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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守七

见师父离开,云飞师兄终于放松下来,提起地上的断剑,嘴中啧啧称奇。

“你小子真是好命,虽说这剑现在是断了,但是咱太华三千子弟,哪个不想得到这口古剑,想当初师兄只是摸了一下,都被我师父扯肿了耳朵!”,看他醋意甚浓,我轻声说“既然师兄喜欢,那就送给师兄吧。”

其实我对这断剑兴趣本就不大,到是地上的武侯奇门被我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回想起昨夜的满天火光,心中暗定自己这辈子也要修出那种程度的奇门术法。

“小师弟,这可就是你不对了,竟然拿外物来蛊惑师兄的道心,可惜可惜...”,见他连叫可惜,我忍不住笑了笑,“看来师兄道心不稳啊!”

这时云飞师兄嘴角一挑说“对了,小壮,师兄这次可是给你带了好东西!”

“什么东西啊?又是衤果女图片,我可不想挨揍了!”

见我有些狐疑的看向他,云飞师兄连忙掏出怀中的东西,“诺~”

看着精致的红色锦盒,我心中略微松了一口气,想起上次我俩被师父师叔吊起来打的场面,放佛就在昨夜还历历在目。

接过红色盒子我问道“到底什么东西啊?”

“自己打开看看便知。”

见云飞师兄故意卖关子,我没好气的打开盒子,却被盒中的项链闪到了眼睛。

“哇,这项链真漂亮,这得花不少钱吧?”

“不花钱,你师兄才不舍得花钱给你...不对,这是我帮一个老头的忙,他送我的,我寻思着你这么丑,以后找媳妇没点东西,人家肯定不跟你啊,现在就送给你吧。”

我品着云飞师兄的话,真是听不出他是在损我还是在帮我,“师兄,我真有这么丑啊?可是旁边山头的小尼姑们经常说我很秀气啊。”

“他们骗你的,你是真丑,对了我有事先走了。”

“别走啊师兄,这次回山你还回城么?”我连忙喊道,少顷,房外就传来师兄的低吟“回的,过几天就回…”,

看着云飞师兄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我强装笑容的脸上也慢慢冷了下来。

手心攥着项链,疾走几步来到八卦宫,见师父把玩着一枚龟甲,我小声的问道“师父,我听守山童子说王诗雨没死是真的吗?”

默默的把手中的龟甲放在挂桌上,师父面色不悦的说“确没死,只是三魂七魄却少了一伏矢魄!”

听到师父的话,我心中大惊,伏矢魄可是人的意识本源,少了这一魄人就失去了精神气,还不就是傻子了!我迅速开口“师父可有解救之法,您老人家不是会招魂夺魄么!”

师父苦笑一声“还用你小子提醒,掌门早就试过了,我也试了,但是却没招来,我算了一下这女娃的伏矢魄还在,只是被人拘压了。”

我眼睛抽搐了几下,慢慢的消化一下师父的话,随后说道“师父的意思是诗雨的伏矢魄在七人冢手里?”,师父没在言语,对着我只是点了点头,顺便指了指后院,我会意师父的意思,脚步有些沉重的迈向院子里。

后院的女人静静的看着墙角的水井,只留给我一个背影,听到我沉重的脚步声,她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正要转过身来,或是蹲的久了脚下一软,整个人就要滑到井里。

我心中咯噔一下,在这一刹那飞身冲了过去,咬牙忍着撕心裂肺的刺痛,我双脚横跨井沿,一个海底捞月把王诗雨托了上去,而自己则被反冲力带入井中。

这一瞬间,四目相接,看到她满是眼白的瞳仁,我最后一丝的侥幸心理被狠狠的击碎了,虽是盛夏时节,井水却冰冷刺骨,刺骨的井水没刺穿骨头,却刺穿了我的泪腺,在水中沉浮的我瞬时泪流满面。

少顷,一根绳子垂到我头上,接着就听到师父的声音“还喘着气吗,喘气就赶紧上来吧!”

再一次变成落汤鸡,我跪在师父面前泣不成声,“师父,我是不是罪人,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大男人的哭哭啼啼成何体统,你活着的意义不就是给这女娃报仇,为了村民,为了死去的师兄弟,就算是为了找你娘,你也得好好的活着!”

师父果然就是师父,三言两句就把我破碎的道心给修复了,我正了正色连忙问道“师父,我娘还活着?”,看着师父离开背影,我想我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默默的盖上八角形的井盖,转身满是心疼的看着王诗雨,但见她欣喜的玩着手腕上的两枚铜钱,我的心中安定了几分,这样无忧无虑的活一辈子,或许也不错吧。

面含笑容,眼含泪滴,我松开手掌把湿漉漉的项链在身上擦了擦,挂在了她的脖子上,她感觉到脖子一凉,伸手就抓住了项链上的十字架,满脸傻笑的看向我发出“呵呵”的笑声。

见她如此,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又掉了下来,想起师父的话,一咬牙,一转身就离开了院子。

“师父,从今天起我要给师兄们守坟!”

师父还是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直说了一个“好!”,就没在看跪在地上的我,我思前想后考虑了半天,还是再次开口“师父,这八卦宫一共就咱们两个人,还都是男人,诗雨一个大姑娘家还失了伏矢魄,您老人家说是不是不太方便?”

“哼!就你小子聪明,赶明我给你找个师姐!”

“啊?为什么不是师妹呢,我本来辈分就应该比云子辈师兄他们高一辈,你不光给我降辈分,现在又要给我找个师姐,我不干!”

“这可由不得你,你以为现在的世道收个徒弟那么简单啊?快出去吧,不要耽误为师演卦。”,旋即又想到了什么,师父缕着白胡子咳嗽了几下“对了,一会别忘记带两份斋饭回来。”

我刚迈出门的脚气的哆嗦,接着一个踉跄,差点一头磕在门槛上,感情师父想到我的时候,肯定没好事,随后又想到收个师姐,是不是以后这些琐事就可以交给她了,想到这里我沮丧的心情瞬间好了一些。

守坟在后山,一守已是七日,其间云飞师兄曾多次来找我,但是最近几天却没来,我估摸着他可能已经下山去了,毕竟他是有关部门的一员。

其实他来找我,多半的意思不是来找我聊天打屁,还是为了那口断剑,只是这剑却发生了点蹊跷的事情。

那日我从八卦宫走出,一个踉跄差点摔个狗吃屎,接着师父就把断剑给丢了出来,还差点插在我的屁股上,现在想来屁股上都隐隐发出刺痛。

我抱着那口断剑观察了很久,结果发现断剑和那大殿前的香炉鼎材质和规格有些相似,于是就抱着断剑走到大殿前,结果不可示意的事情就发生了。

尽管我磨破了嘴皮子给云飞师兄说很多遍,他依然是不信,最后还生了我的气,说我十分小气,连断剑都不给他看。

说实在的不是他不信,我自己都不太相信,想来也是十分扯淡,那日我抱着断剑刚放在鼎上,想要对比一下,但就这一刹那,眼睛一晃,那口断剑竟然消失了,虽然我把全部的香灰清空,鼎也翻个底朝天,但是依然不见断剑的踪影。

这一下把我给震住了,我堂堂道家名山,光天化日之下难道还有妖邪作祟,吓的我连滚带爬的跑回八卦宫向师父禀报这件事情,结果只换回来师父口中“知道了”三个字,连气带恼,我一下子就在后山的坟前待了七日,当然更不会给师父送饭去了。

就在我思考云飞师兄醉翁之意的时候,后山上却走过来一个女子,她步履蹒跚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刚看到这个女子还吓我一跳,发现是王诗雨,我才放下了提起来的心,只是却也有些纳闷,已经失魂的她怎么知道村民的坟就埋在后山呢。

打住自己的烦乱想法,我急忙迎了上去,生怕她乱走掉下断崖,而来到后山的王诗雨就好像一道契机,引爆了后山的整个场域。

午夜过后鬼门大开,阴风凛冽呼啸而来,吹在后山的断崖上,发出鬼哭狼嚎的嘶啸声,我想拉她走,而面容呆滞的王诗雨面对着阴风却一动不动,好似在等待着什么,这让我也只能硬着头皮盘坐在她的身侧,口中不断的念叨着度人经。

就算是我没开眼也已经知道,十八盘惨死的村民在这头七日来找他们唯一的亲人了,阴冷的罡风切割的在脸上,此时我盘坐在地上腿竟已两股战战了,其实我心中有数,已这等程度的度人经,岂能度化那么多惨死的冤魂。

看着王诗雨呆滞的脸上流出两行清泪,我咬咬牙开始苦苦支撑,心中却在暗骂,难道我就要成为唯一惨死于太华山上的道士了?这TMD也太窝囊了!

骂曹操,曹操才到,一阵破风声传来,我知道是师兄们到了,那颗到了嗓子眼的心脏,终于慢慢的落下。

四十九位云字辈师兄盘坐在后山的广场上,布四十九盾甲之局,师兄们双手食指立起,手蹑临字印,高声吟唱度人经,声音刚起阴冷的罡风就去了大半。

救星来了,我就要拉起王诗雨远离这片地方,就在这时身后却伸过来一只肥手,重重的拍在我的肩上,我本就酸软的双腿被他这一拍差点就跪在地上。

这力道,这感觉,不用想我就知道了是谁,转身就破口大骂“你这个瓜娃子,一点不知道轻重!”,结果身后就传来云飞师兄幽怨的声音“呦呦,生气啦,连师兄都不喊了,亏我还好心的救你!”

“你哪里救我了,你又没吟唱度人经!”

听到我愤愤的话,云飞师兄一反常态的绷着脸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刚才要是拉走那女娃,恐怕掌门出关也救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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