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月回了府,被下朝归来的父亲叫了去。
“月儿今日和裴伦出去玩耍可好?”东方宇阔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很想知道她的真实想法。
“回父亲,挺好的。裴将军带我逛了桃林,他一路上都很小心的护着我。”东方月恭谨的答道。
“那月儿觉得他人品如何?”东方宇阔继续问道。
“裴将军,英雄年少,武功盖世,是很多人仰慕的对象......”东方月的头开始转向一边,看着书架上的书说话。
“月儿。”东方宇阔打断东方月的话,直直地看着她,“看着我,月儿,我问的是你的真实感受?月儿?”
东方月这才望着父亲,依旧说道,裴伦挺好,没有什么不足。
东方宇阔见她依旧不想说出实话,“月儿,你知道的,为父不是在逼你。我和你娘亲都希望你幸福。”说完殷切地看着这个已经亭亭玉立的女儿。东方宇阔心中越发觉得她太像她的亡母,自己的夫人了。
“父亲,我都知道。”东方月见父亲的眉间凝起惆怅,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罢了,为父不再问了,为父只希望月儿能清楚自己的真实心意就好。”
真实心意么?东方月闻言想到,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才是真实心意。
“你去看看你祖母吧。”东方宇阔摆摆手,让东方月退下。在东方月最后出门的时候,东方宇阔嘱咐了一句,“月儿,你的幸福都以你的意愿为主,千万不要有其他担忧。”
“是”,东方月向父亲福了福身,退下了往中院请安去了。
出门的时候,还在想着父亲的话的东方月并没有看见前院转过来的林姨娘。
而林佩瑶看着东方月从老爷房里出来像是没看见自己的样子,又是气不打一处来,可巧宝莲又嘀咕了一句,“这大小姐可真是目中无人,看见夫人您都不过来请安!”林佩瑶一听,被刺激的,甩手就给了宝莲一个耳光。宝莲多嘴挨了这一耳光委屈地不敢再说话,赶紧跟着林佩瑶往房里走去,生怕又挨林佩瑶的打。
快再走到书房,林佩瑶赶紧整理了一下妆容,笑着走进书房,换了娇滴滴的声音,喊道“老爷,夜色晚了,妾身已经备好饭菜,前来请老爷用饭。”说着上前为东方宇阔拿来披风要为他披上。
东方宇阔直接从她手中接过,搭在手上,像是没看见林佩瑶动作的一顿和眼中暗淡下去的光芒。
“旸哥儿最近怎么样了?”东方宇阔问道林佩瑶。
“回老爷,哥儿很好,晚间饿了哭着,刚才奶娘喂了奶,这会子在厢房抱着拍奶嗝儿呢。”说道儿子,林佩瑶心中还是一阵暖意的,至少这儿子日后会为自己带来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闻言,东方宇阔就说道:“那去把他报来吧。明日,我要出门一趟,怕是有一阵要看不见旸哥儿了。”
“哎!”林佩瑶连忙应了,赶紧吩咐嬷嬷去抱哥儿来。然后随着东方宇阔去了前厅用饭。
这厢奶娘和嬷嬷就抱着小少爷东方轩旸进来前厅,东方宇阔见到儿子,赶紧放下手中的汤勺,起身前去抱着旸哥儿,再坐下用餐。
“来,旸哥儿,爹抱抱。”东方宇阔并不因为林佩瑶的关系就降低对这个儿子的喜爱和关心,他是喜欢孩子的,虽然这个孩子不像月儿一样是跟自己唯一爱的人所生育的,但是孩子是无错的,他也不想迁怒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幼儿。
而林佩瑶看着自己的夫君对儿子的疼爱,觉得凭借儿子,自己也一定能拿下表哥的心的,于是赶紧亲自为东方宇阔布菜,“老爷,快尝尝这个。”说着就夹了鲈鱼到东方宇阔的碗里。
东方宇阔逗弄着孩子,却并未看她,说道,“不用管我,你自己吃吧。”拿着茶杯抿了一口。“我已经用的差不多了。”
见他冷了自己的脸,林佩瑶一僵,当然知道他心中所想,也不敢发作,只好另扯话题。
“老爷刚才还说过要出门几天?是为何事?可是要多久?”林佩瑶看着他侧着抱坐着儿子的身影问道。
“公务之事,不便于你一妇人细说。”东方宇阔淡淡的,继续说道:“你只管照顾好旸哥儿就是了,孩子现在还小需要你多花心思照顾。母亲那儿你多带旸哥儿过去,她会帮助你一起教养的。”
林佩瑶听着,心中却不满,像是在担心她教不了自己儿子似的。脸上却顺从答应。
东方宇阔继续说道:“府里有什么事就去问母亲,不过月儿那边的事你别过问。若是有急事的话,就让东管家捎人送信给我,我自然会处理的。”
“是,一切都听从老爷的安排。”林佩瑶应道,心里却是冷哼一声,神色晦暗。
饭罢,东方宇阔说道:“你带着哥儿回房吧,我今晚还有些公务要处理。”说着就起身回书房处理公事去了。
林佩瑶知道他今晚又不会回房休息了,面上充满恼色。突然就厉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蠢奴才,不知道干事儿,带少爷回房休息啊!”
这一声吼得,把旸哥儿都吼哭了,奶娘嬷嬷见状,赶紧带着小少爷退下回了房去。而要上来收拾饭桌的丫鬟小厮也大气不敢出,生怕得罪突然发飙的二夫人。连宝莲候在林佩瑶身后都不敢上前请触霉头,刚才的那一巴掌都还没消呢。
林佩瑶想着东方宇阔这么对待自己,心中好不甘心,又想着刚才东方月那身影,面色狠厉狰狞,一挥手把丫鬟还没收完的杯子哗啦一声打翻在地。一个丫鬟连忙上前收拾,却不想受到林佩瑶一脚往心窝子踹来,“滚开!”丫鬟被踹翻在地,忙搂着胸口哭泣,衣衫不整。
林佩瑶正在气头上,见这丫鬟小小的,竟还在哭泣,刚要抬脚走,却停下来蹲下捏起这丫鬟的脸,看着这楚楚可怜的模样,使劲儿扇了她一耳光,骂道:“贱婢!”小丫鬟被打懵了,赶紧颤微微匍匐在地去收拾碎片,怕又被夫人训斥。而林佩瑶看着她卑贱的样子,起身狠狠的踩着那丫鬟的手走过去。小丫鬟的手心儿扎满了碎片,鲜血直流,但不敢吭一声怕又遭打骂,林佩瑶见状这才哼了一声走了出去。
下人们见这阴晴不定的二夫人一走,赶紧扶起了刚才遭罪的小丫鬟,战战兢兢地收拾了前厅。
且不再说这东府暗地里差点酿就的血雨。这边裴伦一回府就赶紧往母亲李氏的屋里去,将白日里的情形讲了一遍,想问问母亲问题出在了哪里?怎么就突然惹得东方月不高兴了。
而李氏刚要跟儿子讲讲这其中的道理,结果国公爷就刚在屋外把话听得差不多了,进屋就说道:“这姑娘就要哄着,哄不过就硬上啊?亏你还是我儿子,怎么没得到我的真传呢?”
李氏闻言白了自家不正经的夫君一眼,喝道:“一边儿去。”推开了就要坐过来的国公爷。
然后转头对自家殷切求教的儿子说道:“少听你爹的,不然你连媳妇都没着落。虽说这女孩儿是要哄着。但是像月丫头那样的女孩,得不是一般的哄法。你得明白她真正喜欢的东西。”
裴伦依旧不解地看着自家娘亲,双眼炯炯有神。
李氏见自己儿子跟他爹一样蠢,瞪了旁边坐在凳子上的国公爷,国公爷对自己莫名的躺了枪讪讪的,看着自家娘子傻笑着不敢搭话。李氏深吸一口气,耐心得跟儿子说道:“要懂她的心。月丫头看着性子冷淡,这是因为她自有的傲气。你既不能折了她这份傲气,也不能点开她这份傲气。既不用完全迎合她,也不要完全宠溺她。给她一定的空间和她应得的尊重,这样才能靠近她的心。”
见自家儿子似懂非懂,李氏叹了口气,说道:“哎,月丫头也是个苦命的孩子。”然后又说道:“算了,你就尽你所能去爱她吧。”
裴伦还想继续听母亲说说怎么去尽己所能去爱一个人,却被自家老爹打断。
“去去去,赶紧回房去,没见天色这么晚了么?你娘嗓子都给你说干了。”李氏瞪了一眼国公爷,镇国公赶紧噤声,狗腿的到了清茶给自家娘子端去。
裴伦见状才回过神来,确实很晚了,赶紧跟母亲父亲告退才退出了房。
待裴伦走出去,李氏才看着自家夫君,问道他不知道自家儿子懂不懂自己的意思。而国公爷说道,自家媳妇儿自个儿搞定。李氏闻言拍了一下国公爷,国公爷这才正经的回答到自家夫人,说道这缘分的事,勉强不得,但也得靠个人争取。
说着搂着自家夫人李氏,拍了拍她的背,安慰着她别太担心。而怀里的李氏也叹了一口气,想到这缘分确实也只能听天由命了。国公爷见自家夫人不再纠结,赶紧又嘻嘻哈哈地搂着夫人裹被窝去了,一夜好眠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