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中午,雪歌的左腿膝盖开始疼,连骨头带肉的疼;雪歌觉得是早上跳舞的原因,但是下午四点多疼的特别严重,像要站不住了,全部的骨头都疼,雪歌想也许是最近天气转暖,自己在家里穿的少了,腿受凉了,又或者自己平日吃素,所以缺钙了吧。可是她又感觉不是,她的腿想要让她去找寻什么,想让她求助;
雪歌觉得她的腿很可怜;
你觉得你的腿很可怜?
是的;
那是什么感觉,我的心里和喉咙里,我觉得想要同情这腿,替可怜双腿的大哭一场;
那你现在就哭吧;
我哭不出来;
是没有眼泪,还是情绪不到?
我觉得她太可怜了?
谁在可怜了,你说的那个她是在哪?
我说的那个她就是我的腿;
噢,明白了,她很可怜的话,她现在是什么状态?
她太可怜了,没有人关心她,没有人关注她;
你现在能去拥抱她,爱她吗?
我拥抱了她,把脸贴近她;
怎么样,我的脸贴进她的时候,就没那么疼了;
她说什么了吗?
她说我终于来;
你有什么感觉?
我觉得她特别需要我,我的心里面、胸腔有点潮湿;
她是什么感觉?
她好像平静多了;
现在怎么样?
我吻了她;
她是什么反应,你是什么感觉?
她好像很开心;我的心和她连在同样的情绪里;
你的腿还疼吗?
当我和她在一起时,就不疼了,我要离开,她就开始疼,甚至只是我意识要离开她就疼,我意识一回去,她就不疼了;
你又做了什么?
我把双手放在两个膝盖上,我能感受到她是有情绪的,我内心告诉她我一直在这,我会听到她,她就感受舒服多了;
然后呢?你又是怎么感受到她是有情绪的?
她好像有故事要告诉我,因为我的双手感觉膝盖上像有两个心脏,她们在呼吸,她们有很深的东西要告诉我;
当我的意识有游离的时候,她们就有疼痛,左边小腿前面,我的意识全部回来,并告诉她我在这,你们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就说吧,她们好像让我确定会一直在这,然后我内心回答是的,我会一直陪伴在这,她们就又不疼了;
现在呢?
我抱着她们,把她们放在我的心的全部包裹里,我告诉她们,我想听她们的故事,她们说,这会是一个非常可怕的故事,你确定要听们,你敢听吗!
那你怎么想?
我不知道,我有点害怕!
你现在什么感觉?
我的肚子不舒服,左上边头皮剌疼、我的肚脐阵痛着;
你害怕她们要告诉你的故事?
是的?
为什么,你似乎知道了她们想要告诉你们的故事?
我有点感觉到了,那个故事在一个四方框里;
你感觉到的是什么?
她们要告诉我的事,会很吓人,和鬼有关;
和鬼有关,你很怕鬼吗?
对,我从来不敢看跟鬼有关题材的内容,从来不敢看恐怖片;
来,靠在这,放松,深呼吸。。。
嗯,哼;
怎么样,想做点什么吗?
给我五分钟;
好的;
这是我的世界,我能拯救我的世界,我带着累生累世的期待来到这里,我要前进,我看到宇宙给我面前送来了无限的能量,这些能量会一直存在,不管我遇到什么危险,他们都在,我只要能面对了,我只要敢去与之对抗,即使会受伤,丢失,宇宙最终也会让我安然无恙;
雪歌,你还好吗,我在这呢,我在你身边,如果你需要,随时呼救,我就在这陪着你;
谢谢,我知道你在,我爱我的世界,我爱这里的一切,哪怕是妖魔鬼怪;
你怕勇敢了,雪歌!
人在别人的世界里,都会害怕的,在自己的世界里,做的一切事,都是自己与生命同在的结果;
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在别人的世界里,你会担心找不到回家的路,所以会害怕,而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算遇到危险也不用害怕;
为什么,是因为家里有人保护你不受伤,不会出现意外吗?
不是,你听过寿终正寝这个成语典故的出处和正解吗?
我听过这成语,也大概明白解释,但出处不知道;
你知道的解释是什么?
就是说一个人阳寿已尽,不是自杀或被害死亡的;
我猜你就会用道听途说的这种概念它,寿终正寝的出处是,《春秋》,正解是说,一个人死在了自家的正院之中;
雪歌,你和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在春秋时代,君子能死在自家的正院之中,才会被视为符合礼,说明这个人未做什么违背天地道德之事,他死后葬礼的一切礼仪,都会根据他的位次,按照《周礼》的规定去安排,而各相关人员,也会按《周礼》的规定去对其进行吊唁,如果不是寿终正寝,是不能享受这种待遇的,一切从简;旨在强调君子之道,跟当代人理解的阳寿是否尽了没关系;
你的意思是,在孔子的年代,人不论是英年早逝,还是意外亡故,只要是在自家正院,都被视为君子,评价他一生光明磊落、德可配位,也就是人们不会对他的死,有任何的诟病和非议,而尊重他、礼遇他,对吗?
对;
不太能理解,人只要死在自家正院了,那就被看做是死的风光了,这重点要强调的是什么呢?
这就是我要告诉你,我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害怕了的原因;
What,这跟你要去听鬼故事有啥关系?
儒家思想认为,君子之道是,非礼勿听、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信、非礼勿行,而如果一个人不是死在自家的正院,而死在别的地方,有几种可能,死在了偏院,也就是妾室的房里,说明此人耽于声色;死在了别人家,也就是去参与别人家事时死的,说明此人内心有觊觎人家事物;死在朝堂之上,说明此人心有对君主不敬;死在战场,春秋认为仁义之战天必佑之,说明是为利而为的;死在他国,说明此人行为有失本国体统;而一个人如果死在自家正院,就是没有背违天地法则礼数,而天不会在他处降灾使其死亡;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一个人做了什么或是心里有什么,对不起天地道德的,上天就会惩罚他,不让他死在正院,以告诉世人,这个人有德之不端,是吗?
是的,所以,我现在要去面对我的世界里的事,就是在自家的正院做该做的事,如果发生任何事,都让它发生就好了,就算死亡也只是另一个轮回的开始,而我死在自家正院,就说明在此世的修行,都符合天地道德,身后的世人不会诟病我,再次轮回时上天也没什么要责罚我的,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呢?而我光明磊落自有宇宙护佑,即使是厉妖恶鬼,也是近不了我身的;再者说,那些孤魂野鬼也只是来讨他们未收的债,若我生命中真的带着,我去还就好,该是什么我承受什么,不管是我自己的还是我家族里的,我承受了以后,能使那些孤魂野鬼超生,也是我愿意的;而我从没见过我出生以后与家族缘浅,除了外公、叔公没有见过祖上先人,若能帮他们还债解怨,我也是感恩上天给的这个机会,让我与祖先连接了;
你即然这么坦然和无畏,我也就放心了,也支持你,认同你的想法。你说的对,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就算真的来了,也有可能是来渡化我们,或者来求你渡化的,来渡化你则是你的福报,求你渡化则是你给自己累积福报了,去吧,上天自有最好的安排;
我被带到一片雪山前,雪松高耸,我问我的双腿,为什么带我来这,是我之前把他们丢这了吗?
她们说不完全对,让我向雪松林里走去,雪太深了,我走进积雪深埋着的松林,就在边上,她让我挖;
我就把那些雪拨开,看到几个动物尸体,我问,是因为它们吗?
她没有说话,接着出现几个孩子在玩,我问这孩子们和我此来有关系吗,他说没啥关系;
这个时候,感觉指引我的变成了男性声音;
他让我往前走,向着那片高高的雪和树过去;
我说,这么高的雪?
他要我挖,我就挖了,挖出来具男人死尸,冰尸,我吓一跳,但也顾不上,就问他,这是谁?
他告诉我,这个人是我前世的丈夫,是因我而死在这的,想知道原因,没问他就回答了说我太自我了;
我问那我该怎么办,他要我把这个人带出雪山去超生,我说好,我问我来这就是一件事吗?他阴险的说早着呢,我说那还要去那,他看看了说,你首先得把他弄出去,然后我们就坐一辆鹿拉着的雪车上,那个男孩子驾车,我坐在右边,冻尸体在车上,我怕掉下去,拽着一边;
车顺着高过松尖的雪层越跑越快,男孩子不时向我露出皮帽子下挣拧的面孔,故意的;问我怕了吗,我不说话,他可能觉得我在害怕,然后说这雪大吧,知道你为什么今世喜欢雪了吗,你给什么起名都喜欢带雪;车子狂奔起来,一直跑到悬崖边上停下,男孩说,我说了你的债要还完早着呢,我也是因为你死的,说着他就跳下去了;
我当时并没有很惊慌,看看我能做什么,后面我把冻尸体背上,把鹿车卸掉,告诉鹿自己回归大自然去吧,别再因为我受牵累;
我背着冰尸体往悬崖下去,没下去多远就都掉下去了,我以为会被树枝挂住,但是没有,我和冰尸体都掉里了崖下的水里,我竟然会浮水,冰尸体解冻了,和我一起坐在了春水边的沙滩上;
我问他恨我吗,他没有回答,我问他,我是如何导致他死在那块的,他说因为他没办法满足我想要的生活;
他站起身走了,我跟在后面,他问我为什么跟着他,我想说为了赎罪,但没说出来,就只是跟着;
我问当时我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他说因为我要写字作诗,这样的生活在我们生活的世代里不能;
我打量了他的穿着,已经不是冰尸体时的厚重的棉衣了,而是轻便的夏装,但不是当代的,至少是清代以前的,我的也是;
他问我要跟他到什么时候,我说不知道,我就是想着能为你做点什么;
他加快脚步,我跟随着;
他问我要一直跟着吗,我不说话;
他拉起我向下游冲去,我说去哪,他说去找你儿子;
他看我没明白,就是从上面跳下来那个,那是儿子,他现在地府,你要去吗,我点头;
地府太恶心了,我们看到那孩子时,完全是恶鬼妖魔的样子,獠牙大嘴,见了我就张口要咬我,我的半个脸已在他牙内,他没咬下去,吐了一堆污秽物在我脸上,我吐了下去,我知道那很臭很恶心,我把脸上的全咽了下去;站在他面前,他伸出长长的爪子抓我,粗长利爪全部抓进了我的身体穿透我的胸背,我还是没有走;他抓起我的脚,把我倒过来冲地砸我的头,又把我往地府的悬壁上摔,把我扔在地上踹肚子,踩我的脸,他看出来我不会走,狂笑几声向地府最深处跳下;
带我来的人,带我到了下面,那孩子已只剩碎一地的白骨,我过去,一块块的白骨拼捡到一起,摆成人身样,割开我的腕血给输给他,待我的血将流尽身体倒下去时,那孩子化成了一个佛家童子,过来扶起我,双手合十告诉我,在他身上的业果已还完,我可以走了,我转身看他,也要飞走了;
那个人继续带我走,我问去哪,他说我爷爷家的两代内未得超生的都在这,有为魔作恶的,有是行走的白骨,那么多
我跑过去问阎王,我该怎么办,他狂笑,说你要救他们?你确定吗?
说确定,他给我把刀,把你的脸皮拨下来,给那白骨,我就撒下来给了,活过来是个飘逸的仙子,跑过来问我,要救所有的吗,我说是,她便走了,阎君要我身上的肉都割下来,之后又是胃、肠、脑,其中,我把脑给了他们,我以后就不会思考了,来此世要成为哲学家的使命就做不了了,我看了看他们,又想了想我另一边世界,我自语,可以用身体和心做哲学,我割了下来,他们才能全化为人走,陆续走向地府门口;
之后那人带我我伯伯、奶奶、爷爷处,我的肺和喉管割下救了他们;我正要走,那人拉住我,你的祖爷爷在那呢,他的罪孽深重,要你把心割下,我看着他好可怜,把心给了;
之后是我姥姥家这边,我的脊髓骨、左腿骨、右肩骨,还有海底轮救了他们;
我以为可以走了,还有他家这边,还有我从长大至今各个地方,我所有感觉不快乐的经历,都是因为我欠了的债,都是用我身上的各个部位去渡化和超生的,我跟自己说原来是这样啊,所有让我不舒服的人,都是因为我以前欠了人家的;
到最后,我只还有脸骨和零散的剩骨,那人问我是否后悔,我说不后悔,他问我图啥,我想说的是什么我不知道了,就是觉得做了就做了,做完省事了;他问我这样回来怎么过活,我说上天自有安排,我们就各自上路了;
回来看着自己的皮肤、身体的各个部位都在,我竟然还有头发,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