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望着胖丫头离去的身影,叹了口气道:“唉,她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众人便七嘴八舌议论起来,一个面色微黄的女子道:“这胖丫头现在都快变成主子了,平素咱们谁的话她照实听了?也就小师妹的话她不敢违拗,真将活人都快气死呢!”
旁侧有人附和道:“陈嫣师姐说的极是,她还不是仗着娘老子的势狐假虎威罢了。”
当中又有人打趣道:“二师姐你可别生气,气坏了花容月貌,小心站在那的小兄弟今后不理你哪。适才是你开的门,你这门一开不打紧,可别将终身耽误了啊!”说罢便哈哈作笑。
大家随即跟着起哄,黄脸女子会过意又恼又羞的道:“大师姐,看你也不管管她们,都快和胖丫头一样变的没规没矩了!”
白衣女子哼了一声道:“你们谁又是把我放在眼里的?”大家闻听此言都住了嘴正了形色,再也不敢放肆。白衣女子说完径自来到安献身边,缓声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到这里来着?”
安献见她面色和悦并无责备之情,立马恭敬回道:“我叫安献,我是来这里找姐姐的。”
“找姐姐?你姐姐又唤作什么?”
“我姐姐她叫安惠。”
白衣女子娥眉一蹙想了想,转过头问向众人道:“你们当中可有谁知道安惠这个人吗?”众女都回称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
当中那年岁最小的白衣少女走出来道:“兴许是来这里做杂役的我们也不晓得,待我向吴老总管替他打听打听。”
白衣女子道:“这样也好。”接着又对安献道:“你暂且先回去,等打听出你姐姐的下落,我便让玲儿师妹告知你。”
安献点了点头,心里宽慰不少。可他刚走几步又不由停了下来,因为他是跟着黄源一道来的,路上低着头也不敢多瞧,却哪里识得回去的路?
见他踌躇不前,白衣女子不解便问道:“安师弟,你莫非还有别的事吗?”
安献无奈只得回道:“我,我忘记来时的路了。”
那唤作玲儿的少女忍不住噗嗤一笑,道:“虹云师姐,就由我送他回去吧。”
白衣女子道:“那你可得快些赶来后山,师傅要是发现问起,我们也不好回他。”
玲儿道:“放心吧虹云师姐,你们先去我随后赶来,不会耽搁太久的。”白衣女子微一颔首,便领着众女子先走了。
那少女这会才仔细打量了安献一番,见他虽是年纪不大,但眉宇轩昂气度不凡,心里便生出几分好感道:“我瞧你的穿戴猜你应该是孙师傅名下的弟子了,这里的三代弟子都是在‘无思院’里居住的。你随我来吧。”玲儿伸手牵住安献的手便往前走。
安献只觉她的手柔若无骨,这还是自己十二岁以来第一次和陌生的女孩子牵手,不免有点羞涩。玲儿倒很是自然,沿途说说笑笑给他介绍这里的事情。有时碰到下人冲她作辑,她也礼节性的点下头回敬,要是稍微熟络点的便首先笑着招呼。
两个人走了一阵,来到一个院落门前,院子的拱形门上有块黑匾书写着“无思院”三个字。安献陡然见到那院落,便想起自己就是打这里被黄源领出去的。
“你到了,”玲儿松开手笑着说,“记住,以后要有什么事就来寻我。”
安献问道:“那我该到哪里找你呢?”
玲儿拿手一指道:“你打这里一直往北走,看到一座院落门匾上写着‘玉虚院’的就是我住的地方。要是有人问起你找谁时,你就说是‘芳泽院’的师姐们派你来找我的。”说到这她又道,“时候也不早了,今天是祭祀剑祖爷爷的日子,我可得走啦。”她转身一纵,身子轻盈的像只鸟儿飞了出去,瞬间即逝。
安献见她身影消失,心中却有几分失落。想起姐姐现在生死未卜了无音讯,也许今后自己真是无依无靠了。又想姐姐曾经瞒着他所做的那些神神秘秘的生意,难道那青衫男子的话会是真的吗?不会的,绝对不会的!姐姐怎么会杀人呢?
“你这小贼,还不快给我站住!”
一声喝骂扰乱了安献的思绪,他定睛瞧去,只见那胖丫头正在追打着黄源,两人一前一后追出了院门。猛然看到安献就立在门外,不由双双停住了脚,彼此愣了一下。那黄源立马眯缝着双细眼笑脸相迎道:“哎呀,这不是安师弟嘛,你可算回来了,我这还正准备出去寻你呢。安师弟,你可打探出你姐姐的下落没有啊?”
安献想他诓骗自己之后,竟然还能这般厚颜无耻的亲近于他,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一时也懒得搭理他,只冷声丢了句道:“不劳黄师兄费心!”说罢,径直向院内走去。
“那就好,那就好。”黄源满脸僵笑着,又冲他背影喊道:“安师弟,你暂且休息一下,吃晌饭时我喊你!”
见他没了影子,他脸色登时一变,恶狠狠照地上啐了一口。那胖丫头适才一直忍着没开口,这会忍不住冲他问道:“喂!黄源,你说这小子到底是何来路?竟连师姐们都肯放他一马。”
黄源恶声恶气的道:“管他什么来路,反正今后孙乾师傅是不会让他有好果子吃的!”他瞧了瞧胖丫头,使个眼色满脸邪笑着道:“你且随我过来。”
胖丫头突然间倒变的扭捏起来,娇声作态道:“你这小贼,可又要人家帮你干什么坏事了。”
黄源把她拉到僻静处,二人压低声音嘀嘀咕咕了一番,也不知都在谋划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