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辞一开始听到曲清所说的,祖父是中了蛊毒,心下震惊之余,又觉在情理之中,难怪请了这么多大夫,祖父的病都毫无起色,究竟是何人对祖父下此狠手。
虽然曲清说的如此轻描淡写,但叶辞却不觉得会如此简单,这才在这廊中一问。
这江南早春的夜晚,着实也谈不上温暖,风里满是萧索之意,曲清轻轻的搓着手道:“的确,你祖父的病没有我先前说的如此简单,你祖父身上的蛊虫,我在此之前从未碰到过,不过我曾研究过蛊毒一段时间,你祖父的症状我也只是巧合在书中见过,此蛊虽不似有些蛊毒凶残,但长时间吸取人体精血,于无形中伤及人的根本,这就像是一种慢性毒药,当然若中毒的人不是老人,是年轻人,半年之久也可以慢慢调养回来,可是你祖父终究已年过花甲,怕是就算明日我将蛊虫引出,你祖父的身体也将很难恢复。”
叶辞听了沉默了许久,才慢慢道:“曲姑娘可知这蛊毒的名字及出处?”
曲清想到刚刚察觉这老盟主是中了蛊毒,就想到离开玉雾山前。
那天小四拿着包袱出现在玉雾殿前,曲清只好就此下山,大师兄提出送他们下山,一路上和自己说了香伯失踪的事,
“清儿,杜师伯失踪之事,太过蹊跷,怕是……总之此去师兄们不能陪同你前去,定要好生照顾自己,还有小四,也不知叫他和你一路是错是对,我和你二师兄在蜀中一有发现便给你传信。”
也不知道大师兄的情况如何了,一想到这曲清只面色凝重道:“这蛊毒名唤日沉夕,出自蜀中至云南苗疆一带。”
叶辞见曲清说话时神情不似往常轻松,忙说:“你可是怀疑香山前辈的失踪和此事有关?”
曲清摇摇头道:“不省得,只是觉的太巧了,难道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巧了吗?”
叶辞像是思索了一番才道:“这一切的确是太过巧合了,过多的巧合定会造成必然。”
曲清接到:“而如今敌在暗,我们在明,怕是……形势不利。”
叶辞听了眉心紧了紧,又转而问道:“明日曲姑娘有多大的把握能将那蛊虫引出?”
“约莫有七八成吧。”
叶辞送完曲清,从南苑回来的路上,思索了许久,最终想起了去年入秋前和祖父有过接触的人——元沐,此人是缘客楼的新东家,以号称掌管江湖所有不为人知的消息,俗称百晓生,而饮誉南北。
当时元沐自称其父元峰有重要的物件要他亲自送到祖父手中,祖父因为元峰曾是父亲的好友,便与其见了面。
现在想来也只有他了,祖父自从和他见过后,身体就出现了问题,看来必须查查他了。
子谦见叶辞回来了,忙问道:“少主,老盟主说曲姑娘帮他扎了几针,感觉身体舒服了许多,刚刚已经歇下了,您可还要去看看。”
叶辞想了想道:“祖父既已睡了,我就不去打扰了,我们回南苑吧!”
路上叶辞忽然问:“子谦,羽尘可回了?”
子谦拱了拱手道:“禀少主,陆公子几日前应该就回来了,少主找他可是有什么事。”
“你现在去给他传消息,要他来南苑找我一趟。”
“好的,少主,属下这就去。”
叶辞甩了甩衣袖说:“快去吧!”
这时不知何时也到了锦城的尚季陵,却在悠哉悠哉的喝着酒,
一个身材略显消瘦的青年男子在他面前走来走去,
“我说尚季陵,你倒是不急,还有闲情在这喝酒,你可知那香山阁主的确失踪了,却不是我们的人拿住的,现在的情况,于我们而言,有多被动你知道吗?”
尚季陵挑了挑眉道:“有何可着急的,这事它急不来,得徐徐图之,况且我们的第一步棋已下完,总得看对手落子吧!无论那香山阁主在哪里,我们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急什么呢?”
这男子一脸疑惑道:“我实在是没明白,你说你给这叶老头下了毒,可又不下死手,往常你也不是手软的人啊?现如今还整出这些来,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尚季陵似笑非笑,倚靠在椅子上道:“你若能懂我卖的什么药,猪都早该上树了不是,可别再走了啊,晃得本公子眼睛疼,要不哪儿凉快找哪儿待着去,不然就给我坐下来,陪我喝酒。”
男子无奈之下只得坐下,端起一杯酒,一口气喝了下去。
尚季陵幽幽的笑道:“这就对了吗,不急,这红叶山庄,迟早会被我搅个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