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灵徒二级的青年,提着黑色袋子,步伐缓慢地走过一个个囚室门口。
一把把银色的万能钥匙,被他从窗缝中丢入。
笼中的囚犯们,相继醒来。
用那钥匙打开了脚上厚重的枷锁。
片刻后,数百只钥匙发放完毕。
青年再次回到昏暗通道最深处,手指凝聚三缕灵气,触碰上冰冷的门扉。
然后,脚步再次移动,手指轻易画断金色阵法中的灵气线条,禁制的运转被完全中断。
青年每路过一道囚门,金色禁制便破碎一道。
厚重的铁门被囚犯们拉开。
象征自由的白气,缭绕周身。
忽然,那名二级青年灵气传音,清晰印入每个囚犯的耳朵里。
“这是你们逃出去的唯一机会。你们手中的钥匙,可以打开这监狱中的每一扇门。相信你们会作出正确的选择。”说话间,这黑衣青年已经踱着悠闲的步子,来到了对面通道中的最后一扇门前。
他来到此处时,脚步微顿,说道:“这扇门,为何落了灰?”
思索间,他指尖聚气,并猛力划下。金色禁制轰然碎裂,门的厚厚铁皮,也是被刮得裂开一道狭长破洞。
银月光,从里面的水盆中折射出来。
极为美丽。
床铺上,一名头发金黄的短发青年,脸颊背对月光,酣睡在阴影里,却是陡然睁眼。
灵徒三级的气息,跳转而开。
他便是小黄毛——霍里吨,昔日的监狱带头一哥。
苏玉的狂热追求者。
那时的他,修为才灵徒二级巅峰。
因此,在他阴了王冰,搅和了王冰的午餐,让他跑圈之后,并扬言还要继续报复之时,便被三级巅峰的徐清鸣,突然拖入死角暴揍。
他已经躺在这里四天了。
滴水未进。
而害怕被徐清鸣连罪的两名跟班,当天便搬离出去。
因此,门把手才落了一些灰。
“呵!想不到,三级这么容易突破……”月光下,黄毛一身血渍地站起,声音冰冷。胸腔间,还有好几根断骨,未曾长合,隐隐让他感到刺痛和麻痒。
不过,灵气轻扫间,便是强行将它们连接在一起。
伤势轻易被压制住了。
“灵徒……三级?”盯着面前这气息强大了自己三倍之多的病态黄毛,黑衣青年嘴角微怔了怔,显然是被惊到了。
不过很快,他便露出了满足地微笑,缓慢转身,向着混乱的通道之外走去。
“等等!”黄毛霍里吨叫住了他,并拾起地上一把银色的钥匙,问道:“这钥匙,可以去女生区那边吗?”
他是指女生区的总大门。
东西操场之间的禁制,黄毛肯定是过不去的。
闻言,黑衣青年脚步微顿,错愕刹那,旋即露出讥笑、轻蔑的笑容,冷冷道:“当然。”
声音落下,青年只觉背后一道冷风,温柔吹过。
一只血手,噗呲一声,洞穿他的心脏,并从胸口穿膛而出。
“咳!”喉间飙血,青年黑色眼瞳一缩,视线有些轻飘和茫然,腿脚开始变得无力起来。
咻!
黄毛霍里吨抽回手,看着上面灵徒二级巅峰的血,喃喃道:“这便是灵徒三级的力量吗?好强啊!”
他轻易便杀死了一名二级巅峰的狱卒。
黑衣青年身子软倒在地,讥笑地问:“为何?”
他的讥笑,明明是背对着黄毛的呀!
黄毛霍里吨道:“因为我信不过你。一名狱卒,为何要帮我们越狱?”
黑衣青年不甘的笑了笑,道:“你知道哲学吗?”
“哲学?”霍里吨没读过书,但听过这个词汇,知道它的大意。
“对!某些特殊人群,会称它为神学。”黑衣青年继续道,“我找到了冥王的石碑,上面说,若这个世界是错的,只要发生暴乱,所有的怨念,都将被触发。那时,整个世界,都将被颠覆。天空中的太阳,也会暂且躲避在月的背面。黑暗遮蔽苍穹,月亮也将失去它的银亮光泽。”
“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霍里吨听到这些,顿觉头大,表情十分的不耐烦。
黑衣青年虚弱说道:“其实,这些东西……咳!又踏马的关我屁事?老子才不信什么神学。可是,我的妹妹死了。死在了不可撼动的大人物的手中,成了支离破碎的玩具,我至今未找到她的左手。”
“所以,我根本别无选择。能救赎我的,只有神。结果,这冥王石碑,让我看清世间一切,偏偏却不能给我带来丝毫的灵力,我要它有何用?”黑衣青年缓缓自怀中扯出一根黑绳。
绳子尽头系着一块古老、小巧的长方形漆黑石碑。
那块树叶大小的石碑,很快落入黄毛霍里吨手中。
沾上点点血迹。
黑衣青年道:“希望它能帮助你。”
“什么垃圾玩意?”黄毛霍里吨面露不屑地骂道,可手心却是很小心地把玩这块微型黑色石碑。
他能感受到其中的无尽力量。
“相信你会喜欢。”
“为何要帮我?”黄毛疑惑问道。
此刻,他们二人,心灵互通,完全知晓彼此最真实的想法。
黑衣青年道:“因为,你已经获得了它的认同。所以,你只要活着,必然有一天,会达成我的心愿。”
“要乱起来了啊!”黑衣青年忽然轻声一笑,之后,便再也没有鼻息了。
“行!爷我收下了。”黄毛霍里吨将冰冷的小石碑,塞入口袋,从门边通道尽头处唯一的窗台上,翻身跃下。
玻璃碎片,四散在周身,折射月之光华,却宛如萤萤星光,美如小家碧玉这种惬意感觉。
“哈哈!老子早想踢破这窗子了。”黄毛霍里吨兴奋地笑道。
此刻,这座混乱不堪的监狱里,将再也没有人阻止他疯玩了。
“苏玉,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
……
女囚监狱。
一楼。
昏暗通道中,苏玉、红豆、小暖三人,缓步踩过香风,慢吞吞向前走。
两把长刀,架在她们身后,逼着她们向一楼拐角行去。
本来,这两名狱长的跟班,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可是,那巨大的爆炸声,却分散了他们的注意力。
他们谈论了许久。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爆炸?”
“好像是从男囚监狱那边发出的。”
“是暴动吗?”
“呵!你觉得一个满是灵徒的卫兵训练基地里,这帮二级都很难达到的人类渣滓,发动暴乱?可能吗?他们有这智力?”
“嘿嘿!说的也是!”
“快点快点。”左边那人忽然催促大声道。
因为他们聊天之间,前面三女的步伐,才得以慢如龟爬。
说话间,他还向着旁边一间女生囚室靠近一步,伸手握住了门把手,使劲一转。
咔嚓!
门从里面反锁。
还有木椅堆叠成牢固的三角形,稳稳支撑在门后阻拦。
门后面,也是一片死寂,仿佛没有活人。
“妈的,里面绝对有人。若不是不让随便破坏公物,早特么直接找个小房间进去办事了。还能有大批热心观众。”
“嘿嘿!别着急。其实现在这种氛围也挺好。闲庭信步。所有人都怕咱们。多有存在感呀?”
“是啊!整天混吃等死。偶尔雅致一回,倒也不错。”
“到了。”
一楼出口边,宽敞的转角处,放着一个柔软的沙发。
月光照亮它半截,上面还有点点血斑,未曾被洗净。
“这里应该够远了吧?应该不会吵到狱长了吧?”其中一名跟班道。
另一名狱长跟班直接一歪头,示意着说道:“你们三个闭上眼睛,趟过去。”
闻言,红豆和小暖紧紧抱在一起,颤巍巍的,踱步上前。
忽然,她们小手被捏了一下。
是一只从身后探来的手。
那只手的温度,无比熟悉、暖心。
她们疑惑扭头向后看,苏玉恰好递给了她们一个“见机行事”的眼神。
此刻,小暖轻抿薄唇,觉得有点不靠谱。
因为她们就算现在能逃,可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最后还不是会被拖拽回来,打至半死?
但苏玉眼神异常坚定,最后,小暖也只冲她眨了两下眼睛,表示应下。
之后,小暖小心地坐到柔软宽大的沙发上,蹑手蹑脚抬起小腿,轻轻脱下黑色的小皮靴,以及白袜。
两名高级狱卒,眼睛看得发直,当即原地呆了一呆。
忽然,苏玉推了一下身边红豆的软腰,将她推到沙发上,坐在了小暖身旁,与之并齐。
慌乱中,红豆青丝凌乱地垂落而下,于凄美的银色月光中,卷起阵阵沁鼻的粉色香风。
月光此刻,砸落在她惊恐的精致网红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