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叫王德泽,华国人。十九岁大一学生,家在华国北部的一个三线小城,家庭美满生活富足,还有一个刚刚满六岁的可爱妹妹,妹妹小名酒酒,大名吕嫣然,随母姓,正赶上人生中最可爱的时刻,可是两周前的晚上摧毁了这个家。
那天夜里王德泽是被叫声吵醒的,大概是刚过十二点,一声女人尖叫突然从楼上传来,撕心裂肺,持续了好几秒后戛然而止,几乎同时整个居民楼甚至小区突然响起各种尖叫声和男人的喝骂声还有求救的声音,一时间嘈杂的声音穿过窗户。
王德泽听见旁边房间下床的声音和母亲问父亲发生了什么的话语声。
父亲一边耷拉着拖鞋似乎在寻找灯的开关,一边大声说“:小王穿衣服,去把酒酒抱起来,看看是不是哪着火了?快点!”
“:爸爸!”酒酒的哭声从对门传来,不怪酒酒害怕,实在是周围的呼号太惨烈,楼上那个女生还在叫,叮叮当当摔碎东西的声音,楼梯上似乎有人在奔跑,似乎所有人都在尽力的大喊着,王德泽随手披了一件衣服就冲到对面屋里。
“:好了好了,哥哥在,别害怕!”看着刚刚坐起身,被楼上那撕心裂肺的喊声吓的小脸苍白的妹妹,王德泽赶紧把妹妹搂在怀了安慰道。
“:爸怎么了?”他转头看见披上衣服的老爸和老妈冲了出来。
“:不知道?”老爸摇摇头,但是表情还算平静,“我跟你妈去楼上看看,哄着点你妹,谁敲门也别开。”
“:好!”王德泽点点头,老妈走过来,关上妹妹屋的门,临走前顺手拿走了妹妹桌子上的一个金属水瓶。
王德泽听着老妈和老爸脚步声和交谈声离开,直到听见关门声,才低头开始继续哄惊魂未定的妹妹。
酒酒在他怀里缓缓抽动,像一只小兽一样,头发乱糟糟的使劲往他怀里拱,外面嘈杂的声音显然让一个六岁的孩子无所适从。
而王德泽明显听到除了大喊怎么了的质问声,还有几个远近不一的声音似乎在求救,只不过夹杂在楼上女人撕心裂肺的叫声里不太明显。
他伸手堵住妹妹的耳朵,正准备再伸耳朵细听时,楼上的惨叫声突然停下了,戛然而止,一点征兆都没有,就像是一下子就被什么东西切断了喉咙。
随着最大的噪音消失,在短暂的清净后,周围的声音开始变得清晰了,他侧耳听去,只感觉万千人都在呼号,里面除了救命声,还有男人破口大骂和痛哭声,最明显的是似乎有人在窗前大喊着跑过,他大喊着“:有鬼啊!”
有鬼?王德泽不禁有些无语,他感觉可能是楼上的什么屋顶啊阳台啊啥的塌了,毕竟他们这是一片老楼,而楼上那女的可能是吓到了,周围的乱七八糟的声音应该是不明就里的人们跟着瞎紧张,毕竟人都有从众性,如果只有他自己在家说不定也跟着喊起来了。
这时楼梯里传来了对面屋开门的声音,对面那家住着两个老人,平常对酒酒喜爱有加,据说老头还是老红军,平常出门都是中山装,腰板挺得笔直,不过现在年纪大了,估计也是反映了一会才出来看情况,紧接着是敲门声。
“:小王啊!在屋里不?”老头中气十足的喊道,小王指的是王德泽他爸,老头叫他都是直接叫王家那个小子。
“:爷爷!我爸跟我妈上楼看情况去了,我带着我妹呢!”王德泽喊道,他并没有起身,因为完全没必要开门。
“:嗯!小子看好你妹妹,谁来也别开门,这就是你的任务!”老头说了一声,然后就是噔噔向上走楼梯的声音。
没来由的王德泽心里松快了不少,也许是喊了出来,也许是听到了老头沉稳的声音,他感觉怀里的妹妹也没那么颤抖了,显然也听见了对门老头的声音。
按理说这一会现在楼上的住户也该都出来了,就算有几个匪徒行凶也不可能打得过一整个楼的爷们,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别的楼也跟着瞎叫唤。
最重要的是喊救命的是个什么意思?总不能所有楼一起出问题吧!
此时外面的声音似乎少了一些,大部分的都是男人探出窗外或者站在楼间大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的询问声,里面还夹杂着报警!快报警死人了的喊声。
王德泽倒是平静下来了,很明显不管发生了什么,现在局势已经在小区住户的掌控下了,这么多人,就算是持枪歹徒成群结队也不可能完全镇压,更何况在华国还没听说打家劫舍的小团伙能拿出枪械来,禁枪可是比禁毒还严格的法令,绝不允许挑衅的。
他让妹妹躺回床上,准备去窗口或者走廊看看,可惜酒酒两个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他,死活不撒手,看起来还是害怕的不行。
不得已,王德泽只好坐在床边寸步不离的陪着酒酒,外面声音逐渐变少,虽然时不时还有一些呼喝声和哭泣声,但是大多比较远,倒是逐渐静了下来,可是随着时间推移,王德泽却越来越不安,因为自打对门大爷上楼后,楼上便再也没有什么声音了,不论是之前女子的惨嚎声还是脚步声或者摔东西的声音,
好像就是一个平常的夜晚,不过整个楼只有心急如坟的他和逐渐睡着的妹妹,其他人都消失了一样。这种感觉让他极度的不安。
一直期待的警笛声一直没有进入小区,但是隐隐听到过,不过应该是在小区外的干道上驶过,他在等,等警察来了带着妹妹求救,他绝不会带着妹妹上楼查看的。
左等右等,时间流逝,耳朵似乎适应了外面不时地声音,他已经懒得再去听声分辨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希望能听到下楼声,只希望能听见老爸的声音。
慢慢的凌晨两三点钟,他不知道时间,手机在他那屋的枕头旁,想给警察打电话,可惜酒酒哪怕睡着了都死死拽着他的手,看着皱着眉毛刚刚睡着的酒酒,真是狠不下心。而且现在报警估计也无济于事,早就有人报警了才对。
胡思乱想之间,他整个人也被这黑暗的环境和寂静的气氛带动,似乎泛起了阵阵困意,半睡半醒地也就侧躺在了酒酒的小床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