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副院长心里有点虚，他不知道李炎究竟懂多少。
其实即便有救助金，只要病号投了医保的话，也同样可以走医保报销，救助金只用来支付不报销的那一部分好费用，不过鉴于李炎本身并不是专业做慈善的，这笔钱就是他讹了别人二百万设立个基金罢了，最重要的是根据病历上来看，他最多只能再活一个多月罢了，所以他在操作上就动了点脑筋，报销的钱根本就没再入账。
赵副院长心里快速转动，现在的关键不是推辞隐瞒，而是一个“拖”字就行了——反正按照时间来算，这家伙铁定活不过一个月了，等他死了不就没事儿了？
于是赵副院长打了个哈哈，笑道：“唉，医保报销还没到账呢，主要是这援助金支出太快，而医保对于有援助金的报销也比较慢一点，所以现在还没到账呢。嗯，等会儿我得再催催他们……”
“哦，是这样啊……”李炎点点头，站起来把门打开了，把门外坐着的那两位叫了进来，又说道，“那这样好了，先把他们划到援助对象里，该做手术就先做，等报销下来了再算账，怎么样？”
赵副院长一听这话，不禁有点懵，急忙又说道：“那什么，这个不和规矩啊……”
“我的捐款，我还不能选择援助对象了？”李炎说道。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报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下来……”赵副院长说道，“再一个，他们的情况真的不符合援助条件……”
“怎么？他们家其实很有钱？”李炎说道。
“他们的条件是不是困难，我们还没调查，关键是他那个病，到现在还没确诊呢……”赵副院长说道。
“呃？”李炎眨巴眨巴眼，又对那两位问道，“什么病啊？”
那两位这会儿已经懵逼了，刚才李炎进去，他们还满心嘟囔着这又是个关系户，现在看这样子，人家是捐款的，这是要帮自己啊。
可李炎的问题却让两人作难了，年龄稍大一点的那位叹了口气说道：“这个我也说不好，就是我家那口子好，前一段开始总是莫名其妙的晕倒，有时候正吃着饭呢，有时候正说着话呢，忽然就身子一软躺倒地上了，大小便失禁，叫都叫不醒。可过上几分钟就又自己醒过来，一切正常就像没事儿人一样，问她她却说什么都不知道……”
“那是昏迷了，她当然什么都不知道了……”另一个男人说道。
“第一次犯病的时候也没太在意，第二次犯病后我们就急忙送到了县医院，住了几天院却一点都没好转，反倒发过的更频繁了，几乎每天都要发作一次，医生也说不出是什么病症。”男人继续说道，“我们就转院去了市里，市里的医生说可能是神经上的问题，可他们治了半个月也依旧没一点进展，并且发作的更频繁了，每天都要发作两次甚至三次。”
“可我们也没钱再治了，我媳妇都说实在不行就回家熬着算了，反正发作起来除了要换裤子，别的也没生命危险，几分钟就能清醒过来，总不能为了治病卖房子啊。”男人心酸的说道，“可我怎么能那样做啊？就算买房子也不能不管她，刚好听说这里有医疗援助，寻思着省城的大医院或者会有办法，能再得到援助的话，我们这个家或许就不会毁掉了……”
李炎皱着眉头，这事儿听上去有点蹊跷啊。
赵副院长也说道：“他这个病例我问过了，神经内科那边已经帮他们做了几样检查，可根本没办法确诊。”
“嗯，那我能去看看病号吗？”李炎对那两位说道。
“可以，可以，当然没问题！”那两位这会儿已经把李炎当成大人物了，自然是有求必应。
“那赵副院长，我先过去看看，你赶紧催催医保那边啊。”李炎说道。
“好的，好的……”赵副院长巴不得李炎赶紧走呢，只要他不强压着必须马上给结果就行了，磨叽个把月问题就解决了啊。
李炎就跟着那两位离开办公楼，去前边的住院部，神经内科和脑外科是一栋楼，出了电梯内部布局也和脑外科是一样的，转个弯就在楼道里加的床位上，一个四五十岁的农村妇女在床上躺着，一看那憔悴的模样，就知道这是住了挺长时间的医院了。
“李先生，这就是我媳妇，叫刘桂芹。”那男人介绍道。
“哦，大姐你好，我来看看你……”李炎打了个招呼。
女人却是有些懵，看看男人一脸的疑问。
“是这样的，”李炎主动解释道，“你们不是要申请那个医疗援助吗？我过来看一下，你这个情况是不是符合条件。”
女人一听，立马声泪俱下：“哎呀，你是不知道啊，我们家本来就穷啊，我这一病还查不出究竟是什么病，天天各种检查的，钱早就花光了，现在都是找亲戚借的，再这么下去我就只能回家等死了啊……”
“好好，你别激动，慢慢说。”李炎说道，“嗯，你先给我说说，你这个病的情况吧……”
“我哪儿知道什么情况啊，医生都拿我这病没辙，我还能知道什么啊……”女人说道。
“嗯，那你先说说你第一次发病的时候，你是在哪儿呢，是在干什么呢？”李炎问道。
“还能在哪儿啊？我就在家里做饭呢。”女人说道，“我记得我是刚把火开了，削了一个红薯准备熬点包谷糁，红薯还没削完，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李炎皱着眉头对老头说道：“你怎么看？”
“看个屁啊，听这话能听出什么来？”老头说道，“要么等她发病的时候再看看，要么就去她第一次发病的地方看看，或许能找到点线索。”
“嗯，那会不会是她真的病了？”李炎又道。
“她当然是真的病了！”老头说道，“问题是，她为什么会病！”
“呃，你的意思是，人生病都是傀闹的？”李炎说道。
“你能不能不要偷换概念？”老头说道，“人生病是很正常的，但有些病是人自身的问题，还有一些病，则是外力所致，例如她这种情况，明显就不是身体病变，而是怨灵作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