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安不算零数组,一共是18个运输队成员,一车三人,都能开车,轮流倒班。
加上零数组九个人,就是27个人。
其中女性只有段姐和叶然两位,其他都是糙汉。应无垢就算是下了车也要搬着自己的床睡,敖大炳几乎不躺着睡觉,剩下的糙汉就是23个人。
五米的巨大床铺,睡个八九十个人完全没有问题,围着床铺打打地铺也没什么不行的。这里没什么坏处,就是冷。毕竟是地处东北,又建在水上,这四更天的时候确实是有点刺骨的寒意。
二楼随便摆摆,就安排下了十五个人。
三楼面积更大,但是同样也只有一张大床。
三楼的布置像是练武间,一个巨大的空间什么也没有,四面都是窗户,采光非常好。窗叶还是老式的斜木窗叶,但是安上了玻璃。
仍然是用屏风分割空间,这一层的床更加夸张,又矮又大,一样是实木一坨,长宽分别有八米和六米,中间还有小桌子与斜方格架子,不知是放卷轴的还是放兵器的。
这么大的床实在是无法想象是怎么运上来的,而且自然界能生长出来这种程度的巨木吗?
屏风一摆,里外就分开了,剩下八个人七个在外面打地铺,身为保护品种的时刹有幸混上了床铺待遇。
斜方格架子并不透明,高度有两米左右,宽也有四米,几乎把这张已经能说成小戏台子的“床”分成两半。时刹与两位姑娘分开休息,倒是很像平时跟段姐隔鱼同眠的情况。只是这空间就太宽敞了,时刹的软垫子放在上面就像是一块手帕一样,小的可怜。
一沾枕头,困意就汹汹来袭,实在是太晚了,在车上又睡得不安稳。
时刹把大氅大衣全部压在被子上,躺在柔软的枕头上一闭上眼睛,就进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眼前昏昏暗暗有无数的画面扭曲成各式各样的奇艺性状,但是时刹没有经历去看去想。
“晚安。”他默默的念叨一句,在心里祈祷今晚上不要做梦。
也许是祈祷起了作用,这一夜,时刹睡得又香又沉。
山谷隔绝外界,这个隔绝不是简简单单的“偏僻”这么简单。
早上醒来是九点了,时刹醒来穿上衣服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不是起得最晚的,隔壁段姐和叶然两个姑娘盖着一床被子扭得像根麻花一样,睡的正香。习惯性的“看”一眼无人机的视野,却发现无人机没有连接信号。
再继续感应一下,才发现自己的链接信号居然只有旁边叶然的手机。
身周一片雾蒙蒙的,什么也感应不到,无人机、飞鱼、小僚机,什么也没有。他推开窗户,窗外明明一片晴朗。但是左眼与右眼的视野有着细微的差别,这一次少见的是左眼更加清晰一些。
右眼的视野里,着四周就像是起了一层极浅的水雾一样。
时刹猜想着,这应该就是那些所谓的“杂念”的【迹】了吧?
走下了楼,二楼里的大家到时都起来了,一搓搓的聚在一起聊天下棋打牌,罕见的无所事事。桌子上有剩下的早饭,有粥有菜。应无垢的浴缸床现在封着口,在二楼里间床边上摆着,这一会儿倒是更像棺材了。
敖大炳也在屋里,在跟王善谋下棋,连枫雪和临测在一边看。见到时刹下来了也不打招呼,车马炮铺陈开来,正打得激烈。
时刹看着他们都懵了,昨天晚上简直都打起来了,那山崩地裂的阵仗,今天怎么就风平浪静的?
他走到敖大炳身边看看他的棋盘,一幅兵荒马乱的惨相,没车没炮,两个马只保住了一个。他小声问道:“饼哥,这现在没什么事吗?”
见到时刹凑过来了,敖大炳把手里捏着的最后一个马随便一丢,伸手就把棋盘胡乱一扫:“能有什么事?咱们又出不去,反正不急,先等一天,要是实在是出不去的话就劳烦头儿把那堆山石切一切,我也就把路一开,咱们直接走。”
“啊?那那些人呢?”时刹听了直皱眉。
“人都不见了。”敖大炳抱着手嗤笑了一声:“说起来也是奇了怪了,昨晚上我一直在楼顶上坐着,那些人是进了后面的那座小楼,结果这一晚上的功夫全都不见了,楼里也没有,山谷里也找不见。这光秃秃的山谷连快凸起来的石头都没有,真不知道他们能上哪去了。”
“呃……那他们会不会是从山壁上去了?”
时刹胡乱猜想着。说出来他自己也信不过,光秃秃的山壁有百米高,垂直也就罢了,什么植物也不长,看着也没什么能借力的凸岩裂缝,想爬上去可不是一般人能想的。
敖大炳听了也呵呵一笑:“先不说他们能不能爬上去,我的眼睛虽然比不上你和头儿的眼睛那么厉害,但是也不算瞎呀,将近三十口子人在山壁上爬,我还是看得见的。”
“那会不会是地道?”时刹又猜到,基本上是胡猜乱扯了。
“谁知道呢,这地方咱又没来过。不过这地方方圆千米都笼罩在空谷杂念的范围里,常人在这里十分钟就觉得头晕眼花恶心想吐,你这种反应会更厉害,直接会生出各种各样的幻觉幻听,更严重的说不定‘嘭’一声,脑袋就炸了。这些人昨天也是坐车进来的,没看见身上有什么辟邪符纸。”
敖大炳笑着回答,王善谋已经把棋盘重新摆好了。
“这么厉害?”
时刹听了不禁楞了一下,旋即又问道:“那他们平时是怎么进来的?”
“不知道,说不定他们自己有别的法子呢?又不是只有咱家辟邪符印能规避这些东西。”
敖大炳回答的漫不经心的。
时刹看他又开始下棋了,也只好点点头,走到桌子旁边坐下来,准备吃点东西。
饭菜还带着一点点余温,吃起来还不错。吃完了这一顿,时刹就走下了一楼。一楼只有两个看上去是在放哨站岗的运输队成员坐在椅子上聊天,见时刹下来了也打个招呼。
时刹回了个好,就来到了大厅门口。
可以看见,那种浅到极点的颜色笼罩在整个空谷之内,只有这座湖中小筑的四周被隔离开来。车子仅仅是停在湖边,离着栈桥仅有五米不到的距离就完全隔离了时刹与飞鱼的联系
。这种“杂念”未免也太生猛了一点,简直是直接阻断了所有的信号。
时刹看看外面,屋里的人招呼道:“哎小时,可别出去啊,要活动就在屋里就行。”
“哎,我知道。”时刹回应着,看着水里的莲花与藤蔓,回头看看其余的塔楼与连接的吊桥,把它们记在脑海中。
“他们是怎么出去的?”
时刹喃喃自语道,心想着能不能去把自己的小鱼抱过来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