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鲁多就着火光看着远处走来的自己的两位向导,一直看着,随他们由远到近,示意一开始有了戒心的克莱斯去准备点热水,而克里在看清了是巴特和穆迪埃后,也选择跑过来帮助搀扶两位受了伤的两人。
待两人也围坐在篝火旁边的时候,克莱斯递上早已经准备好了热水,而瓦鲁多更是示意两人好好休息休息。
“我们能到这里,虽然说有些波折,但基本上还算平安,这要感谢你们!”
瓦鲁多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穆迪埃和巴特,满脸欣慰和感激的说到。
“不,在我看来大师您说错了,能到这里我反而要感谢你。
先不说这对我,是一种怎样难能可贵的经历和财富,这也为以后沙漠人的生存法则找到了一条不一样的路。
一路上我看到很多,在您身边学了很多,也想了很多,我会回去告诉大祭司这一切,我相信以他老人家的智慧,这一切都是有益。
与您同行是我的荣耀。”
穆迪埃放下手中的水杯,如此郑重的说到,说到最后自然的流露出崇敬感激之情。而一旁的巴特也是感激的点点头,连声说到。
“是啊是啊,虽然我是一个沙漠人,但是我从来不知道原来神秘莫测的沙漠,也有这样的一面。
对于风暴之源,前人先辈总是告诉我们一定要保持畏惧。也因为以前总是畏惧,所以心里不曾想着去揭开这层神秘的面纱。
而一路行来,通过对您的学习,让我这个沙漠人对沙漠有了更多的了解,实在汗颜!
觉得这二十五年的人生如此匆匆,却一无所获,就算趟沙的这十年,我每年要走很多次沙漠,也感觉自己以前了解的只是皮毛了而已。
毕竟以前向东去的商路虽然从不固定在沙漠之上,却铭记在每个趟沙的沙漠人向导心里,而面对风暴之源,虽然有方向,但我们心里是迷茫和恐惧的,真的是不一样,大不一样啊!”
瓦鲁多笑吟吟的看着眼前的两人,满是崇拜的样子,默默不语。
而在克莱斯眼里,偶尔蹿起的火苗让对面的两个人看起来都不那么真实了,而沙漠人黝黑的脸似乎天生就适合黑暗,就是有火光照耀也不甚明了的轮廓,自己确实是看不明了了。
至于近在身边的克里,似乎一副本该如此的骄傲模样。让克莱斯看到想摇头,这个简单的家伙。
似乎不想在看到这样的场景,再听这样的场面话,因为说实话,相比较来说,沙漠人恭维人的语言词藻真的缺乏得很,只剩的真诚就显得干巴巴的了。
克莱斯想了想,决定直接一点,于是出言问到。
“刚才…”
还没等他说出口,一旁的巴特就开口了,
“先前,我大概是最先醒过来的,我醒过来以后,就发现那个年轻人蹲在我身旁,正在看着我。
就那么笑着看着我,我好不容易爬了起来的时候,看到大家都躺在附近,在这个小广场上,就听到他对我说话。”
略一沉默,巴特就把那天发生的事情与大家分享了一下。
“你是个沙漠人,是个被雇的护卫还是向导?
你们的祖庙啊,我到过那个地方,我也远远的看过你们的大祭司。
你们为什么来的?看你这个样子,估计你也不是主事的人。
自己活动活动看,哪里受伤了?如果可以的话,自己包扎一下。不可以的话,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些必要的东西。”
巴特回忆着李察刚看到自己时的样子。娓娓的向大家道来。又停了会,说到,
“他又说了哪里有水源要注意什么就走了。”
“然后我去给大家的水囊添了些水,当再次回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阿穆已经醒了。
而那个年轻人又回来了,并且叫我们先去了一个地方,似乎他在等什么就不让我们知道了。”
穆迪埃一脸赞同的看着巴特的讲述,心里却翻腾了起来
本来自己正准备应对瓦鲁多的质问,在回来的路上绞尽脑汁,现在可好,一切来了一个大反转,阿巴的一番话让本来准备被动接受问责的自己,现在却成了需要首先要解释的人
而且以阿巴留给瓦鲁多等人的印象,这样的关切着问下去要显得好的多,比自己曾经设想的情况好了一百倍不止。
看着瓦鲁多的神色,估计他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
瓦鲁多看着一脸关切的巴特,想了想,
“那个年轻人等你们走了之后就看了看我们几个人的状态,就把我们唤醒了。
当时面对沙蝎的进攻,还要多谢你们的抵挡,要不然就凭我和我的两个学生,是不够的,这也是我要感谢你们的主要原因。
至于为什么会突然出现间隙风暴,我也不知道,虽然它出现的突然打乱了我们原本牢固的抵抗,让我们出现了伤亡,但也正是它的出现把我们带到了这里。
我想它是某些魔法的波动立场,就像你们战士斗气熟练运用以后的势形成的力场一样。
它就是风暴之源出现的间隙。所以我现在可以肯定风暴的起源一定就是这个…黄沙镇。”
最后停了一下,本来是想说遗迹的,瓦鲁多接着说到,
“那个年轻人唤醒我们以后和我们进行了一番交流,确定了我们的目的之后就又离开了,接着你们两个就又回来了。
看到你们现在的样子,我真的是很庆幸,本来就损失了一些人,如果你们两个带队的向导都不见了,我真的是怕不好回去,就是回去以后也不知道该如何向你们的大祭司交代啊!”
穆迪埃隐隐听出来什么,但是和大祭司有关系的自己又不好去猜测,毕竟瓦鲁多在来之前与大祭司有过一番交流,而自己并不知道内容。
自己只是在他们找好阿巴做向导之后要出发时,大祭司安排路上保护他们的一个带刀武士。
不过自己还是听出来他话中的意思,他已经猜到李察和大祭司是有关联。
至于他和李察之前说过什么,做过什么自己都不知道,他没有细说,显然不想让自己知道或者在等自己问什么。
所以自己并不能判断出这时他所想什么的情况,还是如常应对吧。毕竟自己之前真的不知道什么,就算现在也知之甚少。
“我想,如果真的因为保护您而出什么意外的话,并且可以真的保护好您,大祭司就是知道了也会以我为荣的。”
穆迪埃随即出声说到,而巴特也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这也是沙漠人的特点,他们虽然狡黠但忠于职守和诺言,比之外面世界所谓的骑士一点不差。
这些瓦鲁多都是知道的,但此时听到穆迪埃的回答依然难掩一丝失望,显然穆迪埃的避重就轻的回答不能让自己满意。
而以穆迪埃的深沉显然也看出来自己想要问到的到底是什么,可要是自己刻意再说的肤浅一些,那就真的把大家当傻子了,显然如果是那样旁敲侧击还不如直接开口去问。
但是毕竟回去依然是一路人,现在不能挑明的事情依然不能明说。否则把关系搞僵了对谁都不好。
巴特犹豫了一阵还是决定问一件事,
“大师,您的队伍…”
毕竟观察了好久,瓦鲁多身边似乎少了一个活泼的身影,那个如月亮般皎洁清朗的女孩,一双狡黠的大眼睛似乎会无声的语言。
她好像叫摩苏,名字也是月亮的意思,可见她的亲人对她的挚爱。
自从自己醒了就再没有看见她了。虽说自己这边也损失了一些人,大师原来招募的护卫更是损失遗尽。
但那个让人印象深刻的女孩一路上总是笑嘻嘻对自己问这问那,还说要励志做一个优秀的女武士的漂亮姑娘呢?
可是在自己醒来到现在都没有看见她,面对队友的伤亡已成事实并视之如常的自己,突然有些心里的难以接受。
这并不是喜欢和爱慕在作祟,而是觉得一个如同妹妹一般体贴活泼的姑娘不应该和一些天天刀头舔血的人一样,留在这无情的沙海。
如果自己死在路上或是这里那只能说是归宿,而她要消失在这里,那便足以让人扼腕叹息。
穆迪埃似乎也想起了什么,但没有言语,瓦鲁多和他的两个学生自然知道巴特想要说什么,可面对现实,自己也很无力,除了在那个年轻人那里知道自己的摩苏会晚几天出现,其它一无所知。
会不会有危险?甚至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毕竟人家只是告诉自己会晚几天看到她,可没说会完好无损的话。
至于出不来,自己从来没有敢这样去想。现在的自己也只能往好的地方想想了,无奈的苦笑一声。
“谢谢巴特的关心,我的那个学生她…那个年轻人有说,我们三天后会看见她的!”
听见老师说完,克莱斯和克里面无表情,都狠狠的捏着拳头,悔意盎然流出。
但这师徒三人却没有看到,巴特和穆迪埃都松了一口气,却被彼此发现,两人悄悄的对视了一眼,又讳莫如深的微笑了起来,显然放下了心里的包袱。
至于是否心里想着的是不是同一件事,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