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跟着乐文练了一个晚上，沈瀚洋总算勉强能够在苏少清在第一排领舞的情况下，磕磕绊绊地跳完一整支舞蹈。
沈瀚洋结束训练回去时，整个寝室已经一片漆黑。他也没有力气再去关心他同公司的队友，本来想直接瘫在床上倒头就睡，却还没来得及关上寝室房门，就被选管叫住了，说罗兰有事找他。
完了，肯定是下午自己冲动上天台的事被她知道了。
沈瀚洋下了楼，看到本就身形娇小的罗兰，只穿了一件毛衣，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只能靠跑跑跳跳来取暖。
“你不进来？”沈瀚洋惊讶地看着她。
“我外套丢楼里了，跟你说好我再去拿，现在这个点，按规定我们导演组没有拍摄任务是不能进你们宿舍楼的。”罗兰说，拿本子的手被冻得通红，“说说呗，下午的事怎么回事？”
“哦，就是有点……情绪。”沈瀚洋好不容易憋出一个看起来高级一点的词。
“那现在情绪好了？”
“好了，全好了！”沈瀚洋就差没拍胸脯保证。
“嗯那就好，我就是来确认一下你这里的情况，没事就好。”罗兰一边搓手，一边翻本子，“我还是建议你多和综艺感强实力强的练习生多接触，像邱俊杰和其他A班练习生都可以。”
沈瀚洋总觉得罗兰在暗示什么。
“不过现在节目还没有播，眼下就判断粉丝的口味可能还有点早，这是我的个人建议，还是取决于你。”罗兰说得很模糊，让沈瀚洋越发迷茫了。
“早点休息吧，这几天还是练习为重。”
看到罗兰已经冻得嘴唇都变了色，沈瀚洋连连点头，也催着罗兰快点回去以免感冒。
第二天沈瀚洋起了个大早，本来想回到自己D班练习室训练，却发现其他练习室门还是锁着的，看来都没有人来，只有A班练习室门开着。
他也懒得再去找人开门，直接又去到了A班练习室。
但是练习室里却空无一人，只有角落里丢了一件羽绒服。
沈瀚洋拿出昨天最后苏少清特地为他们录的降速版舞蹈视频，对照着开始练习。
导师刘亚西录的舞蹈教学视频，对沈瀚洋来说还是太快太粗了点。
练了好一会儿，忽然传来一声爆笑，沈瀚洋按了暂停转过身，才看到顾翔祥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了练习室，还是从后门进来的。
他过来看了一眼沈瀚洋正在看的苏少清的视频，说道：“你再看，也练不成苏少清的。我们队长什么都比你好，哈哈！”
虽然沈瀚洋自己也很欣赏苏少清，但这顾翔祥怕不是苏少清的脑残粉，还是脑残粉plus，直接会拉低路人对偶像好感的那种。
沈瀚洋不想理他，但是后面一排人看着自己练习又觉得浑身不自在。
“沈老师，你总算来啦！”苏少清手里端着保温杯，回头看了一眼在后面坐成一排的乐文练习生，走过去把保温杯递给其中一个练习生，问道：“你胃还痛吗？早饭吃了吗？药吃了吗？记得今天不要喝凉水了，喝点温水。”又走过来对沈瀚洋说，“沈老师，能不能帮我听一下这一段，唱得对不对？”
沈瀚洋一愣，什么时候自己变沈老师了？
想到昨天声乐课，罗如恒虽然也夸过自己，但那只是针对那些五音不全的D班练习生，他个A班的凑什么热闹？
“哈哈哈沈老师……”顾翔祥嘲讽语气不减。
苏少清转过头对顾翔祥说：“瀚洋会写歌，音乐素养肯定比我们几个都好，有地方比我们优秀，又需要别人浪费时间来帮我们，不应该叫老师吗？你自己昨天唱得什么样，自己不知道吗？”
顾翔祥撇撇嘴，不再说话。
沈瀚洋回忆了一下乐文的初评级舞台，的确对顾翔祥唱歌这一块毫无印象，估计也的确不怎么能拿得出手。
看到顾翔祥吃瘪，沈瀚洋解气了不少，对苏少清说：“你可别叫我老师，我唱歌真没到那个程度。”
“哈哈没事，翔祥他就这样，喜欢得瑟，你不要往心里去。对了，你B段练得怎么样了？还有动作有问题吗？”
原来苏少清是来关心自己的舞蹈，为了堵住顾翔祥的嘴，才故意先拿唱歌的事出来说。
沈瀚洋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动作还是会记不住，还有那个wave，还是有点别扭。”
“对的对的！”邱俊杰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来到了练习室，“程默涵也是，那个wave做得哈哈哈，像个这里有问题的人……啊！啊！别打我别打我，我错了我错了……”
等到扭打成一团的程默涵和邱俊杰分开，苏少清才伸手把沈瀚洋和程默涵拉到镜子前，作势捋起袖子：“我还不信了，今天就教不会你们了，再来！”
“我也来我也来！”邱俊杰平时虽然话多嘴碎，但练舞时却很专心，讲解也很仔细，这点沈瀚洋很是佩服。
“我现在把动作拆开分步教你们，”苏少清站回到镜子前，“一，小臂，二，上臂，三，肩，然后左肩……”
练了几遍，沈瀚洋的手臂已经酸痛不已。
说好的穿越者能秒天秒地的呢！
是只有自己那么辛苦，还是穿越重生本身就是要干自己并不擅长的活，必然要那么辛苦？
“瀚洋！不要耸肩！”沈瀚洋一走神，立刻被苏少清抓到。
看到身后也开始认真练习的顾翔祥，沈瀚洋抬头看了眼还没到七点的时钟，咬紧了嘴唇。
那首被唱得烂大街的歌怎么唱来着：
我不怕千万人阻挡，只怕自己投降！
??????
到了正式训练课上，大家都各自回到各自练习室练习。
傍晚的时候，太阳还没落山，D班练习生已经开始三三两两地围坐在一起，商量着晚饭吃什么。
“练得怎么样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破门而入，大家一下子安静下来，随后是陆陆续续的“pd好”。
这个点突然出现的徐星繁，显然不是来约大家吃饭的。
“你们D班人还挺多的。”徐星繁进来时，脸色并不好，看起来突袭检查其他几个班的训练成果并没有让他满意。
“来，我随便看几个人吧，”徐星繁靠着镜子席地而坐，“李嘉凯、黎歌、嘉辰、沈瀚洋……”
沈瀚洋一听到自己的名字，后面再叫了谁就完全听不进去了，只能在大家的注视下走出人群。
“来，前面三个人，后面站四个。就当现在是正式考核，完整地唱跳一遍。放音乐。”徐星繁对旁边的工作人员点点头。
沈瀚洋深吸一口气，他对自己依旧只有两个要求，不要忘动作，和不要忘词。
表演一开始，沈瀚洋就有些意外。
首先是七个人里，只有他一个人开口唱歌，显得特别突兀。不过既然已经开口了，也不好再闭嘴，他只好自己一个人solo唱完了整首歌。
此外本来沈瀚洋觉得自己还记不太熟动作，想跟着镜子里其他人，结果谁知道其他人竟然比他还不熟练，甚至嘉辰还跳错了动作。
最后站在第一排最靠边的沈瀚洋只能自力更生，反而成为了七个人里的领舞，很多人的目光不停地朝沈瀚洋的位置看。
表演结束，沈瀚洋才轻轻吁了口气，总算是跳完了，没怎么练的歌倒也没忘词，比自己跳初评级舞台时候感觉好多了。
但徐星繁的脸色很难看，过了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为什么要来做练习生？”调整了好一会儿自己的情绪，徐星繁才开口。
“就来露露脸，以为就可以出道，就会有很多粉丝支持你们吗？”
“你们已经是D了，D了啊！都没有想过说要更加倍的努力，才能赶得上那些A班B班的练习生吗？还是觉得反正后面还有F班垫底，就破罐破摔了？”
“你们到底有没有尊重过这个舞台？有没有尊重过马上要站上舞台表演的自己？”
全班练习生都默默低下了头，沈瀚洋他们几个被拉出来抽查的，此时站在前面更像是被点名批评的坏典型。
“我就不说其他A班B班了，可能每个人的起点和基础是有差别。但是沈瀚洋！”
沈瀚洋冷不丁被点到名，吓了一跳，抬起头看向徐星繁。
“同样是D班，同样一开始舞蹈不突出，同样的训练时间，为什么他可以唱跳都能完整地表演下来，有的人都开不了口唱，动作还在错？”
“我已经不要你们跳得有多好看多有魅力了，就像他一样，”徐星繁指了指沈瀚洋，“他也跳得是有问题的，但是就是这种标准，你们竟然都达不到吗？”
确认了好一会儿，徐星繁应该也许大概可能或许八成是肯定了自己刚刚的表现，沈瀚洋才放下心来。
不过，徐星繁说得的确没错。
沈瀚洋这两天练习下来的体会，就是感觉D班明明实力在整个练习生中属于下半区，但常常整个训练室都稀稀落落的，完全没有所谓的热血逆袭的氛围，以至于他只能一次次往A班练习室跑，而且找A班练习生学习的练习生里也很少有D班练习生。
“我希望你们自己好好想想清楚，你们到底想干嘛？人生很宝贵的，不要把时间浪费在你自己都觉得没有意义的事情上。”
“好了，我也不打扰你们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徐星繁离开后，整个练习室鸦雀无声。
此刻的练习室，很像以往沈瀚洋所在的球队每次输掉比赛后的更衣室。
不同的是，那时候会有教练，有队长为大家打气。
当然，有时候也会是自己这个副队长。
虽然D班其他练习生的死活其实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但摄像老师还不死心地蹲守着，门口的几个跟拍导演也在密切关注着练习生们的反应，似乎也在期待此时有一个英雄领袖挺身而出。
既然自己刚刚算得上被点名表扬，为什么不乘胜追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