床头柜摸索了一会儿,按下了收音机,电台嘈杂的声音使得这个房间空空荡荡。
“就是这儿了。”有人在用钥匙转开铁门的锁。
刚开始进来的时候,宋慈对这个声音极其敏感和兴奋,在她听来简直是来拯救她的美妙音符。可经过这几年的沉淀,她早就免疫这种声音了,但她还是抱着无感的好奇侧头看向门外。
那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穿着一件白衬衫,把袖口挽到手肘处,随意搭配着日系黑色的阔腿裤,把长腿的优势显得淋漓尽致。他手上提着水果篮子,走进来的时候顺便把门也带上了。
“姐姐不记得我了吗?”男人背对着宋慈将他手上的果篮放在桌子上。
宋慈当然记得他,这几年来看她的人一个手掌都数的清。可是初夏的闷热,只想让她赶快结束这个无用的应酬,她皱了一下眉头,淡淡地讲:“不记得了,近几年来记性一直不太好。”
男人转过身来,一只手转着另一个手腕上的木镯子,慢慢向宋慈走近,他在床头柜不远处停下来,按停了收音机,之后毫不客气地将椅子移到宋慈身边,淡淡的男士香水在周围的空气蔓延开来。他脸上开始有一种令人不太舒服的笑容:“姐姐就不想恢复自己的身份吗?你的妹妹可是要以你的身份加入到我们江家呢。”
宋慈似乎一下子穿越到了南极,本来汗津津的背后突然冒出来好多冷汗。她紧紧地拽着床单,大脑似乎都僵住了,这一件事情明明只有她们两姐妹知晓,而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