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假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漫长的夜最是难熬的,每一次打开手机,望着妈妈的号码,就陷入深深的澡泽当中。
窗外清寒的月光洒到床沿上,格外冷清。回忆起小时候的一幕幕,都是碎片式的不快乐。爸爸终日酗酒,妈妈每天过得小心意义。那时的我总是萌发出那样的念头,要是我能离开,要是我能带着妈妈离开该有多好。
有些时候,我甚至希望妈妈从这泥潭般的婚姻当中抽身而退,可是妈妈总是带着伤说这都是为了我,要是她离开了,我该怎么办?要是她离开了,外公外婆该怎么办?因为这千丝万缕的关系,妈妈总是能很好地为自己找借口留下来。
当时我不仅恨爸爸,也恨妈妈。现在我长大了,我的恨意并没有断过。但是我好像有点明白妈妈为什么总是不想离开了……兴许是被这上了枷锁的爱,又或许是这农村里的还没彻底根除的封建思想。
最后,我还是在键盘上敲击出了:妈,节日快乐,记得吃月饼。停顿了一会儿,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收到了妈妈的回复:好的,宝贝,你也好好照顾自己。看了看屏幕上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平躺着,看着天花板,眼泪从眼眶中不自觉地流出。
中秋过后,我的室友们早早地归校了,还都给我这个“留守儿童”带了月饼,真好。
“小猪,该起床了!”康丽一进来就风风火火的,一边用手拍打着裹成蚕蛹的我,一边大吼着。
我从被窝里探出头来,睡眼惺忪,突然被喂了个不明物体,随后一股甜味流入口腔,绵密的蛋黄味儿也在四周扩散开来。
“给你带的早餐,爱心牌月饼。”康丽笑嘻嘻地说道。
“知之,听早教中心说中秋那天跟你一起兼职的是个超级大帅哥啊!她还说,以后有机会,让他再去那兼职呐!”金忆看着一脸凌乱的我好奇地问到。
“咦,有情况,有情况!居然趁我们不在去艳遇!”刚从扶梯上下去的康丽,又爬了回上来。
看看他们一脸求知若渴的模样,我也只好老实交代。
康丽一个激动,没扒住,掉回到了地上,重心不稳,还后退了好几步,但这丝毫没有减弱她八卦的气势,一脸老母亲看到孩子成长的模样,激动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有进展吗?你俩是不是已经暗度成仓了啊?”
“没有进展!”如果说那次慢慢靠近是进展的话,那还真的没有,因为之后什么也不是。
康丽一脸失望,金忆则在一旁向我投来“我懂你”的目光。
“我有个重大通知要和你们宣布!”金忆抑扬顿挫地说道,“我决定以后晚上不再吃零食,早上去晨跑,我的目标,瘦成一根竹竿。哦,不,瘦到120!”看着金忆满脸把奋斗两字写在脸上的样子,我们还是决定相信她,虽然之前她也公布过类似的通知,看她现在,可想而知并没有成功。
金忆刚说完,李思思就推门而入。真是冤家路窄啊!金忆一看到李思思进来,刚才的气焰已经消了一半,连退三步,给李思思让出了空道。说实在的,我也并不喜欢李思思这副模样,她总是心高气傲,我也没少被她给数落过。
我得给金忆打打气,便对着金忆做了个加油的手势,金忆看向我这边,也给我来了个回礼,随即烟云在她脸上散开了。是不是家庭幸福的孩子都特别容易满足,恍惚间,我好像能看到他们一家和睦,爸爸爱妈妈,爸爸妈妈对她疼爱有加的模样了。
傍晚,金忆就告诉我,她给自己换了换时间表,以后的晨跑改成晚上了。听完后,真觉得她太可爱了,原来是早上起不来,拍了拍她肩膀对她说:“以后我督促你,和你一起去跑步,这样我也可以锻炼。”达成共识后,我俩换上运动鞋去了操场,实行计划。
慢跑了一圈,金忆就已经气喘吁吁了。只能由得她慢走一圈,我独自一人跑一圈。
跑着跑着,感觉身边有个人怎么一直和我不上不下,好奇地转头看了看,是李航。他穿着白色连帽衫,黑色运动裤,干净的白球鞋,晚风把他的头吹起。
“看路!”李航怎么总是能发现我看他,又给我来了句简单而又不容置喙的指令。
这一圈,变得好像有点不一样,欢快的身躯,激动的心,在落日的余晖中勾勒出美妙的轮廓……
跑完一圈后金忆才慢悠悠地走了半圈,我停下脚步,李航也特别默契地管自己向前跑去。看着他奔跑的背影,我心里的快乐好像又翻倍了。
“你们瘦子跑步都不带喘气的吗?”金忆的汗还没干,有些吃力地问到。
“你现在刚跑,会比较难,什么事都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等你适应了,一定能不带喘地跑好几圈。”金忆听完我的话好像又瞬间打满了鸡血,笔直地向前冲。
望着金忆吃力地背影,我的思绪又飞向了远方。每个人都是向阳而生,努力捕捉阳光,突破向上。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力,即使阻力庞大,但照样不曾停歇。生命,就是美在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