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他们怎么都走了啊,家里真的出啥事了么?用不用我去帮帮忙?”
雷火一看李家父子全跑路了,又凑到林天宗和林漠身边。笑容和煦,不似作假。
林天宗和林漠嘴角同时抽搐了一下,为啥走了你心里没数吗?不就是怕你这喜怒无常的死样子。
一怒之下再一个火球过去给他俩轰成渣。李家三代单传再断了根。要不跑个屁。
不过看着雷火那真诚的眼神,林天宗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来:“可能家里真有啥事吧,这不下雨了么,回家收衣服去了。”
林天宗认认真真的回答道雷火,比黄金都真。
这下轮到雷火无语了,一个皇帝还要自己收衣服?你怕是在逗我。
“啊哈哈,这样子啊,那你家不用收衣服什么的吧?咱们吃点喝点,聊聊天?”
雷火拍拍林天宗的肩膀,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
“我家没啥事,反正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那就喝点,唠会嗑。”
林天宗的生活,其实真的挺无聊,挺乏味。毕竟身居高位,北凉国内能和他平等交流的,也就那几位。
而且平时还得用那种世外高人,绝世强者的样子,把他那老不正经的实质给隐藏起来。
林天宗和雷火对视,在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一种情绪,那就是寂寞。那种心情怕是只有他们俩自己能懂。
此刻竟然有一些惺惺相惜。
林天宗突然站起身,含情脉脉的望着雷火,开口唱道:“问世间,是否此山最高,又或者,另有高处比天高。”
雷火同样站起身来看着林天宗,:“在世间,自有山比此山更高,但爱心找不到比你好。”
说实话,在场众人看着这俩人在那含情脉脉的对唱,傻眼了,刚才都要动手互殴了,这么会聊的这么好,像老朋友一样。
这也就算了,现在是在干嘛??情歌对唱??众人傻眼的同时也没忘了吐。
因为这俩人确实玩的太脏,太恶心了。辣眼睛,不忍直视,梦琪此刻极度无语。
林漠正在想着什么方法能同时把这俩人轰死。家门不幸啊!
不过人家二位根本没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自顾自的唱着歌。
林天宗一句:“无敌是多么,多么寂寞。”
雷火接着一句:“无敌是多么,多么空虚。”
接着俩人合唱:“独自在顶峰中,看冷风不断吹过,谁能明白我,想要什么。”
合唱结束以后,俩人深情对视,似乎有些意犹未尽。奔脖子搂腰的坐在椅子上,旁若无人的吃起佳肴来。
当然,他俩像是丝毫没看到,在场众人反应一样。
其实他俩也挺纳闷,那咋就唱起来了呢?
没想出结果,然后同时把锅甩给了失予。
俩人看着像是亲近到了极点,可俩人心里都明白,用不了多久,就得争个你死我活。
因为大家心里都明白,到了这个层次,做事得顾大局。
生而为人,就注定有很多身不由己,更别提身居高位,可能普通人只要想着说。
我今天好好修炼,我今天好好工作,我今天要好好活着。
而高位者往往一个简单的决定,都要影响很多人。
其实那个眼神就让他们明白,他们是同一种人。若是二人都为普通人,可能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但现在,注定陌路。
可能是吃完这顿饭,也可能是出了这个门。但逃不掉的是,二人终将拼个你死我活。
“来,雷兄,干一杯,这酒可是上好的仙灵醉。万宝楼特供的。”
林天宗举杯邀雷火同饮。
“好,林兄,希望咱们来生还可以做朋友,一会你被我轰死了,我会给你多烧点纸。死在杀阵下你也可以瞑目了。”
雷火举杯一饮而尽,将酒杯倒置,滴酒未剩。
林漠一开始看着二人惺惺相惜,在那喝着酒,心里还挺感慨,可能这就是现实吧,把两个本可以成为朋友的人变成了死敌。
没想到听着听着不对劲了,特么的,什么叫,我一会把你轰死了,给你多烧点纸。靠,我爹打不死你个老东西。
“你特么跟谁俩呢,还你轰死我给我烧点纸,我看你是耗子给猫当伴娘,你嫌命长了。”
林天宗破口大骂,毫无一点刚才的淡然恬雅,活脱脱像个市井小流氓。
“我就说你呢,咋的?你以为我那五十万灵石白花的?你到时候跪地下给我磕俩头,我兴许饶你一命奥。”
雷火同样不忿,当时就回怼了。这俩人哪个嘴也不饶人。
“是骡子是马,拉出去溜溜?”林天宗满饮杯中酒,毫不做作的拿衣袖擦了擦嘴。
“呦,这么迫不及待让我虐?你放心,我看在你这么大个儿子的份上,不杀你,顶多废了你修为,让你颐养天年罢了。”
雷火同样又干了一杯酒。
众人漠然,这个时刻终究还是来了。
决定两国归宿的命运之战。
雷火当然知道这次来了,恐怕就不会那么容易的回去。所以他压根没想持杀阵回宗门,带着强者来围杀林天宗。
因为他知道,机会只有今天,月黑风高雷声响,杀人放火正当时。
林天宗也明白,此刻雷火孤家寡人,正是击杀他的好机会,恐怕这种机会错过了,也不容易再遇到了。
俩人漠然相视,粲然一笑,抱了抱自己的好朋友。
生死,各安天命
……
仿佛是感应到了一场大战马上要来临,天气都很应景,雾开云散,下了一天的雨停了。
像是老天也想清清楚楚的看看这场惊世之战。
万宝楼外,足有一千精锐甲士在黑暗中隐藏着身形,弓张满,刀出鞘。
若有精通阵法的强者,侍空而立观望这些甲士,便会发现,这些甲士虽然大部分只有练气修为。
仅有几个明显是指挥使一样角色的甲士是筑基境界。但是这些人却通过特殊的秘法,隐隐契合天干地支,阴阳乾坤。
千人的气息连在一起,威势竟然直逼金丹初期巅峰,这明显是阵法,而且是罕见的低境界就能使用的多人战阵。
雷火赐予祖大寿此战阵,让他暗中培养出来百战精兵。只待时机成熟,便将对李氏王朝执行斩首行动。
这些精兵,是从一次又一次战争中,大浪淘沙,海底捞针捞出来的。北凉数万军队,只有这一千甲士可称王牌。
不过搞笑的是,这部队不姓李,姓祖。
因为这支精锐部队,只听命于祖大寿。
这支部队在雨夜里。隐隐凝聚着可怕的威势,连在一起像一支破空的利箭。遥遥指向万宝楼门口那若隐若现的北凉皇帝,李蛟,还有东宫太子,李木林。
他们只待祖大寿振臂一呼就冲出来,当场将这李氏王朝掌权人剁成肉泥,让这李氏王朝易主。
祖大寿激动难耐,他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连同王玉楼,金茂文,三人都是如此。
因为此事如若成功,这三人将成为北凉国,新的最高权利体系中的掌权者。至于失败?三人早就做好了失败后,满门抄斩鸡犬不留的准备了。
所以他们并没有送走任何一人,作为失败后家族的延续,以图东山再起。因为他们都知道,倘若输了,李蛟不会留后患,必定会斩草除根。
所以他们毫不犹豫的押上了全部身家,赌这一次,赌赢了,从此不再是别人的狗。赌输了,大不了一死。
何况,他们也并没有觉得这次能失败,因为已经谋划太久太久了,直到这次所谓的天时地利人和。
李蛟得知这三个人的想法,会生气吗?会暴怒吗?
他不生气,因为……没人会喜欢做一条狗。而且是一条自认为可以咬死主人的狗。
北凉国没有兵部一称,所以军队,全由内部提拔,祖大寿不提人品,能力确实有。
他父亲也是北凉军中的大员,一辈子勤勤恳恳,肝脑涂地的为李家开疆扩土。
可不过一场战争失利,直接被李蛟的父亲,就被北凉国上一任皇帝直接赐死。
祖大寿有些失神,他想起了父亲被赐死的那天。祖龙以五千兵士,狙击敌国大帐。那里足足有三万精兵。
祖龙麾下五千人,拼杀殆尽,只剩几百,个个带伤。拼掉了敌国一万多精兵,祖龙也被斩下一臂。
当他重伤垂死之时,被皇帝十二道金牌召回北凉城的时候。他就明白了一些事。
他看着随那最后一道金牌一同到来的李乾荣,和那几万精兵。他彻底明白了。
原来自己早就输了。
祖龙被皇帝洋洋洒洒列了十条重罪。每条都能让他死十次。他回城第一件事,去了一趟皇宫,他跪在地上求皇帝。
祸不及家人,饶了妻儿老小。
皇帝也明白斩草除根,可他望着台下跪着的祖龙,曾几何时,他们也是可以并肩的兄弟啊。
“允。”
冷漠不带丝毫感情。
祖龙挥剑饮血的时候,唤祖大寿至身边,他轻轻摸了一下那个走路都还打晃的儿子。
“小雨啊,以后记得,从军也好,为官也好,别一心一意侍一主。父亲做了一辈子忠臣。落的如此下场。”
“你要变得强大,照顾好你妈妈,听到了吗?”
祖大寿依稀记得那天自己哭的撕心裂肺。
所以啊,以后的他活着,就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活着了。不摆脱即有的命运。
那悲剧就只能一次一次的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