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艮
“除了离开的云辰与离墨,还有禁制内的狸藏,一百零七位族员已全然到齐。”说话的是狸伯,他正跟狸耳汇报着当下的情况。
“封山吧。”狸伯听到指示后转身离开,将他的话传达给了狸柳。
狸耳所说的封山,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加设禁制,而是暂时将不夜艮从异洲中隐去,同时与另一个异界的某处相互替换。这次选择的,是老头上辈子在现代世界里别墅后的那座大山。
此时的狸柳也已经准备妥当,这些年里他一直让狸九穿梭于两界之间,以购置话本为由掩人耳目,实则到老头的故乡安置符咒。“一旦封山,快则一个时辰就能处理妥当,慢则需要两个时辰。如今那俩小子就在山脚,飞回来只需一盏茶时间便能到,你们究竟想了什么法子可以阻止他们?”狸柳问了许久,可他们始终不说。
“放心把,他们短时间内醒不过来。”说话的是狼玲,她刚看到狸九从山下回来,便知道此事稳妥了,
“你弄死他们啦?”
“不是我,是狸九。”狼玲哪敢对他们下手,单是狸九自己就已经应付不了,“她找狐雉拿了一堆迷药,还要下死手把他们敲晕,这一时半会怕也醒不来了。”
真够狠心的!怪不得不肯告诉他。
但狸柳也没时间心疼,他很快便来到了幽门,双手半刻也不敢停歇地快速结印,嘴里持续不断念出灵咒。慢慢地,三洲各处都泛起了白雾,将整个不夜艮藏匿起来。此时,常佑镇安和客栈房内,桌子上随意放置的宗洲卷也发生了异样,原本的‘不夜艮’已悄然换上另一个陌生名字。
“嗷——”随着狸巳的通报,幽族一百零七位已全部聚集在后幽谷。除了站立在玄灵阵中的故狸,其余的人在阵外围成圆环,呈现了螺旋式的站位。
“九儿,你站到后面去。”狸伯知道她受伤未愈,这禁怕是承受不来,便有意让她站到最后。狸九也不客气,转头就往后面走去。
随着狸士就位,大家便开始结印,直到最后一名的双手做出司印形状,封禁仪式总算开启了。
只见玄灵阵上的石板逐渐掉落,从地下深处缓缓升起了被黑气笼罩双眼紧闭的狸藏,故狸取下他脖子上挂着的带有封禁的铜盒并套到自己身上。随后而来的一百年,他会取代狸藏镇在断幽古刹外。
将狸藏抱离阵外,故狸又重新回到看阵中心,他向众人点头示意,表示封禁仪式继续。随着仪式的深入进行,幽族众人那虚无的灵神开始显现并逐渐扩大。以狸士、狸伯为首的宗者灵神拔地倚天,直逼云霄。幽族虽然化去了神身,但过去的一万年里他们已成功重铸灵神,可随后又瞒着外人将其隐藏起来,只有迫不得已时才会再次显现。好在此处的人并无灵识,看不见也感受不到他们的举动。
幽族众人将灵神上的灵气逐渐注入到故狸体内,在族人灵气的加持下,故狸开始缓缓下落降至看不见一丝光亮的深渊。直到他眼前出现了断幽古刹的石门,故狸才切断了灵气的输送。
在地面的狸士感知到故狸已经到达,便将玄灵阵重新封禁起来。所幸这次动静虽大,但终究没有惊扰到阵内隐藏的灵脉。
等一切结束后,狸柳才回过神来自己忘了看狸九的灵神。这灵神等同于神身,能看出原本的真实样子,只是前者没了实体转而化为虚无的形态罢了。亏得自己还答应了云辰,会告诉他狸九究竟是男是女,眼下计划算是泡汤了。都怪狸伯让她站得那么靠后,自己一时间忘了回头看。
“狸藏如何了?”
“很虚弱,但不至于化归。”狸伯有信心将他的身子调养回来,只是眼下还有另外一个更重要的事。“你们先将他抱回去,我现在要到镇里一趟,看看云辰与离墨如何了。”
“师兄!我承认下手是有些重,但我也不至于会打死他们呀。”
“我忧心的不是你,而是从狐雉那要来的迷药。”狐雉虽然是制毒高手,可除了这一强项外,其余的简直能用毁天灭地来形容。就连最简单的补药也能弄错成份,更何况这迷药的炼制步骤还有些复杂。
“原来你是去解毒呀……”狸九不自觉就将心理的话说了出来,气得在身后偷听的狐雉直跺脚。
常佑镇安和客栈
云辰在迷糊中似乎听到了离墨的呼喊声,随后还有堂子清与尤姑娘的声音,还没等他仔细听清,便又混了过去。等他再次睁眼,发现屋内空无一人,连长风也不知所踪,不过四海囊与钱袋子安好的防在了一旁。
疑惑不解的云辰坐上了昨日堂子清送来的四轮车离开房间,当他走到院子时却发现已过响午。
“师兄你醒啦。”离墨抱着长风向他飞奔过来,“我刚刚找安姐姐点了师兄喜欢的菜,很快就有得吃了。”
“我这是睡了多久啊。”云辰感觉浑身酸疼,尤其是颈部以上,“你几时醒来的?”
“我也是刚醒没多久。”离墨指着身后走过来的堂子清,“他们叫醒我的。”
“师伯好!”
云辰对堂子清出现在这里并不意外,只是……“尤姑娘?你昨日不是离开了吗。”
“我不离开,难不成抱着你入睡吗。”尤水沐昨日是赶回去找她姑姑商量了,跑得她精疲力竭的。“你该感谢我,是我发现你们昏睡的,这家伙以为你们死了差点就要撞门。”
“但你也没叫醒我们呀,你叫子清哥哥来也帮不了什么忙。”堂子清怕他娘亲发现自己已经拜师,便与离墨商量好,在外人面前喊自己哥哥,私下无人时自己才称呼他师父,免得人多口杂看了去,然后告诉他娘亲。
“你也是刚醒的?”云辰迷惑不解,为何偏偏就他们俩出现这种情况?“尤姑娘是何时到的客栈?要一起用饭吗?”
“来了一个时辰不到,他倒是很早就来,在门外吵吵嚷嚷的。”
“子清,你来多久了?”
“两个时辰有多了,喊好久也不见你们有回应,幸亏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