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炀,你凭什么认为我便是炼子狱。”对面的男子伫立不动,然而周围却充斥着骇人的杀气。
“如果我是你,我会说‘炼子狱是谁’。”我负手一笑,道:“至于为什么,魔族的伎俩罢了。”
“你……你真的是师兄吗?”君令仪强忍着疼痛想要站起身,却只能强撑到跪在地上。
炼子狱扫视了一下众人,细唇勾起薄凉的笑容,瞬间一团黑雾笼罩着他与他的跟班,消失在了空中。而此时,应听尘的阵法也已大成,击溃了炼子狱的最后一道法术。
瞧见一切恢复了平常,我只觉身体似乎瞬间被抽了个干净,一下子倒在了地上。乌落雪急忙爬向我,焦急地呼喊着,我便倚在一棵树干前摆了摆手,“没事。就是最近本来就没剩多少灵力了,刚才一口气全都使了。”
见乌落雪依旧皱着小脸,好像要拧成一团麻花了,我便打趣道:“要是炼子狱还不走的话,我怕是也要被原地打死了。”
“师父……”乌落雪一把抱住了我,眼泪全部蹭到了我的身上,我只好放任着她哭个不停,而此时,我的心里也感到有些酸酸的。只是在下一刻,我的余光瞥见了另一侧一脸失魂落魄的君令仪,不由心中暗自担忧起来。
乌落雪松开后,我便对应听尘道:“听尘,帮令仪疗一下伤。”应听尘起身,来到君令仪身边,却见君令仪此时就像个任性的小孩子,身子向一旁挪了挪道:“用不着!”也许是君令仪声音过大,连乌落雪都不禁侧目。我微怒道:“听尘,他如果拒绝,就把他绑起来!”
听罢,应听尘变出了一根缚神锁将君令仪捆了起来,然而君令仪此时癫狂得如同一只困兽疯狂地挣扎着,应听尘蕴积灵力,将君令仪打晕在了原地。乌落雪在调息片刻后,渐渐恢复了许多,也加入了对君令仪的治疗,治疗完成后,君令仪也醒了过来。
“师父,那个人为什么叫你姜炀啊。”乌落雪奇怪地问道。
听到此问,我心知这件事情怕是已经瞒不住了,便将我的身份,如何到人间的来龙去脉全部告诉了他们,我本想着如果乌落雪知道了我并非仙映,一定会失望透顶,却不想乌落雪只是问道:“师父……你竟然是炎武公主?”
我一怔,道:“是。只是作为炎武公主时的记忆,我全部丧失了。”
“这样啊……”乌落雪故作老成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师父,徒儿相信你,你绝不是他们口中的苟且偷生、毫无人性、以屠城为乐的人!”
我:“……”
“那后来呢,你在皇宫里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变成老太太。”君令仪此时已经镇定了下来,但是眉目间仍然存留着清晰可见的忧愁。
“其实呢,不过是局赌约。”我叹了口气道:“玄宁把我变成了一个面目丑陋的老妇人,赌约便是若我能以此身份,不用法术,不透露给任何人坚持三个月,她便滚出人界,相反,若我不能坚持,她便会让整座锦官城的人陪葬。”
“什么?”乌落雪大吃一惊,“那……那些百姓……”
我点点头,“时间不等人,我们现在赶紧回去。”
我们四人言及此处,匆匆起身向锦官城赶去。锦官城内如今已是哀嚎遍地,我急忙冲进杏德医馆的药房内用纸笔写了一张药方,吩咐医馆内的小厮立刻抓药喂所有重症之人服下,之后我立刻前往肃王府,为穆林清诊脉。
所有重症之人服下这服药后皆有好转之相,我便将一副调理的方子分发了下去,然而却单单穆林清毫无醒来的迹象,我便守在穆林清的身侧,时时监控着穆林清的病情。
孙叔从杏德医馆那边赶来,乍见我穿得衣衫褴褛便明白了一切,此后便协助我一同配药方。而乌落雪则寸步不离地守在穆林清的身侧,每日不发一语地照顾他。
“玉为,肃王殿下的情况如何?”孙叔边抓着药边问道。
“病症能清除的基本上都清除了,可如今肃王殿下迟迟不能醒来,大概是因为最后那一项无治之症。”我拿起桌上的一个茶杯,在茶杯内放了一颗花生,将茶杯倒扣在桌子上,“就像这颗花生,如果我们想要把它取出,就必须要先解决外面的这个茶杯。”
“怎么说?”孙叔问道。
“有人在肃王殿下的体内设了一道禁制,这不是病,而是要置他于死地的杀术。”
门口突然传来了茶杯打碎的声音,我起身刚要去门口看看,便听到门外传来阿长的声音:“落雪姐姐,你怎么了?怎地跑的这么快?”
我放到门栓上的手突然一顿,犹豫了片刻,还是收回了手。只听孙叔叹道:“落雪这孩子,难得遇上个喜欢的人,唉……真的没有办法吗?”
“办法倒也不是没有。”我顿了一下,“除非找到下禁制的始作俑者,但是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想要杀上皇宫基本上不可能。”我揉了揉头,眼神中难掩疲惫,“孙叔,您能先帮我安抚一下洛洛吗,我再想想办法。”
孙叔点点头便走出了房门,如今房间内只剩下我一人。我坐在椅子上,盯着杯内水映着我的倒影陷入了沉思。然而不知过了多久,一道灵力波动自我身后传来,我猛然起身回首,却见一个女子正坐在我的床上,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自己青色的衣裙。
“你是什么人?”我警惕地问道。
“你想救人,我便来赐神意给你。”女子抬头,漫不经心的脸上更显几分悠闲。
“你若听闻过我的事情,便知道,装神弄鬼在我面前是讨不到一点好处的。”我皱了皱眉,突然一抹熟悉的感觉满上了心头,“你从巫仙界开始就一直在监视我?”
“你若说是监视未免有些刻薄,为表诚意,姜姑娘,我叫鸳鸾。”
“鸳鸾?”我冷笑道,“传说与凤凰同类,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不饮的鸳鸾?”
“是,我就是这世上的最后一只鸳鸾。”女子起身道,“不过你放心,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
“我知道你在想办法解决肃王体内的禁制,我可以告诉你,同时,我也可以告诉你你与玄宁的万年纠葛到底是什么。”
我依旧无法相信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但也只得暂时继续听她说下去。
“在肃王体内下禁制的是魔族的炼子狱,如果要解除禁制,就必须要找到炼子狱,当然你们与炼子狱真刀真枪地对起来当然不可能,但是你们可以亲自到魔界,找到炼子狱的本命石,提取其中其中的魔气,转化为驯魔丹,自然一切便可迎刃而解。”
“至于你与玄宁之间的事,来蟒山找我,自有人帮你。”
“你……”我刚要说些什么,却见那女子突然变成了一缕青烟消失在了原地,即便对灵力进行追踪也毫无感应。
“师父!”乌落雪突然踏进屋内,将我吓了一跳,“你一直在门外?”
乌落雪点点头,“师父,那个人说的是真的吗?这样真的能救肃王吗?”
我沉声道:“听说第二次诸神之战之时,龙神身边便有一只鸳鸾与她并肩作战,后来龙神在蟒山陨落,这只鸳鸾也下落不明了,听她这些话,八成是那只失踪的鸳鸾了。”
“那……师父,我们现在怎么做?”
“启程魔域。”
皇宫内,玄宁坐在龙椅上,斥责着匍匐在地的几个奴才,几个奴才颤颤巍巍,只顾发抖,不敢说话。披着相国模样的炼子狱跪在一旁,道:“陛下,虽然计划全部落了空,但是也不无收获。”
“哦?”玄宁看向炼子狱。
炼子狱道,“我们在搜查杏德医馆时,在明玉为的房间发现了……”炼子狱一顿,玄宁点点头示意炼子狱可以靠过来,炼子狱附在玄宁的耳侧低声说了什么,玄宁脸上一扫刚刚的阴霾,笑道:“姜炀,原来你的弱点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