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是遗传精神病，谁好人住坟头？”
听着我叫问，李老头很是狐疑眼神盯瞅我道：“八十岁了还娶媳妇，娶一黄花大闺女，结果被灭了。”
“姑娘，你知道吗，那新媳妇根本不是人，是坟头里女鬼，把洛家人阳气都给吸了。”
“是现在的倩娘，对吗？”我一听，复叫问老头道。
“姑娘是说现在村子里的那个女人……”
李老头瞅瞅我，复也一声狐疑道：“叫不叫倩娘我不知道，反正就是她。”
“奥，我知道了！”我应了一声喝茶水，也就不打算问了。
问他们也说不清楚，等天亮去村里就是了。
还真是红嘴鸥村，倩娘活了，而且还带秸秆婴童回来生活，那洛无尘呢？
“想当年洛家人瘟死干净以后，那坟头就出亮光了，一共六个大圆盘，唰白唰白的，很是好看。”随着我这不言声，李老头倒又说话了。
“嗯，然后呢？”我一听，抬头审视这老头。
他绝不是普通人物，因为从他那双看似昏花老眼里，闪出一丝不一样狡黠。
有试探，同时也有说不尽狐疑。
亦似乎他对于我前来，很是忌讳。
然后又忍不住想从我这里得到点什么，反正很纠结。
“然后村子里开始死人了。”
听着我叫问，李老头复又瞅瞅我道：“一开始大家只是好奇看热闹，没人敢往前去。”
“传言说是洛家人鬼魂出来作祟，但有明白的就说了，说鬼魂冒蓝光，不可能是白色，但凡白得透亮物件，那都应该是宝物。”
“也就是洛家人一直守在那坟头上，是在寻找宝贝儿。”
“于是大家就蠢蠢欲动了，合计合计嘎伴，一起去挖那老坟地，结果出事了。”
“那个说坟地冒白光会有宝贝儿的人，是你吧？”我一听，叫问了。
“啊……不不不，我哪懂那个，我老头就是一渔民，哪晓得什么风水宝贝儿，姑娘说笑了，说笑了，如果我懂的话，我家人就不会死了。”
“嗨，老婆子加儿子儿媳，小孙子，都死在那尾芦席上了！”随着这说，李老头一声叹气道。
“怎么个芦席上？”我皱眉不解。
这么半天就说人死芦席上了，那芦席还能杀人咋地。
要说人死后芦席裹身，还有那么个说法，可怎么就因为芦席死人了？
“是那怪事发生之后，人要不躺芦席上，连个囫囵身都留不下，全身化水，连毛都没了，妹妹，你说厉害不厉害？”随着我这很不解问，胖子插嘴道。
“你消停待着，我没问你。”我皱眉剜瞪他一眼。
插什么嘴，说话囫囵半片的，没个很完整逻辑性。
“奥，是这么个说法。”
李老头一听接过话茬道：“我不是说大家伙探宝要挖坟地吗，结果那天晚上，坟地那六个圆盘光亮再没出现。”
“大家伙是等到半夜，有耐不住性子的，就胡乱挖上了。”
“六个……一直是六个吗，多大圆盘？”我一听，寻思寻思一声叫问道。
“人脑袋那么大吧，悬浮在坟头一尺高左右，白的有些刺眼，确实像是宝物。”听着我叫问，李老头道。
“这么说，当年洛天敬，真的是在守护什么？”我一听，叨叨了。
“怎么，姑娘也认为那是宝物？”听着我叨叨，老头反问我一句。
“嗯，您接着说。”我应声道。
多听多观察，反正我认准这老头不简单，亦似乎很不地道。
他是在试探我，我呢，就反过来审视审视他，通过他的嘴，打探出更多东西。
“奥，结果大家伙争先恐后刨挖到第二天早晨，也是没挖出啥，很泄气回去了。”
随着我让他接着说，李老头说道：“然后就有人不对劲了，是先站立不稳，喊着脚底板疼，紧接着双腿疼痛，疼痛感一点点往上去，最后人不会动了，僵化了，变成不会言语的石头人，化掉成水。”
“嗨，那是以眼睛能看到速度在融化，融化成清水，在眼嘛前消失，你们说可怕不可怕！”
“前后也就十几个时辰功夫吧，莫名化掉二三十口人，剩下的人慌了，知道是遭报应了，这就赶紧到那坟头上去祭拜，填埋新土，把整片坟头给修复了。”
“十几个时辰？”我一听，细瞅李老头叫问。
这老头说话不对劲，想普通民众，形容时间概念，一般会说几个小时，或者是半天，一天，绝不会以时辰来计算。
而张嘴以时辰来计算时间的人，基本都是修行人。
“对，是十几个时辰，当时村民都慌了，男女老幼去那坟头前烧香磕头送黄纸，这事像是被压下来了，在过后半个月间里没出啥事，大家伙也就安心了。”
随着我这迟疑，李老头接着说道：“可坏事就坏事在尹小子身上，尹小子有一天到这镇上，把人家开理发馆的小姑娘给杀了。”
“额？”我瞅瞅李老头。
这咋一说话间，有引到杀人上来了。
“耨，就前边那座小白楼，女娃的理发店开在一楼，被尹小子给残忍杀害以后，那楼就空下来了，没人敢用，据说大白天都能看到那女娃在楼里晃悠，反正很邪乎。”
随着我瞅他，李老头接着说道：“结果尹小子被抓，吃了枪子，鬼魂回村里闹，闹的扬二翻天的，特别大晚上，按家敲门，村里人害怕，这就陆陆续续都搬出来了，那老屯呐，也是没多少人喽。”
“这……当时你们给尹小子招魂了？”我一听，叫问道。
“招了，能不招嘛，咋说都不能流落在外当外鬼，不管活着时候干了啥二武眼的事，死后无罪，自然是要回去的。”
李老头一听道：“不过尸体入不得村，直接用渡船载回去，埋一边撂荒地了。”
“他为什么杀人？”我一听，叫问道。
“不知道，听说是犯口角了吧，嗨，年轻人一时脑瓜冲动，就犯错了呗，我估摸着，也是那女娃把尹小子给惹急眼了。”听着我问，李老头一声含糊道。
“嗯，那您刚刚所说的放芦席上是怎么回事，您不是说祭拜过那片坟头以后，就没事了吗，那您的家人又是怎么死的？”我一听，复一声追问道。
“这不就说尹小子惹的祸吗？”
李老头一听说道：“许多人家搬走了，只剩下一些老实巴交没能耐的，还得靠那片水塘生活，我家就是其中一个。”
“嗨，搬不走，搬走没生活来源，一家人得饿死！”
“然而没搬的，又遭祸事了，也不知是不是跟尹小子有关，又有人喊疼不会动了，最后眼睁睁消失，也就是那坟头祸事啊，又回来了。”
“我家老婆子最先摊上，脚底板先疼，顺着腿脚一点点上去，老婆子就哭喊我给她一领芦席，说是芦席可挡邪祟，也许能救她命，结果我照做了，人没救回来，不过尸身剩下了，硬邦邦的，一敲都嘎嘎响，让我给埋了。”
“就这样，大家伙都知道芦席裹尸这事了，纷纷效仿，然后死人就再不化水了。”
“我家死了四口，剩我孤老头子一人，我觉得可恨，这就搬离村子，到这找个小房来守着，不是说闹鬼吗，那我就看看那鬼是啥样子？”
“我经常去前边小楼转转，想着能撞上那女娃，但可惜一直没撞上。”
“至于我在路边祭拜芦席，也是为惹人眼。”
随着很深沉语声说到这里，老头抬眼瞅瞅我道：“就琢磨着遇到个啥高人，把我们村子事给平喽！”
“嗯。”我很仔细听着，嗯了一声。
这老头自认故事编得很圆满，滴水不漏，可我已经分析出几个破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