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齐霁回头,梁昭对上那双冷漠的眼睛,像触电般惊了一跳,小胸脯起伏剧烈,显是被吓得不轻。
“宿主,你慌张什么,他又看不见你。”
枯灵收起镜子,鄙视梁昭,不过是镜像,梁昭怂成那样,梁昭没有理会枯灵,犹自后怕地拍拍胸口,齐霁那双冰冷的眼睛,实在是可怕。
“系统,你说他会不会知道我们在偷看他啊?”
“不会,本系统可不是你,废物宿主。”枯灵居然被梁昭怀疑,一句话堵了回去。
“那就好,那就好。”
梁昭松了口气,真怕齐霁一怒之下,一巴掌拍死她。白天可是见识了齐霁的武功的,她对杀掉齐霁,越来越没有了信心,只能寄希望于枯灵的那块玉牌。
“宿主,别泄气,有本系统在,干掉齐霁指日可待。”
梁昭任由他扯牛皮做大旗,表示一个字也不会相信,枯灵的不靠谱,她深有体会,时不时就销声匿迹。
“吱呀——”
不多时,房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一股凉意袭了进来。
“宿主,齐霁来了。”枯灵提醒梁昭道。
听见齐霁来了,本来躺在床上不动的梁昭,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了。
齐霁走到床前,看了一会儿梁昭的睡相,着实不敢恭维,而许久没有听到动静的梁昭实在是憋不住气了,尽量小心地将憋着的一口气,徐徐吐出。
而在齐霁看来,装睡的梁昭竟然格外顺眼,他俯下身子,凑到了梁昭紧闭的眼前,眼皮下的眼珠还在滴溜打转。
“他要干什么,不会是以为我睡着的时候,干掉我吧?”梁昭仿佛能感受到空气中的凝滞,因为齐霁就在眼前,她表示有点害怕。
“宿主,莫慌,他要杀你,得找到合适的理由。”
“倒是你,得尽快找机会干掉齐霁了,别给他先抓住机会。”枯灵极其郑重其事地对梁昭道。
齐霁望着“熟睡”中的梁昭,忽然伸出手,还未触及她的脸颊,又生生地在半途停住,一向冷淡的脸色难得出现一抹迟疑。
收回手,齐霁起身,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间。
听着脚步声远去,梁昭方才稍微松了一口气,齐霁真就是她心里的一尊煞神。
“刚才他杀心已起,不知道为何迟疑了。”枯灵在梁昭的脑海里,一本正经道。
“不会是怀疑我找人行刺他吧?”听见枯灵的话语,梁昭心都凉了,害怕地说道。
“宿主,齐霁是有脑子的人,不像你。”
被枯灵一阵嘲讽的梁昭觉得自己智商都要被说低了,居然觉得枯灵说得甚是有道理,难得没有反驳。
也不知梁昭和枯灵聊了多久,齐霁始终没有回来,梁昭实在是太困了,渐渐撑不住,沉沉睡去。
清晨,太阳升起在东方之时,梁昭还窝在床榻之上。
“宿主,起床了,太阳都照屁股了。”枯灵的声音,在睡意浓重的梁昭脑海里响起。
“别吵,本公主要睡觉。”没有睡醒地梁昭,很不想搭理枯灵。
“本系统告诉你,你这样懒,齐霁是知道的。”枯灵像是晓晨的黄莺,喋喋不休。
梁昭猛地坐了起来,仿佛齐霁这两个字有种神奇的魔力。
“世子妃,你醒了,不需要再睡一会儿吗?”在房间等待梁昭起床的绒绒,见梁昭突然醒来,出声问道。
“啊?”梁昭是被枯灵吓得惊醒的,意识还处在混沌中。
梁昭眼光呆滞,绒绒急忙跑了过来,关心地说道:“世子妃怎么了,不舒服吗?”
使劲摇了摇头,全怪烦人的枯灵,梁昭本想再睡一会儿,转而想到枯灵定然难以让她继续睡下去,还是起床算了,待穿好衣裳,梁昭慵懒地坐在妆镜前,任由绒绒为她梳妆打扮。
“系统,你别每天早上像个闹钟不停地叫唤行不行!”梁昭很不满意枯灵的行为,清晨吵吵是不耻的行径。
“本系统要监督宿主,早日干掉齐霁。”枯灵持续叫唤。
梁昭捂头大叫:”真是烦死人了!“
洗漱完毕之后,梁昭就去用早膳,却是收到了一封邀请函,纯紫色纸张,凑上去还能闻到一丝甜香,再看落款处,原是镜羽所发,梁昭对镜羽的印象还算不错,想用完早膳再去问齐霁能不能去。
“宿主,不能去!”镜羽相邀,梁昭想要去赴约的时候,枯灵在脑海中死命喊叫。
“为什么不能去?”梁昭颇为疑惑,整日待在屋子里还不得闷出病来。
“因为......”枯灵好似找不到理由,突然想起什么来,又说道:“你忘了昨天的行刺了,嫌命长啊?”
“那些刺客是针对齐霁,跟我有什么关系?”梁昭不在意地说道。
对于梁昭的不听劝,枯灵顿了顿,依然还想阻止梁昭。
不再理会枯灵,梁昭自顾自地去用早膳。
待得用过早膳之后,梁昭想要去征求齐霁的同意,齐霁却不在世子府。
不在更好,梁昭心里想到,她打算去赴约。
“别呀,宿主——”
梁昭在去镜宫的路上,枯灵一个劲地用言语阻拦。枯灵越是阻拦,梁昭越是要去,她才不管脑海中的枯灵死命嚎叫,谁叫她每次遇到危险,枯灵都见死不救。
来到镜宫,已是午时。
梁昭说明了来意,本以为还要等候通传,没想到镜羽早就交代了男仆,引着梁昭进了镜宫。
镜宫并不富丽堂皇,不过倒也别致。梁昭见到镜羽时,他正在桌前烹茶,闻声微微抬头,仿佛毫不意外她会赴约。
“世子妃来了,请坐。”依旧是一身紫袍,带着金色面具的镜羽一如既往地温和,不急不缓道。
“多谢国师。”梁昭依言坐下,端起镜羽推过来的茶杯,细细闻了闻,神情渐渐放松。
似乎只有在镜羽面前,梁昭才能体会到现代人的那种慵懒随意。因此,和镜羽交谈时,梁昭没有太多顾虑,想到什么说什么。
镜羽举止自若,谈吐风雅,梁昭觉得很熟悉,几次和心里的那个人比较起来。这又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也有很多地方也不一样,梁昭皱起眉头,很是疑惑。
本想从枯灵那里找寻答案,戳了它好几下,都是没有反应.......枯灵又消失了!
不靠谱的系统,坑爹的系统,该死的系统,梁昭心里把枯灵骂了个遍。
见梁昭面色多变,镜羽放下手中小小茶杯,侧头轻声道:“世子妃,怎么了?”
“啊!没......没怎么。”镜羽的话语,将梁昭惊醒,急忙说道没事。
“我有一面镜子,想请世子妃共同欣赏。”镜羽起身道。
听见镜羽的话,梁昭本来没什么兴趣,镜子有什么好看的?
不过她来了这么些日子,知道古人多多少少有些嗜好,说不定国师镜羽就偏偏喜好镜子呢,想到这里起身点了点头,与镜羽一同步入另一间房。
房内里面摆设极少,甚至可以称之为简陋,顶多摆了几个黑不溜秋地瓶瓶罐罐,在中央位置的黄杨木雕花镂空长桌上,果然见到一面镜子。她凑近一看,造型古朴,上面的雕纹异常细致,浑然天成不像是人工能雕刻出来的。
而几乎就在她在镜子前停了脚步时,察觉到脑内枯灵有一瞬激烈的反应,刺得她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继而有没有了动静。
她深感这面镜子十分眼熟,竭力冥思,却始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盯着镜子的眼睛直到发涩。她身后的镜羽,双手地无声摆弄着一个繁复的手印,嘴里轻声念着什么。
然而不过片刻,他就停了下来。
梁昭对此一无所觉,盯着镜子出神,“系统,这面镜子,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知道吗?”
“好眼熟,就是想不起来,是不是你又封印了我的记忆。”
梁昭不停地找枯灵搭话,奈何石沉大海,枯灵犹如一潭死水,波澜不起。
她身后的镜羽不甘心地反复数次结手印,都没有什么成效,只能放弃。
“国师,这面镜子能借我看几天吗?”
梁昭想要将这面镜子带回去研究,说不定能想起来在哪里见过,那面镜子很吸引她,她想弄清楚心中的疑惑。
“......恕我不能相借。”镜羽兴致不是很高,听到梁昭的话语后,面具遮掩下的脸色渐渐阴沉,却仍温言道:“若是世子妃喜欢,可随时来镜宫。”
“也谈不上喜欢,只不过是看着有点眼熟罢了,”梁昭回道。
遭到拒绝,梁昭也不好继续纠缠,而镜羽面具下的神色,却因为梁昭说的话有些惊疑不定,他抬头望了望房顶,复又低头轻笑,三两句便将话头引到别处。梁昭实在是对镜羽没有什么戒心,在他的温和态度下,说了很多事,包括齐霁。
一番倾诉过后,梁昭谢绝了镜羽相送,走出镜宫,坐上了步撵。心里却始终记得那面镜子,就像是萦绕在心头的一层雾,难以拨开。
梁昭不知道的是,她从世子府出来后,就有一道身影跟在她后面,现在从镜宫里面出来,那身影又远远地吊在后面。
“宿主,你有什么心事吗?”枯灵悠悠飘了出来,咳嗽两声,道:“本系统可以为你解惑。”
“镜羽的那面镜子,你知道吗?”正在沉思的梁昭,突然听见枯灵的声音,也不在意它躲的事,问道:“我总感觉很眼熟,在哪里见过吗?”
“......没有,只是一面普通的镜子罢了。”枯灵的语气很淡然,如果不是顿了一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