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匆匆赶到上海,病重的周阿婆见着了自己许久未见的孩子,心中大感欣慰,见一大群儿女们团团围聚在自己身边,没有带着丝毫遗憾,欣然闭上眼睛,安心地走了。
周阿婆故世后,美君则帮着张罗周阿婆的丧事,不想,灾难又一次降临到她的身上,周阿婆的大儿子清点遗物时,发觉少了一条棉被,一口咬定是美君偷的,逼着她把周家的大门钥匙交出来。
“大哥,我不可能会偷你们家的棉花胎,您一定是搞错了,会不会是你没点清楚啊?”
“我点的很清楚,确实是少了一条!这条棉花胎是我亲自给妈弹的,怎么可能会搞错?”周家老大朝她一摊手,“我也不跟你计较,反正你快把咱们家的大门钥匙交出来,以后,我不希望也不欢迎你再来咱们家!”
“就是嘛!我还想着呢,谁会这么好心,不计酬劳照顾咱妈呀?原来是存着这个心,想要偷咱家的东西哪!现在就咱们兄弟姐妹几个,谁会偷拿妈的棉花胎啊,这里就你的嫌疑最大,而且你的经济条件那么差,不是你偷的,会是谁偷的?”周家老二对美君道,“告诉你,我现在没把这桩丑事张扬出去,就是看在你照顾了咱妈两年,我就不跟你计较了!总之,你赶紧把钥匙交出来,否则,我就去居委会把这事说出去,看你以后还有脸做人么!”
美君便向一旁的阿蓝求救:“阿蓝,他们对我不了解,你是知道我的,你总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吧?我没有偷阿婆的棉花胎,真的没有!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我家搜啊!”
出乎美君意料之外的是,素常总是拉着她的手,亲热地喊她“美君姐”的阿蓝别过眼,低下头,一言不发。
“哼,去你家搜?”周家老三凉凉地嗤笑,“你当咱们是傻子呀?你这个贼骨头早就把棉花胎藏起来了,咱们怎么可能搜的到?你这个女人不仅手脚不干净,门槛也很精呢!”
美君见周家的几个子女都对自己不相信,个个说话咄咄逼人,急切地对阿蓝道:“阿蓝,你倒是说句话呀?难道,你也相信你哥哥姐姐的话,觉得我偷了阿婆的棉花胎?”
阿蓝始终缄默不语,她的沉默令美君一阵心寒,“我知道了!”她凄然一笑,从口袋里摸出钥匙“啪!”地丢到桌上,忿忿地道,“钥匙我可以交,但是,我不能背这口莫须有的黑锅!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你们也不能随便冤枉我!身正不怕影子歪,我没有偷阿婆的棉花胎,真的没有,我黄美君人穷志不穷,决不可能做这种偷鸡摸狗的龌龊事,就算你们去居委会讲,我也不怕!”
周家老三撇撇嘴,鄙夷地乜斜着美君:“哼,你就少嘴硬了吧!你当你是什么好货色啊,一个守活寡的活寡妇,还带着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能好得到哪里去?总之呢,我念在你照顾咱妈两年,这条棉花胎就当咱家送给你了,你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