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日只诊两位病患,看人收诊金,像苏巡抚这般的达官显赫之家一律收一百两银子。今日我既已看了两位病者,自然不再问诊。”
苏老爷子活了七十多岁,功名利禄早就如过眼云烟了。如今他放在心尖上的诗无非就是自己唯一的孙子。可见了神医,神医却不肯接诊,这不是天要亡他苏家吗?
正当苏老爷子想求求淮玲之时,苏溪亭总算说了进门来的第一句话。“不知明日淮姑娘何时接诊?还是在回春堂对面吗?”
淮玲嗯了一声,“还是在回春堂对面,辰时三刻。”
苏夫人还不清楚其中的门道,可苏家其余三位男子倒已经清楚了。今日虽不能看诊,可明日只要在辰时三刻淮玲接诊时排上前两名的位置,便能请其为苏溪亭诊治了。
苏老爷子连忙吩咐了几个下人。“快快,你们几人现时就去就去回春堂对面候着,别耽误了时辰。”
苏巡抚让那些个拿着礼盒的上前,“淮姑娘,这些就当是我苏某与你的谢礼,一百两银子明日我就让下人们送到诊摊,如何?”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淮玲心里有自己的度量。“这些东西就不必了,我自立了规矩,自然要守这规矩,不然不是如何虚设吗?苏巡抚,你说是吗?”
苏巡抚已经把淮玲当作自己儿子的救命稻草了,与她说话时,不是长辈对晚辈时的稳重疏离,反而像是对待上宾一般对淮玲彬彬有礼,生怕说错了话坏了淮玲的心情。
“淮小姐刚正不阿,有理有据,苏某佩服。那今日我们就不叨扰了,明日辰时三刻再与淮小姐在回春堂对面相见。”
苏家来得气势堂堂,走的时候亦是如风如沙。淮莫扬想留他们喝茶吃饭都没办法插进去嘴。
走的时候,苏溪亭对淮玲笑着点了点头,淮玲也回着笑了点点头。
苏家走了,淮玲喝着茶佯装正经地问。“爹爹,还打我吗?”
淮莫扬尴尬地咳了两嗓子。“玲儿,你这丫头刚刚也不和爹说清楚,爹也是气急了怕你做出了伤天害理之事。”淮莫扬示弱,“好了好了,爹今日也有错,你就别和爹置气了。”
白绾琉抱着淮玲,把她手臂上刚被淮莫扬打伤的地方露了出来,一脸心疼。“你还好意思说?你给女儿说话的机会了吗?”
白绾琉瞪着柳姨娘,柳姨娘知道自己这次是心急了些。她一下子就如泄了气的脾气,低着头,装着鸵鸟。
白绾琉:“你若是不受奸人挑唆,玲儿能受这苦吗?以后你若是再这般不讲情理,我就带着诚儿和玲儿一同回京都娘家。让你和奸人住一块,便遂了你的心愿!”
淮莫扬走上前,扯了两下白绾琉的袖口。“好了好了,我都知道错了。你又何必如此刻薄?难不成还要我三拜九叩给你赔礼不成?”
白绾琉斜瞥了眼淮莫扬,“别了,我可受不起。”
二人一把年纪了,还是跟年轻时一般吵吵闹闹,可没一会儿又是和好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