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玉浜本来就担忧女儿安危,这会儿到得城门前突见满地的尸首,只是心里焦急,忙唤过玉青云问道:“云儿,你可寻到你妹妹没有?”
玉青云自被解去魔性之后,还未来得及察看那具女尸,见玉浜发问便大大嘞嘞回道:“父亲,我瞧着城墙根那躺着个女子尸首,八成就是青奴妹妹啦。”
“哪里?你还不快带为父前去瞧瞧!”玉浜闻听此言身子晃了一晃,险些打马上摔下来。
“父亲小心!”一侧的玉青河急忙神手扶住他,又安慰他道:“父亲先不要着急,二弟向来性子鲁莽,只怕夜黑他一时瞧不清楚也是有的。且让我随他前去,好生查验之后再是容禀。”
玉浜点了点头,心中难过也说不出话来。玉青河便下了马,同玉青云一起去了。法师胡吉自旁开口道:“大首领也不要过于担心,郡主她吉人天相,未必就会出事。”
玉浜知他平素擅于观天察地通晓玄机,既然他这般说,想必女儿多半也是没有什么性命之忧。他心内稍宽提起精神道:“那就借法师吉言了。”
胡吉笑了一下,用手捋着下巴颏上的胡须道:“大首领你瞧,二位少主已经过来了,你且自个儿问问便知。”
玉浜刚欲启口,那玉青云便乐呵呵的抢着道:“父亲,我和哥哥都仔细瞧过了。死的原是个女贼,还好不是我青奴妹妹。”
玉浜彻底放下心来,但又不禁恼道:“这丫头是越来越没个体统!这次私自跑出来还没找她算账,却又叫她中途给溜了,瞧我回去不好好关她几天!”
玉青云道:“可妹妹这次不也给咱们挣下不少脸面吗?”
玉浜冷哼一声道:“你愣头八脑的懂得些什么?我看她八成是又和那南剑山的臭小子搅在一处。唉,这才真正是女大不中留呀。”
胡吉自旁笑道:“大首领何苦自寻烦恼?常言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世间一切都讲究个缘法因果,咱们还是顺承天意为好。”
玉浜听他如此说,暂时也只好不再提起。这时,那天宫院的院主墨玄陡然发话道:“各位同盟,小老儿今晚有几句话要当着大家伙唠叨唠叨。如今为保天下安昌,大家不惜性命聚此铲除魔邪,小老儿实
是感激不尽。虽说此次围剿跑了阎陀那个魔头,想必他一人也不敢再兴起什么风浪。至于那沈卫的遗孽,要待魔性苏醒后只怕也要有些年月。在此期间,大家也切不可掉以轻心,还是各派继续明察暗访,尽快找出这些个邪魔遗孽,斩草除根永绝后患为好。否则,日后待那遗孽魔性苏醒,再是与地府门的邪魔妖物勾结,天下难免又要有一番腥风血雨啦!”他顿了顿接着道:“今夜小老儿的话暂就说到这里,来日如需众位效力之处,还望各位头领不要推辞才好。”
几位头领逐一抱拳施礼,北刺派掌门萧子炎率先道:“墨院主客套了,日后如果有用得着咱们的地方,你只要派人知会一声,咱们定当尽微薄之力。”
南天虹与玉浜也连连点头,齐声赞同。接下来,大家伙互道珍重之后,便各自携着人马相继启程散去。
留在城内的只剩下南剑派的弟子,南天虹这会儿得空问道:“极儿,你们可寻到晏儿没有?”
南无极回禀道:“父亲,我们已经将整个城里搜遍了,却并未发现晏弟的踪影。”
南天虹不由心内焦急,愁眉苦脸的道:“晏儿他究竟是跑到何处去了?当初让他好生待在家里,他非但不听还偷偷的跟过来。万一他再有个好歹,叫我有何颜面回去向你们母亲交待。”
刘栋自旁边忍不住劝道:“掌门师兄,你也不要担心。无晏这孩子向来聪明机警,我猜他多半是逃往别处去了。”
南天虹叹了口气道:“但愿他平安无事才好。”
再说南无晏被那阎陀一掌击飞出去,玉青奴立时施展轻功将他接住。二人落地之时,南无晏已是气若游丝。玉青奴跪在地上抱住他,瞧他可怜的模样,心中一时难过,禁不住潸然泪下道:“南公子,你快醒醒!快点醒醒啊!”
哭叫几声并不见南无晏有何动静,玉青奴更是悲恸,也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年老妇人的声音道:“小丫头,你甭哭了。哭有何用?我只问你一声,你是否要救他?”
玉青奴一惊抬头,只瞧一个身材伛偻白发苍苍的婆婆,此际正立在面前。
“婆婆,你又是什么人?你适才说的可是要救他一命吗?”
“老身姓孟,你就唤我孟婆婆好了。我可以救他,不过老身先问问你,你可是当真要救他?”
玉青奴一听南无晏有救,立时心中高兴道:“孟婆婆,我当然要救他!哪怕就是要我用性命去换他,我也是心甘情愿。”
只听孟婆婆叹息一声道:“这位公子是被阎陀那老儿的‘地煞掌’所伤,现在性命已是危在旦夕。老身今天要是救了他,只怕姑娘你日后定要后悔。”
玉青奴见她说的奇怪,本想问个明白,但转念一想道:“只要能够救活南公子,我可又有什么好后悔的?”她遂也不在多言。
孟婆婆无奈的摇摇头,只淡然苦笑道:“那就随我来吧。”
玉青奴用力扶起他,南无晏痛苦的呻吟了一声,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喃声道:“我们……这是要往哪里去?”
玉青奴见他醒了过来,惊喜万分道:“公子你可醒过来了吗?你身受重伤先不要多问,我这就找人为你疗伤。”
她再去瞧那婆婆,空旷的四野漆黑一片,哪里却有一个人影?她刹那间怔住了,莫非自己是一时心急如焚,所以才会产生错觉?她顿时如入冰窟,从头到脚都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