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莫不是疯魔了？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这下，白无双是没法不计较了。
“殿下。”
她转过头来，讥诮的望着慕黎夜：
“你怕不是在寻我开心吧？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再有三月殿下就是我妹婿了。这东宫到底有多少门啊？”
她勾起唇角望着慕黎夜。
慕黎夜走过来，迎着她的视线：
“她比不上你。不过是父皇的旨意。我心中并不属意与她。”
“所以呢？”
没有回答到正点上去啊。
白无双又冷峭的笑了一声：
“我之前也听说过姐妹同侍一夫甚至同日进门的事情。殿下莫不是想告诉我，三月后，我可以与妹妹同日进门，她为正，我为妾吧？”
“……”
慕黎夜是真没想到白无双会说这话。
他一惯晓得这女子行事大胆，却没想到这种话她也这么毫无忌讳的就说出来了。
他心里确实是这个想法，本来想着自己说，现在被她一说，他反倒无话可说了。
白无双看着慕黎夜这表情，唇角的讽刺更加明显。
也没等他说话，她又道：
“殿下是不是琢磨着我此时应该感恩戴德，感激涕零，一激动就跪地答应了？东宫啊，就算是个妾，这将来好歹也能混个妃子，贵人什么的。也算是主子了，这对我来说着实是一件好事啊。”
慕黎夜最大的筹码确实是这个。
他可是太子。就算现在没有坐上那至尊之位，但那位子将来也是他的。
他的女人，就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这样的事情，谁不心动？
尤其是眼前这个，才刚被慕云笙退了婚，无依无附，这时候这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既然她自己已经明白了这其中要害，那她……
慕黎夜眼中升起希望来。
“你既然都知道，那也不用本宫再说什么了。虽然本宫目前是不太可能娶你做正妃，但是只要等到本宫登基继位，一切就都好说了。”
登基继位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都出来了。
这个混账东西。
“殿下的意思是，他日还能叫我做皇后？”
白无双笑道，那眼中闪说的碎光让人炫目。
“只要你愿意。”
这诺言许的重啊。
“殿下真是厚爱，我很感动。多谢殿下。”
她眉眼含笑的说，说完了还没等慕黎夜露出喜色突然话锋又一转：
“不过，殿下也知道我的脾气。我是万万不可能屈尊人下的。尤其是我头上的还是我妹妹。所以啊，殿下还是登上大位，能自己做主了再说吧。现在，除非殿下封我为正妃，否则的话我是不愿意的。”
她不相信慕黎夜有这个本事能逆天行事。所以才这么说。
改圣意他就做不到，而且，她可不是寻常女子，她曾经是慕云笙的王妃，为了颜面，皇家也不会允许的。
这一点，她不用担心。
话说完，她就走了。连一片衣角都没有多停留。
慕黎夜这心情被她这些话挑的时高时低，听得这最后一句，一口闷气又结结实实的堵在心口上。
还没等他说什么，那人已经走了。
慕黎夜盯着那洒脱大胆的身影，眼底覆上了厚厚的阴霾。
白无双返回同仁堂，并没有将慕黎夜这些话放在心上。
她只是有些感叹这太子殿下的大胆。登基这种话都能迫不及待的说出口，可见心中有多有恃无恐。
可笑的是还想享齐人之福，真是异想天开。
她可不是白娉婷，可不会在乎那些荣华富贵。
心中鄙视了一番，她又收拾了心情接诊起病人来。
傍晚时分，她离开同仁堂。
准备回府时，她又想起一桩事来，便转道去了叶府。
进门里里外外只瞧见两个丫头，并无旁人，她便好奇了。
“叶老呢？他不在吗？”
她问道，丫头可晴正在收拾白天晾晒的药材，见她问忙回道：
“老爷子去王府了。这几日啊，都回来的很晚。”
“去王府了？”
白无双的心不期然的一紧：“这几日都去吗？”
“是啊。这几日都去有时候回来有时候不回来。小姐有事？”
可晴望着白无双。白无双默了下，摇摇头：
“没什么大事。我就是来借叶老的制药室一用的。”
叶天士这里药材和药具都很齐全，一间制药室更是宽敞，应有尽有。
白府那地方小，不容她单独建个制药室，所以需要的时候她也来这里。
可晴跟她很熟了，听她这么一说，忙让她自己去。白无双也没再说什么，转去了制药室。
忙了约莫大半个时辰，身后才有脚步声。
“丫头，你来了？”
叶天士回来了，身上还背着药箱。
白无双回头：“叶老，您这是刚从王府回来？”
“嗯。”
叶天士将药箱放下，舒缓了一下手臂：
“这人啊，是老了，忙了几日，倒有些累了。”
“忙了几日？”
白无双不由的蹙眉：“王府……怎么了？”
不受控制的问出，她紧张的看着叶天士。
叶天士拿起旁边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口，润润嗓子才叹了一声：
“王爷缠绵病榻已经几日了。总不见好。老朽着实是担心。”
“……”
心跳漏了半拍。
白无双没说话，叶天士看看她，放下茶盏道：
“你不知道是吧？我想你也不知道。王爷还说了，叫我不要跟你提及此事。我本来也不想多嘴的。但我瞧着这次他的病也不像是身体的病，倒像是心病。可他心中有什么事也不会跟我说，想了想，大概还是你跟他聊得来，不若你去看看他，也许会好点。”
“心病？”
白无双有些惊讶。叶天士点点头，又是叹气：
“郁结于心，五脏不顺。再加上毒伤发作后身体还没调理过来，这一病便来势汹涌，叫人担心。”
郁结于心。这几日，他有什么好郁结的？
白无双心头纷乱，没有接话，叶天士对他俩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全面，更是个过问别人私事的性子，所以也没多说，只道：
“总之，你若能去看看他，便去吧。像他这样的人，怕是没什么朋友的。高处不胜寒，能信任愿意信任的人并不多。老朽与他虽然也算交心，但是毕竟年龄悬殊，有些事他怕也不愿意跟我多说。你们年纪相当可能好点。”
他俩也差着几岁，并不算多相当。
叶天士这话说的隐晦，弦外音却不难懂。
现在刚刚从北境大胜归来，国事已定，他自己本身就是皇帝陛下的亲弟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朝中实在没什么会让他郁结于心卧床不起的事。
想来想去，也只有感情之事了。
不过，这是叶天士的想法。
白无双心中可不这么想。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是为了感情之事，那也不是跟她的感情。
那日，他清冷平静的模样可还在她的脑中记忆犹新呢。
他会为她烦恼吗？
不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