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云辰与离墨收拾好行李便离开了。他们首先回了狸盘,把整个事情经过同师父说了一遍,但狸九听得连连打哈欠,差点就睡过去。不过在听到有姑娘时,她一下来了精神。
“尤?你确定是尤?”
看着狸九一脸惊讶的模样,两人不禁产生好奇,“师父怎么了?”
“尤……鱼?”
“是尤水沐!不是吃的那个。”离墨被师父的脑洞气炸了,“她好似找我们很久了,还一直跟着我们。”说罢便拿出了昨日缔结时偷偷抄下的司印,“这是师兄让墨儿记下的,师父认得吗?”
狸九结果纸仔细端详,在她认识的人里,姓尤的只有五位,偏生就是没有一个叫水沐的。“无族无门,自成一派。除了神魔,怕也没人会使用个人司印。”
云辰对狸九此前的态度仍然存在疑惑,为何听到这名字会如此大反应,“师父,姓尤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算是忌讳吧,”狸九也猜到他会有此一问,这家伙心细如尘,瞒不了多久,“排行老大的是尤兾,也叫冥悔。曾经的魔君如今的冥帝。他的两个妹妹一个叫尤月,另一个叫尤茯,这下都清楚了吧。”
两人简直是难以置信,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是魔族的,“离墨探查过她身上的灵气,最多不过二百年。若是轮回……除非冥帝有意为之,否则断不可能发生。”
“会不会连冥帝也不清楚当中出了什么纰漏呀?”
“话都给你们说完啦,半天就憋出这么个哑屁,要是这样我还用得着你们来分析。”
“尤姐姐怕是会再跟来,到时候我们要怎么办?”
“见机行事呗。安心啦,她若真是魔族,还能像现在这般逍遥自在,在异洲行走自如吗。”狸九见他们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干脆将不该说的也说了,“狸耳给的宗洲卷除了可以探查到你们周围十里内的生物,还能检测异常灵气的涌动与魔族气息。可这几日相安无事,由此可见她并非魔族。对了,这姑娘长什么样子的?”
“头发很长,脾气不好,墨儿不喜欢她。”
“四肢健在,五官俱全,并无不妥。”
狸九顿时哑言失色,“得了你们这辈子就这么瞎过吧,从哈巴狗进化到单身狗,也算有个成就,不容易啊不容易。”
云辰明显听出这是在骂他们,“师父你能说点好听的吗……”
“行,等下我去冥界一趟问问,有消息——也不告诉你们。”
“我让你别说晦气的,不是让你不说话!”
恰巧此时狸柳路过碰见俩师徒吵架,顺势便带走离墨。等他们走远后,狸九一改刚才的嬉皮笑脸,正儿八经地从身后掏出一沓雁笺递给了他,“要是那小子不肯听话或想偷偷逃走,传回来告诉我。”
“师父你都知道了?”
“废话,你们这些小手段全是我当年玩剩下的。”狸九像长辈那样轻轻地抚摸着云辰的头,“我是你们的师父,真遇上事了应该来找我,而不是躲着瞒着,这样事情只会愈演愈坏。我可是一直等着你们亲口告诉我,可你们情愿同狸柳一齐瞒着,也不肯说出真相。如果做不到信任,日后要是到了什么生死存亡之际,难道我这师父的用途只是在最后时刻替你们收尸吗。”
云辰没料到她早就看穿了,自己还傻乎乎地瞒着师父搞小动作,简直丢脸到家了!“对不起师父……”
狸九收了他的道歉,又接着说,“你呀,别看我平日吊儿郎当的不靠谱,论起偷蒙拐骗为非作歹,整个异洲找不出比我强的,所以你以后无论是做坏事也好蠢事也罢,都别瞒着我,一来我可以传授你经验,二来我还能帮你擦屁股。”
云辰起初还颇为感激,但越听越觉得无可奈何,“实话实说吧师父,天帝是不是被你气死的。”
“哟,还真说不准。异界有云‘父债子偿’,既然这样的话你就替师父把天帝寻回来吧。”
“别吧,等下天帝又自杀那徒儿不是白费力气了吗。”
“说不准名师出高徒,下回是你把他气死呢。”
论斗嘴,云辰还真不是狸九的对手,“师父我认输……”
“行啦,赶快把离墨找回来吧。”狸九突然想起宗洲卷一事,自己着实不想他们去冒这个险,“要是想不到去哪就往回燕洲走,正好让离墨学习学习。”
刚好云辰也有此打算,“可是师父,我们要历练多久才能回来呀。”
狸九也无奈,若不是迫不得已她哪会让他们离开,“一两年吧,等离墨将基础的学完,你们就回来。”幽族也会趁这段时间设下各种禁制结界,让东面那些混蛋再也无法踏入大安岛。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云辰也不舍离开。他前脚刚走,后脚狸九就浑身无力一下瘫倒在地上。她原本有伤在身,加上不想让徒弟们瞧出异样,便打肿脸充胖子,强行以灵气筑身。刚才的对话已经耗费她小半条命,幸亏这次封禁仪式她全程打酱油,不然被俩小子瞧见自己心力交瘁的样子,不知又要唠叨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