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灵火非同小可,一旁六黑袍人忽心谨神起,散站位,那有所中伤之黑袍人知大局不顺,迅然后撤。
“何方神圣?”其一黑袍人仰天敬问。
“传说中之问天组织,尔等可曾听闻!”一道稚童之音如风旋耳,一蓝袍十岁小童散发翩翩,撩发闲然,跃落在楼阁上。其身后跃下一赤袍小童,年纪相仿。
一道黑影掠过,一执剑灰衣,年近而立之人落于钟家主身畔,扶起钟家主,“老钟,可还无恙否?”
“老林…咳咳…便是如此,我等依不敌其七人也。”来者正是林家主也,钟家主汗雨覆额,虽战局有所逆转,不过是其六人尚未出手罢。
“问天?此等组织,耐何我等长居妖谷,孤陋寡闻,未曾听有也,今看来亦不过是不入流,小童过家家之把戏也!”那黑袍人之头目见蓝袍之人不过稚孩,便大言不惭。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你可知后生可畏乎?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蓝袍小童挥袖傲言,器宇轩昂,玉树临风。
“额……”一旁赤袍小童甚是无奈,耷拉垂发,“老大,可否专业些许?那人之修为强甚,我等今夜怕九死一生也!”
“战可败也,势不可输!”蓝袍小童凑近赤袍小童耳前,小心翼翼而语。
“老大,早知如此,方才不该来寻死……”赤袍小童面无表情。
“见死不救,更非君子也,命固然头等大事,然舍生取义,岂可弃哉!”蓝袍小童意气风发,拂袖拨发,以掩尴尬。
一道紫黑之气向蓝袍小童袭来,其速惊人,迅雷不及掩耳。
“……”钟家主与林家主惊诧煞也,却力不从心,不可救那小童也。二人黯然神伤,惋惜自责。
然蓝袍小童身畔,星星小火熹微闪摇,那紫黑之气化作费灰。
“此……此火,莫非是……”黑袍七人似明了何事,“弟兄们,且先撤也!”
一瞬间,七人散作黑息,不见踪迹,远离矣。
“此火……莫非是…那门派……”钟家主与林家主相对视,然今事发甚多,觉此事先不过问也。
“老大,你我两月前,方修至四重洞世境初谷阶,竟驱那七人七重境界,怪哉怪哉!”赤袍小童松下忧气,敬目蓝袍小童。
“不孤高傲世,不卑躬屈膝,力不足,气不输,决胜于形,知否知否?”蓝袍小童拍拍赤袍小童左肩,轻谑调笑。
“不知两位少年英雄何门何派……”林家主扶将钟家主,试探而问。
“毋须多言,行侠仗义,悬壶济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此乃侠义之人,举手之劳,分内之事也。待我组织之名贯彻人间,有缘自会重逢也!”蓝袍小童抱拳豪言,挥发英气,与赤袍小童跃飞离去。
留下一片清幽明月,如霜覆瓦,以及静静风声。
次日,钟府。
“管家,对万载城其余三门府家主发召议函。”钟家主取予三张封函于管家,“慢,顺将夫人他们安顿出府,切记!”
“是……”
钟家主仰青天而出神,两三白云,黛山四立,白鹭七八齐飞,清风闲然。人却忧虑憔悴,事亦不得太平。
“先祖!何将此关天下之大任付于我氏也!”
林府上。
“爹,昨夜何事,堪您取剑而奔?”小林桃于一旁轻声细语问在庭中睨望之林家主。林家主沉吟不语,若有所思。
“报!老爷,钟家有函相送!”
“嗯,小桃,这两日在家中好生待下,不可外出,知否?”林家主拍拍小林桃,便出门去。
丁府上。
“爹!为何不让盈盈出府也!盈盈要寻小桃姐姐去玩!”丁家主凝神看向府外,任凭丁盈盈无理取闹。昨夜事发,丁家主似乎早已察觉。
“报!老爷,钟府上似有函相送!”
“哦?果然,切记这几日不得让小姐出门,大少爷正闭关,无论何事,莫去惊扰,记否?”丁家主凝看小盈盈,稍有犹豫,仍出门去。
许府上。
许风一人在院角发呆,拣弄枝丫,百无聊赖。许家主看弟子练功,看得忘我,心中似酿大计。
“大少爷!你小心……”外庭家丁与许家大少爷游戏着。
“报!家主,方才钟府那传来封召函……”
“知矣。”许家主狡黠一笑,快步出门去。
城外,荒山野谷。
“老大,你如何待此事?”
七黑袍人在野谷中商论昨夜之事,坐石上者,栖树梢者,站地草者,倚高木者。
“此火,几乎对人间所有术法起克制,尤其是我万妖谷之邪气。不过那不过是孩童,怕只怕那门派,不善罢甘休……”
“边境四大门派之一,东方家么……”
“然其昨夜已去,已不成威胁矣…看来今夜,须嗜血欢歌矣…哈哈哈……”肃然而言,鬼怪般之恶笑。
钟府,某阁上。
房中,气如凝冰,静而寒。
房中婢仆散尽,余四人,钟家主,林家主,丁家主,许家主。
议桌为方,钟家主为一向,三人分二边而坐。钟家主愁眉不展,躁动两分。林家主同丁家主沉吟凝眉,按兵不动。丁家主面无表情,手掩口鼻,如酝心谋。
“各位,今日唐突召会,只因事发突然,且见谅。”钟家主站起恭言,作揖行礼。
“不必如此,有话直说。”许家主冷言冷语,甚有一分讽对。
“那好,”钟家主怒火中烧,却有求于人,不得不忍气吞声,“昨夜,万妖谷那七人,闹于我府,其计未遂,以其性,必不会善罢甘休,所以……”
“助君以御敌么?”丁家主平和出言。
“便纵联四家之力,对万妖谷七人,亦不改九死一生之果,是否?”许家主冷言相向,不顾情面。
“可……”钟家主不知所言,确实,就是四家合力亦难以与之一战,若自身已死而斗,必在所不辞。可余下三家不知钟家之秘,必觉事不关己,不会愚至弃下自身室家而行无关之事。若告其钟家之秘,必然在人间掀动轩然大波,往后更难太平,此事难矣。
“嘭!——”
一声拍木之音传来,三人一霎警醒起,看向外面。
“无有大碍,不必在意,不知各位……”钟家主知此事过于为难,却仍望其可相助。
至于外边,钟家主早知有人窥听,却任不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