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齐露出抹笑：“皇姐身子不好，折腾什么？这有本宫守着就够了。”
盛娆倒是没想到他会在，转念一想，不在就怪了。
她对后头跟进来的福喜道：“太子在这侍奉几日了？”
福喜眼珠一转，道：“禀公主，五日了。”
盛娆闻声难掩心疼，给盛齐理了理领子，道：“回去睡会再来，担忧父皇是好，但不能误了朝政，父皇抱恙，小齐儿可得撑起肃国。”
“本宫撑得住，倒是皇姐的身子不容有失，待父皇醒了，本宫派人去叫皇姐。”
盛娆微微一笑：“不碍事，那就都在这待着吧。”
她说完坐在床边，看着泰宁帝斑白的两鬓，心尖发酸，她对父皇的印象始终停留在幼时，那时的父皇高大威严，仿佛能为她鼎立天地。
直至此刻，她才相信父皇是真的老了。
盛娆握着泰宁帝一只手，前世父皇是不是始终在等她回来？父皇心如明镜，可惜心有余力不足，至死都在挂念她吧。
盛齐拧着眉，回头对薛崇道：“出去！”
薛崇挑眉一笑，低声道：“薛某乃皇上亲封的驸马，随公主而来，太子好像没有立场让薛某离去。”
他说完不顾盛齐阴沉的脸色，毫不见外地坐在外殿等候，心里乱成了浆糊，蕣华是什么意思？是他所想的意思，还是有法子了？
莫不是真要他娶外人吧……
薛崇打了个激灵，她敢，他就敢逃婚！
反正泰宁帝耳目闭塞，不知真假，到时演出戏便是了。
薛崇这么想着，心里却不是滋味，他和蕣华怎么走到了这一步？究根结底不过四个字：自作自受。
倘若他前世不那么浑……
内殿里盛齐受不了长久的沉默，坐在盛娆右侧，盯着她看了会，道：“本宫觉得皇姐此番回来对本宫少了亲近，是本宫哪里惹到皇姐了？”
盛娆抬了抬眸，看着他精致的眉眼，良久道：“皇姐伤寒刚愈就回京，精神不济，这些日子事情又乱，难免忽视了小齐儿，小齐儿不会怪皇姐吧？”
“不会，本宫还以为久不得见，皇姐和本宫生了嫌隙，不是便好。”
盛娆疲惫地不想多言，沉默了半晌忽然道：“皇姐六岁下江南，身边没有亲近之人，和容华郡主也是误打误撞相识，时至今日，亦没有感受过多少‘亲情’。”
“皇姐突然说这些做什么，是本宫和父皇做得还不够，让皇姐哪里不满了？”盛齐嘘寒问暖道，眼底确是一片漠然。
盛娆懒得看他的神情，垂眸道：“皇姐说的不是外物，论外物，东宫太子不比皇姐这个公主差，皇姐说的是情，仅是一家人相聚的情，这点小齐儿应比皇姐幸福才是。”
盛齐和父皇相伴宫城，理应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盛齐闻言捏紧了拳，双目泛红，皇姐果然是察觉到什么了吧？
他神色不定，终是委屈道：“皇姐久不在京，又知道些什么？父皇向来不待见本宫，对本宫严苛至极，吝于给本宫一个好脸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