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谁天经地义是谁的奴隶”
“但我是,一辈子都是”
南瘾早就意识到流白是个有故事的人,只是没想到他的故事这么不可思议且悲惨。“我会等,直到你愿意亲口告诉我”
“谢谢你”流白道。
这么些天南瘾听到流白最多的话就是谢谢了,这孩子该是多么的缺爱呀,能细微地捕捉到每个不经意的善意和温暖。
“对了,流白,你认不认识阖家镇一个叫金宇天的人?”
“他是上河山各个派别之首,也就是掌门人。因为身怀绝技,多次为国立下过功勋,且山上这些老前辈以前都是国内有名的武学大师,国家为了回报他们的贡献,追封他们‘护国军’。‘江河山’分为上河山,江河平原,还有下河山。这里地势复杂,加上是先辈故土,即便是在改革开放时也保存完整,未被开发,你所说的金宇天,便是这三河之首的阖家镇掌门人”
“哦,原来这样”南瘾心想亏我白活十七载,竟不知国内还有如此世外桃源,师父的至交是个如此牛逼的人物。南瘾满脑子想的都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样子说不定金宇天得好好款待一下自己这位故人之“子”呢。当然更多的是解揭开师父的神秘面纱,这个金宇天是个重大突破口。
“南瘾,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明天你就要启程吗”流白问道。语气中竟带着些许的挽留之意。
“明日事,明日议,嘿嘿,你也早些休息”南瘾安慰道。
“回来了?没想到你这个小杂种倒是有能耐啊,有人为你擦伤拭药不说,还能蹭到吃喝”见流白回来的这么晚,三娘言语嘲讽道。这些年来,流白已经是三娘的不可或缺活出气筒了,这个女人似乎只有在折磨他的孩子的时候才能觉得不那么恨,不那么痛,会获得短暂的解脱。
“下次不会了”不想与她过多纠缠流白转过头准备进屋。
“不会了?和你那爹一样都是个满嘴谎言的伪君子罢了。”三娘似乎并不像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在流白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狠狠地扎了一刀。
这次流白攥紧拳头推开门进去了“三娘,如果可以,我希望我能减轻你对父亲的仇恨。”
三娘听见这句话的时候门已经关上了。“我告诉你,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你父亲对我做过的一切,我会加倍补偿到你的身上,父债子偿!”流白看不见面目扭曲的三娘,可是听得见她歇斯底里的喊叫,无数次,无数次听到这种声音它总是出现在任何一个温馨的时候。在三娘为自己编辫子的时候会忽然拼命狠拽住自己的头发,在三娘教自己识字的时候会发疯般的将笔折断,将纸撕碎…直到那些温存如梦境般地彻底消失,流白才终于清楚地感觉到现实的残忍,感觉到自己的可笑可悲,正如面前桌子上这瓶膏药一样,充满了讽刺。
流白已经长期地陷入了这种逃避现实的自我麻痹,或许忍一忍就好了,慢慢的三娘会好的,这样自己还是拥有一个家的。直到遇到南瘾,这个像阳光一样照进他的黑暗人生的人的出现,他才大梦初醒:没有人生来就该是为谁偿还罪恶,被人发泄仇恨,正如没有人生而为奴的。自已也该去追逐自己好奇的,渴望的,甚至奢侈的追求那些自己渴望的,喜欢的事物。
再见了,三娘。流白不肖,养育之恩,难以为报。怨恨难平,至此勾销。
第二天清晨天未亮,南瘾迷迷糊糊的翻个身觉得屋里有人便立刻睁眼起身,只看到流白穿戴整齐,神采奕奕,正巧清晨的第一道光打在他的身上,简直美极了,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样令人着迷。
“流白?额,你有什么事儿吗?”南瘾庆幸自己没有裸睡的习惯。
“我愿意和你讲我的故事了,我想明白了”说到这里,流白又习惯性的低下头,但他立刻抬起头,鼓足很大勇气的继续
“我要和你一起离开这里,我要…我要吃香的喝辣的”
看到流白一脸认真坚定不像搞笑的样子,南瘾忽然很后悔教会流白这个短语。
“那可得赶紧走,天亮了就来不及了被你那个三娘发现咱俩都完蛋”南瘾艰难的穿着袜子的同时还想着整理行李,可是发现流白把两个行李一起抬上桌子
“我给你收拾好了”流白道
真是个体贴的帮手,南瘾一脸幸福。
“可是我不知道这个东西是干什么用的,包扎伤口的吗”
随及南瘾就看到了七度空间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