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时常主动去找阿龙白骨他们,他们可以说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他们俩也喜欢带着我去办事,并且介绍一些人给我认识,其实是他们想推我一把,见我人还不错,我傻兮兮的跟着他们去给社会人办事,各种场所,各种鱼龙混杂的场合,还有一些看似正人君子的政界人士。
这阵子跟着阿龙办了不少事,得到了他们的认可,开始带我混迹社会。
我开始慢慢的转变了,胆子也变大了,这得益于白骨和阿龙的栽培,每次打架只要我不敢动手的时候,阿龙总会带着我往前冲,每次办事都是阿龙先做,然后再教我,就算有什么事,他们也会为我担起来的。
家里人并不知道我发生的变化,我只要在家就会很好的把自己掩饰起来,装作一个乖孩子,我只是出去的次数变频繁了,时间变久了。
有一次我正准备出去,母亲笑着逗我说:“你最近挺忙的,比妈妈还忙。”我没有回答,也不知道回答什么,我一言不语的出去了。
出去之后,我就直接找白骨问他什么事,这个时候叫我出来,他说他兄弟遇到了点事,过去帮下,这一次是我和白骨第一次打的败架,我们一过去,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就有辆面包车过来,下车就拿着钢管向我们冲来,我见状不对,白骨他们也发现了,我们撒开腿就跑,本来每个人拿着钢管向我们冲来,冲到一半又转向另外一个人,我很庆幸,逃掉了,硬是跑了一条街,确认没人后才松了一口气,赶紧打个车就回去我们指点地点集合了。“糟了,身上没带钱”下车后,我跟司机解释了一番,还好司机人好,没有与我纠缠,过了没几分钟,白骨他们也相继过来了,白骨一下车就在打电话,骂那个叫他过来的人,“你他妈的,是不是想要害死老子,什么情况也不说清楚,就叫我过去,我还以为没什么事,·······”白骨大骂完,又给我们几个道了歉,确实这不能怪白骨,他自己也是被害者,白骨咽不下这口气,被人追了一条街,出来混这么久了,什么时候这样丢人过,就商量着要把那个叫他过去的人弄出来打一顿消消气,我倒是没什么,只是通过这次让我们明白了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的道理。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只是现在还没到我还的时候。
和白骨他们分开后,回到家楼下,点了一支烟,深吸了一口,回顾着刚才的一幕,这就是我现在的生活,李一梦,你呢?你现在过着怎样的生活,听朋友说你没上学了,听朋友说你和你男朋友外出打工去了,他对你好吗?外面打工的日子辛苦吗?·····心中存在的问号太多,想要知道的也太多,关于她的一切真的与我相隔两界了,我狠狠的吸了两口,踩灭烟头,上楼了。
这一次的经历让我知道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不狠一点,别人是不会怕你的,就像这次追我们的人一样,没有太多的废话,下车直接就进入状态,虽然此次打了败架,但也算与白骨他们同患难了,白骨也是越来越信任我了,不管干啥都喜欢叫上我。
由于晚上我没有晚自习,天天晚上和白骨他们常驻CC酒吧,白骨看到一个朋友就会介绍给我,说这是我兄弟,那些人对白骨是恭恭敬敬的,对我自然也不会差,从一开始的陌生再到熟悉,我还是比较喜欢这CC酒吧的气氛,来到这真的可以让我忘记烦恼,这是充满激情疯狂,看不到忧伤,这里简直就是一个虚幻的快乐世界。
每当我去CC酒吧看到一对对情侣的时候,我都会想起李一梦,即使是低音炮也轰不走我对她的思念,烈酒也止不住我对她的思念,在灯光的闪烁下,我多想看到她,多想带着她到舞台上,多想让她陪我一起玩,可是,这一切只能想想而已,一切都回不去了,网上有句话,往事随风,烟消云散。可我的往事没那么简单。
这阵子,我成了夜场的常客,每天晚上都能看到我身着一件黑色的皮夹克,黑色的牛仔裤,坐在正对着舞台的那个不起眼的卡座上,我这阵子也没叫过苏婷来过这,因为我不想害她,不想让她变的跟这里的女孩一样,粉妆浓眉,胭脂俗粉,再挎个妇女包,看着就让我有些反感,苏婷还是挺单纯的一个女孩,虽然有时穿着比较开放,但不化妆,也不挎妇女包,我希望她继续保持这样原始的美。
一天晚上喝多了,没把握住时间玩的有点晚,在上车后我的后劲来了,晕乎乎的,打开了门,母亲正在客厅等着我回家,妹妹也在家,我忘了今天妹妹放月假,妹妹看到我亲切的喊了一声哥,我对我妹妹笑了笑,母亲过来把我批斗了一番,说我天天这样下去不行,要想想事,天天跟别人出去鬼混有什么用·····又是一阵教育,对于母亲的批评,我每次都会人在听,但是这次她说我天天在外面玩,虽然我天天在外面玩她并不知道,我借着酒精的驱使下,和母亲反驳了起来,不巧,被卧室里的父亲听到了,他一下骂话连篇,每句都是刺耳,听了之后我很伤心,我软弱无力的躺在地上,再次借着酒劲,自己骂着自己,似哭似笑,似疯似癫“我没用,我没出息,哈哈哈哈,,,我没用,我没出息。”样子极其狼狈,连我妹妹都看不下去了,过来拉着我,并且对着我爸爸说,“你别说哥哥了,哥哥知道了。”我不知道妹妹哪里来的勇气去和父亲顶撞,我被妹妹的举动把我从悲伤中唤醒起来。“妹,哥没事”,妹妹把我扶起来,母亲可能对我这样子太过失望的走了,我能理解母亲,是自己太没出息了,我吩咐妹妹去睡觉,我就回到自己卧室了,关上门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我可以尽情的诉说我的悲伤,我想起这一年的变化,我不禁泪两行。
这次我没掩饰住自己的悲伤,可是父母还是不懂我为何悲伤,为何如此颓废,就像白天不懂夜的黑一样,如此的迷茫,母亲,连你也不懂我了,我很痛心。
多少个夜晚,我是在悲伤中睡过去的,多想活在梦里,如虚如幻,无痛无痒。
经过这一闹,我最近收敛了许多,每天晚上按时回家,也没出去鬼混了,有好几次白骨和阿龙叫我出去,我都拒绝了,我不想惹我母亲生气了,母亲已经够可怜的了,我不会像他一样,一味的伤害母亲,母亲为了我承受了太多,对他忍受了太多,有朝一日,我定会带着母亲和妹妹离开这里,只是时间的问题。
没过多久,父亲入股的那个KTV宣布破产了,父亲因此欠下了许多债,那个小三好像也因为钱的事离开了,父亲这一下也认识到了外面女人的现实,没有一起同甘共苦,怎会相敬如宾?也只有母亲,不管怎样都不会放弃这个家,此时此刻,我只想对他冷笑,笑他不聪明,公司破产,笑他天真,以为那个小三真的想跟他在一起,笑他有时为了自己的快活,不顾家里人的冷暖,呵呵,我就说老天不会让他一直这样快活下去,现在尝到恶果了吧。
公司破产的第三天,他喝的烂醉,回到家里跟母亲吐了一肚子的苦水,请求母亲原谅他的过错,心软的母亲原谅她了,可是他所做的一切都印在我脑海里无法抹去,自从他出轨以后,我已经半年没叫过他了,对我来说“爸爸”这两个字已经很陌生了,现在他才知道家人才是不离不弃的已经晚了,有时我都替母亲打抱不平,曾经那样伤害母亲,现在母亲就这么简单的原谅了他,感到不值,越是这样,他越不懂的珍惜母亲。
公司的破产,家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沧海桑田,就在这顷刻之间。
大人的事我们不懂,也无权过问,我眼巴巴的看着他日复一日颓废,消极,天天躺在家里,我越来越看不起他了,倒是委屈了母亲,天天在为一日三餐在想办法。我也很是无奈,不知如何去替母亲分担一点,有时感觉自己真的很没用,从小到大,就只会找母亲伸手要,一点都不了解母亲的苦衷。
家庭的变故并没给我心情带来多少冲击,因为在这个家,我早已如同行尸走肉般,他的失败让我更瞧不起他了,哭了身边的那个女人。
这阵子,我天天都听到有人打电话找他要工资,催债,作为一个债主的儿子,我都感到很羞愧,广大劳动人民的钱,过了几天,他索性的把手机关机了,倒是清静了许多,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他这样做,让我更加觉得恶心,赖债,他的形象在我心中俱损。
家里的事我从来就不跟任何人提起过,除了梁风,他给我的还是那句话,“不管怎样,兄弟一直都陪着你”我非常庆幸有这么一位兄弟,至始至终都陪伴着我,陪我笑,陪我疯,陪我一起去买醉。
最后一个上学月,我没有坚持下去,主动和母亲提出不去上学了,给班主任请了一个月假,班主任开心的像送走一尊大佛一样,立马就同意了,跟学校里的朋友道了一声别,给苏婷留了张纸条和一杯她爱喝的奶茶,我就离开了学校,脱下了“学生”这个皮囊,梁风对我的做法很理解,也没说什么,家里也没说什么,反正去不去学校都一个样,他们也懂,父亲没有想往常一样骂话连篇,他现在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哪还有空搭理我。
休假后的几天没出门,天天坐在家里看电视,打游戏,后来实在坐不住了,原来天天打游戏并不是那么舒服,原来不上课也不是那么爽,突然有点想念在学校的日子,起码有人陪你说说话,感受到一些活力,现在感觉什么都是死气沉沉的,我决定去找白骨他们。
休假后的第五天我就去找白骨了,刚好白骨接了一个活,白骨不停的打电话叫人,并吩咐我叫些人来,我问他什么事,他也没说,就叫我只管叫人就行,我打电话给梁风,要他放学后帮我带些人来,他问我是不是去打架,我解释道,不是打架,是去做事。大概半个小时后,我看到了一群熟悉的面孔,都是学校的人,白骨自己也叫了一堆人,有些人我在酒吧见过,我们互相打了个招呼,没几分钟,有几辆轿车开了过来,为首的就是传说中白骨的堂哥,一个风云人物,听说他19岁就靠自己混出了一辆丰田霸道,他一直是我们的偶像,社会关系更猛。
“来来来,叫你的人都上车”白骨的堂哥对白骨说了声。然后白骨就开始吆喝着,我们陆陆续续找了车就上,一上车就发了两包芙蓉王,具体去办什么事也不清楚,一路开到了郊外的一个矿区才停车,吩咐都下车,就看到白骨他堂哥对着这个矿区的矿主道:“今天我就是想让你看看我有多少人,这合同你不签的话,我不会让你好过”那个矿主一愣一愣的,我看得出那个矿主似乎在担心什么,具体背后的事不是我们这些人该知道的,就这样走了一趟,我们又回到了原处——网吧门口,梁风和学校的那些人相继离去,并且议论着白骨的背景,梁风过来跟我说“马上要上课了,我该走了,”“赶紧走吧,别被逮了。”我笑嘻嘻道,白骨在那边招呼他的朋友,转眼间就剩我和白骨他们几个人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白骨的堂哥,出手阔绰,架子也大,一个有能力的人,难怪白骨能混的这么如鱼得水,我很羡慕白骨有这么一个给力的堂哥。
“我还以为是个多大的事叫了这么多人来”白骨最先开口道。
“是啊,我也以为要去干架!”阿龙也带着埋怨道。下次得先问清楚,我们又向网吧走去,这个网吧就像自己家一样,一天总要来好几次。
这次我和阿龙坐在一个卡座里,我登上QQ,阿龙就贼眉鼠眼的盯着我的QQ,问我“有没有女的?发几个女的来聊聊?”“没有,我又不认识几个女的,”我很认真的回他,他却不相信,说我同学总有几个吧。。同学那肯定有啊,都是些上学的,他肯定看不上的。说着他说起了李一梦,不知道他听谁说我以前和李一梦谈过。他一说到这,我就感到莫名的锥心了,但我没有去躲避,他让我给他看看那女的长什么样,能让我如此痴情。我随口就把李一梦的QQ号码告诉了她,让他自己去空间里看。她的QQ号我曾试着忘记,可是却一直忘不了,也许是曾经记得时候太刻骨了,所以现在才难以忘记。
“长得真的没话说”我被他这一句话吸引了我的注意力,能够清晰的看到一个身材苗条五官妖媚的女孩,衣着打扮更是让我觉得陌生,她变了,和酒吧那些女孩一样,粉抹黛装,每一次看到她,越是让我感到陌生,让我感觉到刺心的痛。“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孩可惜了”黑鬼自言自语道,我没有做声,假装没听到,继续打我的游戏。
晚上阿龙叫我去玩,我没去。我选择回家独自伤心去了,夜晚悲伤会涌现我心头,回忆着那一张熟悉的面孔,让我对她更加陌生,我也曾想去找她,却没有勇气去面对她,感觉她对我来说就是一种无形的折磨。
在床上翻来覆去,还是难以入眠,我果断的从冰箱里拿了两瓶啤酒,我知道,这啤酒是麻痹了我的,我对它已经产生了一定的抗体,我又在家里翻箱倒柜的翻出来一瓶白酒,这下差不多了,白酒我喝个两三两就差不多到位了,我小心翼翼倒了两杯,又拿了两瓶啤酒,回到卧室,一口就干掉了一瓶,酒的温度低的感觉有点刺身,但此时的我就是需要这种感觉,一瓶下去,打了个嗝,又搞了一瓶,还剩两杯白酒,我很讨厌白酒的味道,有些刺鼻,但我需要它给我带来的感觉,我掐着鼻子,一杯就下肚了,为了使自己更快的进入状态,我缓了一下立马又干掉最后一杯白酒,啤酒和白酒混合在一起,让我更加难受了,头晕晕的,胃里也在翻江倒海,就是吐不出来,这种感觉真的是我想要的?李一梦,忘记你需要多久?难道真的要让我耗尽一生?眼睛一闭,就是那张面孔,眼里不由自主的涌现出了两滴眼泪,从眼角滑落到脸庞,耳旁,再到枕头,清晰的感觉,一路都是泪水的滑痕,后劲上来了,我很快就睡了。
“梦相随,夕阳归,伊人毁,一人醉,泪已坠,无所谓”千古佳话,我又在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