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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善和

“我初次见小姐,不知姑娘喜好,小姐姓玉,我便只晓得送玉了,偏生那些玉雕又太普通全无新意,唯见这簪子符合咱们女儿家心意,也透着巧儿。”崔盈盈笑着说道,顺手将丫鬟呈上来的锦盒拿了过来并打开递于玉子洛瞧。

玉子洛看了也觉得惊奇,她还是头一次见这样的玉簪子,欣喜地赞叹了一声:“好漂亮啊!”

崔盈盈见玉子洛喜欢,笑着道:“小姐喜欢就好。”

两人来都给玉子洛带了礼物,而玉子洛却没什么回礼的,有些愧疚。“两位小姐来给我带了礼,我却没什么可以给两位小姐的……”

“姑娘多虑了。”鱼惠兰柔声安慰道。

一旁的崔盈盈也附和道:“况且我同鱼姐姐都想交玉小姐这个朋友。”顿一顿又道:“玉小姐多大了?”

“十四。”玉子洛答道。

“我十五,鱼姐姐十七,若玉小姐不嫌弃便可唤我们一声姐姐,我们唤玉小姐一声妹妹。”崔盈盈笑着说道。

玉子洛站了起来微微福身道:“妹妹见过两位姐姐。”

鱼惠兰崔盈盈也起身微微福身道:“妹妹。”

玉子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着曼文道:“曼文,去房内柜子上的药箱内取两瓶百花凝露来,瓶身上是牡丹花卉。”

曼文领了命,应了是便出去了,这是的璃芯也正好回来,将桂花糕摆上了桌。

几人话着家常,吃着桂花糕,不一会曼文也将百花凝露送了来。

“这百花凝露是我在家时制的,可美容养颜,望两位姐姐不要嫌弃。”玉子洛笑着道。

“居然还有这样的物件,往日都靠着膳食调理着,有了这个倒是方便许多。”崔盈盈接过瓶子端详道,说完又打开了瓶塞,一打开立马有一股独特的香气钻入了鼻子里,沁人心脾。“好香啊!”崔盈盈惊讶道。

“嗯,这花香独特,闻着也舒服。”鱼惠兰也点头称赞道,又看着玉子洛道:“妹妹是个手巧的人。”

几人又唠了些家常,直至傍晚才作辞各自回了府。

几日后,玉子洛又收到了一封桃粉烫金拜帖,这次的拜帖是有宫中送出来的,是一位叫善和的公主要来,这可将玉子洛给愁住了,又来一位公主她真的吃不消了。

曼文出声安慰道:“姑娘莫慌,听闻善和公主为人和善,姑娘不必惊慌。”

虽然曼文这样说,但她还是有些害怕善和是个难伺候的主儿。“我去找王爷,你们不用跟着我了。”说完便跑出了房门。

“王爷,你看。”玉子洛将拜帖递给万俟长庚。

“善和?”万俟长庚看着拜帖道。

“王爷,能否给个法子,我怕我招架不住……”玉子洛有些愁闷。

万俟长庚想了想道:“无事,明天我帮你安排便是了。”

“王爷当真?”

“自然。”万俟长庚点头说道。

得了保障,玉子洛的那抹愁绪消了,只等着明天的那位名为善和的公主来了。告了退便回了听雨轩,百无聊赖的玉子洛突然想起了曾在十里时奶妈嬷嬷做的香甜软糯的栗子糕来。如今深秋,栗子也熟了,便谴人寻了栗子来,依着记忆,自己琢磨着做出了栗子糕。

阵阵栗子的清香,虽比不上奶妈嬷嬷做的那么香甜,但也是有点意思的了。玉子洛将栗子糕划了四份,一份留着自己,一份送到了万俟长庚院里,剩下的则差人送到了鱼府和崔府。

次日,善和如约而至,玉子洛亲自去迎接,以示尊重。善和与若萱在长相上有几分相似,也有着不相似的地方,小巧鹅蛋脸,俊眼修眉,鼻腻鹅脂,温柔可亲,鹅黄的织金绣夜昙袄裙,将她衬得雪白,腰间缀着一枚蟠着芥子花红佩。

两人见了礼,客套了两句,便往后花园去了。

到了后花园时,只见石桌上摆着三盆芥子花,芥子花生于高山之颠,十分难寻难采,善和喜爱芥子花那股不惧风雪不受世俗影响的品格。

后花园里奇特精美的假山,坐落有序,藤花缠绕,花架上的藤萝攀援形成了一座天然的花亭。善和道:“这园子皇兄怕是费了不少心思。”

“听王爷说这是曾经一位受尽荣宠的王爷的府邸,想来这花园也是那位王爷的心思吧。”玉子洛道。

善和微微一笑道:“从前不是这样。”

玉子洛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道了声:“这样啊。”

随后两人便到了花亭底下品茶用着糕点。

善和见玉子洛仍有些束缚,便出声宽慰道:“你不用怕我,本宫和若萱不一样。”顿了一下,又道:“听闻崔鱼两家小姐已经来过了?”

玉子洛看着善和点了点头。玉子洛原想问她怎么知道的,但一想到她是公主,自然都知晓了。

“本宫儿时曾与她们交好,性格也差不多,你不用拘谨,本宫也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善和喝了口茶道。她的一举一动端庄得体,自带威严,骨子里透露出来的气质是高贵典雅的。

玉子洛抓住了重点‘曾经’便直接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公主说的是曾经?那现在呢?”

善和展了一抹苦笑,嘴角上挂着自嘲道:“现在生疏了,本宫在宫中长久不得出来,时间一久便生疏了。”

玉子洛看着善和不禁染了一丝忧伤。“公主过的不开心。”

“哦?那你说说为何本宫不开心?”一时之间善和改了那抹苦笑,转而染了一丝玩味。

“王爷曾说皇宫是个人吃人的地方,里面的开心是假的,何况公主说了,久居宫中藏了儿时的友情,公主说时,脸上也是不开心。”玉子洛认真的说道。

“你倒是有话直说,不忌讳着本宫。”善和用轻纱团扇掩嘴笑道。

“我不会说那些弯弯绕绕的漂亮话,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公主责罚。”玉子洛道。

“无碍,本宫喜爱你的性格。”善和微微一笑道,转而又道:“这园子里的花开的甚是鲜艳,”总论者宫中之事,怕有心人听了去,惹生事端,遂转移了话题。花亭旁种的多数是木槿和金茶花的盆栽,远了点的便是千日红和两株木芙蓉,开得甚欢。

玉子洛展了一抹微笑提议道:“公主不妨去看菊花,那菊花开的更是极其艳丽。”

玉子洛见善和点了点头,便起身带着善和去赏菊,穿过一座假山拱门便进了菊园,进园只见一簇簇菊花开得盛,颜色齐全,种类也齐全,善和不禁叹道:“怕是宫里的菊也不如这儿的全,开得也不如这好。”

“宫中有花匠照料,那都是顶了天的匠人,怎会开得不好?”玉子洛道。

“你初来京都,只见高门豪府的气派不见府内阴私腌臢,皇城门高水深,腌臢之事多不胜数,菊是清雅之物,受腌臢之气影响,自然开的不好。”善和说着脸上展了笑容,只是这笑容并无半分开心喜悦,满是苦楚与自嘲,帝王之家,从来没有‘情’字一说。

“公主不必如此,若公主不嫌弃,便可随时来找子洛,子洛虽无半点才华,但也希望能解公主半分愁苦。”善和是个可怜人,若她脸上染了愁绪,总让人忍不住心疼、怜爱她。

善和见玉子洛如此,心中暖了不少,忍不住伸手刮了一下玉子洛的鼻子,笑着道:“你倒是贴心。”又道:“我知你比我小,我可否唤你一声玉妹妹?”

玉子洛顿了一下,笑道:“自然可以,能得公主喜爱,是子洛三生荣幸。”说着还对着善和福了福身。

一句话惹得善和笑个不停,向着丫鬟们打趣道:“瞧瞧,刚刚还说不会说些漂亮话呢,现在说得可溜了,跟小嘴儿抹了蜜似的。”

说着两人移步到了花亭中已经备上了玫瑰酥和桂花糕,还有沏好了的茉莉花茶。

“公主尝尝这玫瑰酥和桂花糕。”玉子洛说道。

随即,善和拿起一块玫瑰酥咬了一口,竟发现玫瑰酥中藏有玫瑰碎,吃时香甜可口,咽下后,口中仍残留着淡淡玫瑰花香。

“这酥中的玫瑰是掺了糖酿的?”善和惊奇地问道。

“掺了点玫瑰的花蜜。”玉子洛解释道。

“这桂花糕你莫不会也放了桂花?”善和笑着说道。

“你吃了就知道。”玉子洛笑着说道。

善和拿起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口,竟发现什么也没有,有些失望道:“你没放?”

“我原想放,但担心太香了,容易呛着人,便也就算了。”玉子洛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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