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朗一行人风尘仆仆赶到宴宾楼之时,已是暮霭将终的傍晚时分,只见头顶一弯如钩月牙皎洁莹亮,而身边擦肩而过的人群熙熙攘攘,拥挤的街巷之中人头攒动,沿路的酒肆店铺皆张灯结彩,放眼望去,繁华热闹的景象尽收眼底。
虽说大家此行是为了救人,但当众人纵马奔到宴宾楼之时,却不约而同地在店门口纷纷停下了脚步。
秦绍和叶朗对视了一眼,两人你望着我,我瞪着你,一时竟面面相觑默不作声,而身后的晴晴看着这二人的背影不禁干着急:“两位大哥,这都快火烧眉毛了,你们还不快进去?”
叶朗缓缓地开口道:“阿绍,你可想清楚了,咱们今天是去砸场子的,开弓没有回头箭,万一真闹得一发不可收拾,咱俩可都得担着了。”
“我当然清楚,”秦绍一改先前急吼暴躁的脾性,他咬了咬牙,眼中俨然多了几分决绝,“一人做事一人当,如果真的出了什么大事,尽管冲我一个人来,我一人抗下便是。”
叶朗知他素来义字当头敢做敢当,便也不再拦他,只是认真地点了点头:“那我们走吧。”
话说这宴宾楼乃桑陇城内最大的酒楼,素以擅长烹饪奢侈名贵的山珍海味享誉城内富豪商贾之间,非达官贵人一概不得进,据说老板极爱出风头,一边砸重金将店内装潢得富丽堂皇,斥巨资邀请京中名厨掌勺,一边又附庸风雅地搜刮了一群名伶乐伎置于包厢之内供人助兴欣赏,即使是无缘进去消遣的穷苦百姓,光是瞅两眼大门处那两根气势恢宏的金龙雕柱,也都能窥得其中一二。
当然,叶朗和秦绍也是穷苦百姓之一,他俩虽然经常来这里找翠芸,可奈何店内安保森严,所以一般都只能在后门拐角处遥遥地招手喊人,像他们这种身上掏不出几两银子的普通人,若是大摇大摆地走进宴宾楼,纵使长着三寸不烂之舌,十有八九也是免不了遭一顿毒打,今日如果不是为了帮兄弟,叶朗今日肯定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来这儿挨打。
不过来都来了,哪怕硬着头皮也得上,叶朗拍了拍秦绍的肩,义无反顾地迈开了步伐。
谁料正当他俩准备掀开门帘踏进去时,身后传来了一阵清脆的声响:
“为了便于行事,你们还是跟在我后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