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郑雅淑忍住笑,重重地点头,“不过呢,这些都是我爱吃的!哎,你不介意送给我吃吧?”
“呃,不……不介意……”
郑雅淑毫不客气地拆开一个油纸包,拿了几颗花生丢进嘴里,笑眯眯地道:“那我就不客气啦,谢谢你啦!”随后暗暗对美君调皮地挤了挤眼,美君低下头掩嘴悄悄地笑了。
几人吃罢晚饭后,到秦淮河边雇了艘画舫,“犹未下弦,一丸鹅蛋似的月,被纤柔的云丝们簇拥上了一碧的遥天。冉冉地行来,冷冷地照着秦淮……”郑爱国温柔地睇视着坐在对面的美君,忽然抑扬顿挫地念道。
“哟,哥,你的文采真是越来越好了嘛!”
“这不是我说的,这是俞先生(指俞平伯)写的!”郑爱国道,“他曾和朱先生(指朱自清)一道夜游秦淮,俩人一时起兴,以《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为题,各自写了篇散文!不过,我个人觉得朱先生的文更胜一筹!”
“朱先生文采风/流,我也很喜欢他写的这篇散文,尤其是这一段!”美君赞同地微微颔首,轻柔地念道,“这灯彩实在是最能钩人的东西。夜幕垂垂地下来时,大小船上都点起灯火。从两重玻璃里映出那辐射着的黄黄的散光,反晕出一片朦胧的烟霭;透过这烟霭,在黯黯的水波里,又逗起缕缕的明漪。在这薄霭和微漪里,听着那悠然的间歇的桨声,谁能不被引入他的美梦去呢?只愁梦太多了,这些大小船儿如何载得起呀?我们这时模模糊糊的谈着明末的秦淮河的艳迹,如《桃花扇》及《板桥杂记》里所载的。我们真神往了。我们仿佛亲见那时华灯映水,画舫凌波的光景了。于是我们的船便成了历史的重载了。我们终于恍然秦淮河的船所以雅丽过于他处,而又有奇异的吸引力的,实在是许多历史的影象使然了……”
“你也喜欢朱先生的文?”郑爱国又惊又喜地道,“哎呀,我可是找到知音了呢!”
美君微微抿嘴浅笑。
“哥,美君可是我们学校品学兼优的高材生,人家样样功课可都是名列前茅的,还是咱们学校的校花!哪像你呀,书念的这么烂,功课都是倒数第一,她才不是你的知音呢!”
“喂喂喂,你怎么给你哥拆壁角啊,太不给你哥面子了吧?”郑爱国被郑雅淑一通抢白,顿觉大失颜面,窘迫地道,“其实,我也没你说的那么差劲嘛!只不过,我一看到那什么军事啊、战略战术啊、指挥什么的就头疼,老也搞不清是怎么回事,每次都是前背后忘记,怎么也记不住!”
美君柔声问:“你不喜欢上军校?”
“是啊,上军校并不是我的理想!”
“哦?那你的理想是什么?”
“我的理想是当个文人作家!”
“这倒是有点可能!”郑雅淑点点头,道,“哥,说实话,你的文学功底还是很棒的!”
美君不解地问:“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不进燕京、北大念国文,而是进黄埔军校学习?”
郑爱国无奈地叹了口气:“唉,我是很想去那儿念文科,可是,家父不准啊!”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