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把这东西绑在身上。”
道人从一个丝毫不起眼的角落,翻出来十来片漆黑的板子,这板子长二十厘米左右,宽三厘米,厚度不到一厘米。板子拿在手里,沉甸甸的,绝对比普通钢板还要重,这十来块板子加起来有三百斤重,但绑在身上,稍微比平时鬼弃锻炼戴的沙袋轻一点。
“这板子的主要材质是钛钨玄铁,这玄铁主要存于陨石,基本不流通于市面,是我在十多年前从修真交易大会上换来的,因为其杂质较多,所以价格也不贵。总不能你浑身绑着沙袋出去吧,否则会被别人当成神经病的。”
道人并没有告诉鬼弃,之前道人修行的时候,曾因身穿道袍,绑着沙袋,在市里闲逛,被人当做神经病,差点被抓去关神经病医院。道人在危机之下,卸下沙袋,飞快摆脱警察,才得以逃脱。
鬼弃听后,把玄铁板子分别绑在腿上,腰上,胳膊上,穿好衣服,竟从外观上看不出来。鬼弃又适应性的跳了跳,果然比曾经一身沙袋轻了些。
“老头,为啥带这么多饼和肉?不回来了?”鬼弃见道人收拾很多吃得放进袋子,疑问道。
“以后你会知道的。”道人随口说了一句。
两人收拾了近一两个时辰,整的鬼弃云里雾里的,以为这是要搬家啊。
......
“老头,为啥这些东西都让我背着?而你却两手空空的?”
林中小道上,鬼弃背上背着个大袋子,里面乱七八糟,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有。就连黑奴身上都帮着两个包裹,只有道人一身轻松。
“你是不是瞎?看不见我手里有东西?”道人举起手中的酒葫芦,白了鬼弃一眼。
“喝死你个臭老头子!”鬼弃嘴里嘟囔了一句,不在说话,继续赶路。
“臭小子,敢咒我?找打!”道人耳朵尖,听到后,快走几步,要给鬼弃一个脑瓜崩。
鬼弃一看,撒腿就跑,道人在后面一边生气一边追......
......
“老头,到底得走多久啊?”鬼弃已没了刚开始的新奇劲儿,就这样一直走着,甚是无聊。
“就你这样,走走停停,一会儿跑去看看这,一会儿跑去看看那,要是这个样子,再走一天也走不出去。”道人心道,我还没埋怨,你倒是先埋怨起来了,道人也是没好气的回应了一句。
“哎......”鬼弃叹了一口气,无言反驳。
鬼弃出来后,感觉空气都比以前生活的那个山里空气要清新,无论看到什么东西,听到什么声音,都要跑过去,这看看,那瞧瞧。这也直接影响了他们的进程,虽说出来了一天,实际上也只有短短的几十里路而已。
鬼弃转悠了一天后才发现,山,还是一样的山,水,也是一样的水,就连空气,也是一样的空气。所以鬼弃也不转悠了,只是跟着道人一起赶路,不一会儿就感到了无聊,渐渐地,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有气无力。
天,渐渐暗了下来。
“今天先到这吧,要是我自己出来,我早就走出去,非得带上你们这两个拖油瓶,耽误时间。”道人找到个大树下,一屁股做了下来,看来今晚要在这里过夜了。
鬼弃心里明白,确实是因为自己的好奇玩耍耽误了行程,也不辩解,对着道人做了个鬼脸,也坐了下来。
鬼弃从背包里拿出两个毯子,给了道人一个,自己盖上一个,准备睡觉休息。
......
一座宏伟的城市悬浮在空中,城市的正中央,又是悬浮着一座白玉砌成的宫殿。本来看着雄伟大气的建筑,却布满了魔气,魔气环绕,让这个地方显得特别的阴森恐怖。
宫殿正中央,一个赤发红衣的男子,正坐在一个藤椅之上,在男子身边,有一柄形状怪异的魔刀插在地板上,而魔刀周围,布满了一指宽的黑线,向四周扩散。而男子闭着双眼,就坐在那里,但男子身上的气息十分恐怖,让人一看,就知道这个男子,就是这片天地的主宰。
而在宫殿下边的城市里,很多穿着破烂衣服的人遍布各个角落,有些人的衣服都破成条了,上面布满血渍;而有些人,身上只剩一块遮羞布。但是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他们所有人身上都戴着沉重复杂的枷锁,身边站有长相凶恶的人,拿着带有倒勾的铁鞭,时不时的抽打在他们身上。每一次抽打,鞭子上的倒勾,直接划下一块肉来,疼痛的让人生不如死。
这座城市,到处都是凄惨的哀叫,到处都是让人心碎的哭嚎,这里若说成地狱,一点也不过分。
这里,所有的奴隶,忍受着巨大折磨,却没有一个人去轻生寻死,麻木地做着手里的工作。只是他们嘴里一直的不停地念叨:“何时归,何时归......”
突然,一双双血红的眼睛,看向了这里......
只见鬼弃突然坐了起来,瞪大双眼,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双手使劲的捂住胸口,生怕那颗骤跳的心脏会跳出来一般。就在刚才,鬼弃想要大叫,却发现声音到了嗓子就卡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恐慌之中,鬼弃只觉眼前一黑,便又昏厥了过去。
鬼弃昏后不久,又突然睁开双眼,但是他的眼睛却显得十分木讷,嘴里也是不停地重复着:
“何时归,何时归......”
鬼弃慢慢的站了起来,如行尸走肉一般,身躯僵硬地朝外走去。
......
道人被几声狗叫吵醒,刚要咒骂几句,却发现鬼弃和黑奴都不在身边,道人站起来,环视了一下四周,仍不见鬼弃和黑奴的身影。
这时,远处又传来几声模糊而又急促的狗叫声,道人一听,正是黑奴的声音。紧接着,一道白光亮起,又传来几声黑奴的哀叫。道人暗道一声“不好”,便飞速的朝狗叫声跑去。
当道人到达黑奴的地方时,看到黑奴正朝着一个方向不停地叫,而黑奴身上沾满泥土,还有几处划伤。道人走到黑奴身边,看了一眼黑奴,不知这伤是怎么来的,但此时道人也顾不上这些,而后顺着黑奴的目光看去。
只见鬼弃站在一面石墙下面,石墙正好垂直于地面,像是被人用一柄一大刀一下切成似的。鬼弃背对着道人和黑奴,面朝墙壁,一动不动。
月光洒在鬼弃背上,在墙壁上留下一道漆黑的影子。道人喊了鬼弃两声,鬼弃却如没听见一般,仍然木讷的站在那里,嘴里发出“何时归,何时归......”的声音,场面显得十分诡异。
道人慢慢走到鬼弃身边,伸出右手想要拍醒鬼弃。手刚碰到鬼弃肩膀,一道刺眼的强光亮起,并伴随着一股巨大的力量,只见道人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朝后飘去,跌到地上,滚了两圈后才停了下来,在地上留下一个近十公分的大坑。
道人只感觉一阵阵剧痛从右手传来,便伸出左手,握住不停颤抖的右臂。道人咬了咬牙,站稳身子,继续向鬼弃走去。
道人来到鬼弃身边,像鬼弃一样,面对着墙壁。而后,道人对着墙壁抱拳,说道:
“不知何方神圣,在此为难一个孩子,我是这孩子的师傅,如有什么得罪之处,贫道在此认个不是!”
道人知道,此人修为深厚,绝非自己能比,但也决不能让他做对鬼弃不利的事情,道人只能硬着头皮硬上。
“道友,如若有什么得罪之处,开口便是。此人为贫道徒弟,贫道决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徒弟有什么不测!”
道人见刚才的话没有回应,又说了两句,但是还是迟迟没有回应。
正当道人急的焦头烂额,快没有耐心,但也没有任何办法的时候,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
“这娃子叫什么名字?”
“劣徒名叫鬼弃,是贫道给他起的。”道人小心回应道。
“鬼弃?这名字,很是一般。罢了,一个称呼而已。”那个虚弱的声音甚是平淡,仿佛看破了生死一般。
道人也是无奈,却不敢反驳,继续站在那里,看看那个神秘的人到底想做什么。
“罢了,罢了,冥冥注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这娃子还会再来的。”这个虚弱的声音说完这句,便没了言语。
这句话说完,鬼弃直接瘫倒在地,黑奴直接跑过来,用嘴蹭了蹭鬼弃。
道人走过来,摸了摸鬼弃的脉象,见无大碍,便放下心来。然后对着墙壁,又是抱拳。
“多谢道友。”
那个虚弱的声音好像消失了一般,没有任何回应。
道人知道此事已了,便抱起鬼弃,招呼了一声黑奴,向回走去。
待到道人消失片刻,又传来那个虚弱的叹息。
“何时才能超脱啊!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