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什么貌若天仙……”
海临深有些纳闷,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严茗一阵,发现她除了眉眼清纯,身量匀称之外,的确什么出挑的地方。
“阁下有礼,敢问如何称呼?”
严茗起身见了个礼,不卑不亢地问。
海临深默然地看着她,心想:如此境遇之下还能保持如此风度,怕是陈修教的她。
是以,海临深对她的警惕便多了一分。
他于是温言笑道:“老夫鄙姓林,与陈少侠有些交情。受少侠所托,特来救茗姑娘出去。”
铁牢说开就开,严茗愣了愣,对羊胡子男人称谢不已。只是她刚一抬脚,那人却从袖里取出一条黑布。
海临深抱歉地说:“这是贼人的规矩,不能叫姑娘知道来路,否则怕对姑娘不利。”
严茗叹了口气,苦笑着点了个头,便由着海临深敷住了她的眼睛。
“姑娘,我得带你出去。可男女授受不亲,不如你攥着这根绳子,我牵着你走?”
“有劳林公。”
严茗不仅没拒绝,还将绳子往手腕上绾了圈,紧紧攥住,生怕绳子松了出不去。
海临深见她这般愚笨,只有摇头苦笑。
他们走不知了走多少时辰。
严茗只知道耳边没有雨声,周围时有些刀刃刮过石墙壁的声响。
她想着,他们应该是在山洞里潜行。不然,“林公”身上怎会有一股灯油燃烧的焦味。
直到雨声渐渐明晰,脸上传来润湿之感,她便知道已经出来了。走在前面的人忽然身形一顿,严茗心里升起警觉。
“茗姑娘……”
海临深回身便将绳子一抖,眼看着要把严茗双手彻底系上。
可谁知那女子忽然滑得像条泥鳅,玉手一缩,反将腕上的绳圈箍上了海临深的手。她飞快地将绳子一拉,海临深便着了道。
严茗俯身又是一个扫堂腿,只听见海临深倒地之后,她才摘了眼布,顺势摸出海临深腰间的匕首,抵在他脖子动脉上。
“林公,多谢了。”
严茗笑颜如花,灵动的双眼忽而染上了一抹冷厉又骄傲的神采。
真像啊!
那一瞬间,海临深脑海里只有这么三个字。
周围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等反应过来已经迟了。起初严茗乖乖带上眼布、捆上手,跟着海临深走的时候,他们还对那个老家伙佩服不已,一转眼,形势就发生了巨变。
一个女子,实在是匪夷所思。
海临深仰着脖子,哈哈大笑。
“好好,我老头子这双老贼眼,还没看错过几个人。丫头,你这两下子,莫不是他教你的?”
“他在哪里?”
“我这不是正要带你去见他吗?”
海临深这话一出口,严茗便察觉不对。果然,男人抬脚撞在严茗背上,将她踢翻在地。周围人这时便围上来,夺了严茗的匕首,重新又将她打包捆好,搬进路旁马车。
山路曲折坎坷,颠得人脑袋发昏。海临深却饶有兴趣地看着严茗。
“聪慧有余,本领不足。若是他在这里,方才直接就一刀割下去了。”
严茗不理他,他便揪着严茗的头发逼她直视自己。那一双眼里半是恨意,半是惊惧。海临深觉得,他或许又看走了眼,呢喃道:“心性太软,你成不了他。”
“要杀要剐,麻烦你痛快些。”
严茗咬牙切齿,极力忍住眼泪,将眼圈憋得通红。可惜她说这话时气势不足,奶凶奶凶地,看着就像一只乞怜的兔子。
“不急,难道不想再见见你的情郎?”
“劝你最好别带我去。”
“为何?怕他为了救你牺牲自己?”
“呵。我怕你遭殃。”
海临深闻言摇头大笑。
“也对,若是他知道你在我手上,我恐怕真要遭殃。”
严茗闻言大惊。
“你不是言早立的人!”
“言二缺?他此时只怕还脱不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