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桃从安祥村后来到孙府,每天她都在经历着之前没经历过的事情,从污泥之垢一跃成天上之鸿鹄。一开始,她担惊受怕的不得了,害怕体内的人面对她做什么又害怕着府外有她不知道的人对她虎视眈眈,害怕自己的一个行为惹人怀疑,害怕太多东西都是基于这些本不属于她的。
如果,她的出身最初就如孙上卿那般好,她就无需经历这些事,她不会需要与那恶魔做交易,她也不用想尽办法去复仇。
‘既然,以前不曾拥有,之后死死抓住这一切,不都是你的了,你可以心安理得的拥有这一切。’
连李桃桃自己都震惊,这样的想法为何会浮上心头,如此具有诱惑力的声音越渐增强。是谁,一直在控制自己的想法,她不是这样的人,她只是想报仇,她越抗拒那个想法就越是深刻的印在她脑海里。
孙山海见孙上卿久久不回应陈如风,极为隐蔽地用左手臂后肘碰了碰孙上卿,这下,让刚刚一直沉醉在自己想法里的李桃桃有些许不知所措。
“看来,卿儿太久没见到姨母都激动地都说不了话了。”孙山海在关键时候也是插了一句话,为孙上卿解了一下围。
李桃桃也很快的反应了过来,使劲憋红着眼眶,看得陈如风一阵又一阵心疼,她没有女儿向来把卿儿当成亲生女儿来看待。“姨母,表哥外面风大,是卿儿不懂事,让你们在外面吹了那么久,我们进来寒暄。”陈如风至始至终都没放开孙上卿的手,孙上卿只能一路让她牵着走向主厅。
柳姨娘和王夫人商讨的事情都选择停下来,端坐着等待着陈府的人到来。陈如风来到主厅看到主位空着自是留给孙山海的,临下最近的左右一个位置空着是留给他们母子两位的,再顺着便是柳姨娘和王夫人,孙上卿坐在最远的第三位。
“姨母,卿儿坐这,您可不能再抓着我的手了。”李桃桃用着极为活泼的语调说出的话,在陈如风看来更像是强颜欢笑,身为嫡女居然坐在小妾下面这是何等的不把卿儿放在眼里。
李桃桃倒是没想到这个层面,她本就无意与柳姨娘争夺那个位置,或者说她现在手无寸铁若与柳姨娘再次发生冲突,保不证那次暗访的杀手今晚就来下手。
陈如风看见起身向她问好的柳姨娘和王夫人,并没有理睬反而是朝后看着孙山海,孙山海看着紧盯着他的陈如风,之前还好好地,这突然之间是怎么了,看得他一头雾水。“现在我算是领教了贵府的风气,在我们陈府从来没有小妾会坐在嫡女头上的,看来平日里我们卿儿也没少受欺负,孙府这位小妾很了不得嘛。”
陈如风这一番对孙山海的问责,实则狠狠打了柳姨娘的脸,自从她嫁来就不曾有人如此不给她面子的,看着一旁置身事外的孙上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就是因为她自己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么狼狈,孙山海是不会为她说话的,这口气只能自己咽下来。
“是贱妾的问题,与孙府无关。若陈夫人如此不满贱妾,那贱妾这就退下,免得自讨苦吃。”柳姨娘的眼泪说来就来,那水灵的小腰说软便软,看得孙山海是一阵阵心鸾如麻,在外人看来倒是陈如风借势发挥不懂礼数了。
陈如风看着柳姨娘那一条条泪痕,看来这柳姨娘是低估了她,她在陈府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虽她的丈夫并未纳过小妾,可多少人费尽心机都想嫁入将军府,这等避重就轻的回答当真以为她看不明白。
“我和我儿打算在此借住个四五天,妹夫应该没意见吧。”陈如风的一句妹夫听得孙山海浑身不舒服,就没等孙山海回答,陈如风片刻不等的直接说道“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您的这位小妾最好不要出现在我眼前,否则我不介意让将军府的人来调教你的人。”
陈如风连将军府的人都搬出来,孙山海是无话可说可也不敢反驳对他的冒犯,他们还真是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这是自然,贱妾还不快退下!”柳姨娘默默收起眼泪,眼下有再多气也不能表露,陈夫人咱们来日方长,我看你走后谁来保护那丫头。
离开时,李桃桃明确感受到有一束恨意的目光盯着她的后背,她甚至不用想都知道柳姨娘一定在记恨自己。
“别怕,有姨母护着你。”陈如风看着孙上卿刚刚到现在一直在出神,以为是害怕那柳姨娘才不出声。看着再次盖住她手的温暖,她内心极其复杂。“来,坐姨母旁边。”李桃桃任由陈如风将她带到位置上,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