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回身着青衣,手中拿着一把长剑,抬头看着面前书写着忘忧酒馆四个字的酒楼。
抬起脚步悄声走进里面,似是不愿破坏酒楼的宁静,里面有一人,是名女子,身着红衣,坐于长桌面前。
女子缓缓地斟了一杯酒,将酒推于对面,抬起右手示意客人请坐。
吴回走于桌前坐下,将剑放在右手边,继而拿起酒杯,稍作示意便饮下了这杯酒。
“我有一朋友,名叫阿善,我是他的影子……”
……
“老爷,老爷!夫人生了,是男孩,可是,可是……”
“说!可是什么?”
“是,是双生子!”
“什么?!”
……
“在吴家双生子意味着不祥的征兆,每当吴家有人生出双生子时,只能活一个,若是不将另一个杀了,两个人都像活不了。”
“可是吴老爷不忍心杀了自己的孩子。于是决定抽签,将两个孩子的名字写在纸签上,抽中谁的名字谁就进暗卫营,成为另一个孩子的影子。”
“而我,就是双生子中成为影子的那一个。”
“当我能站起来的时候,就是噩梦开始的时候,每时每刻都在接受训练。
“那里有很多的小孩儿,无父无母的、被人抛弃的……但是这么多的小孩,仅有一个能够活下来,成为吴家少爷的影子,其他的都将死亡。”
“我成功了,成功活下来了,成为了吴家少爷的影子。”
吴回轻轻的闭上了眼睑,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又像在痛苦着什么?
过了片刻“少爷,是一个孤独的人。”
“而孤独的人总是需要朋友。我就成为了少爷的朋友。”
“我戴着面具,谁都看不见我的脸,可是谁都不知道,当我看见少爷的时候有多么惊讶,因为那是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我真的很惊讶,我出错了。”
“当时有人来刺杀少爷。而我因为震惊,所以未能保护好少爷,使少爷受了伤。”
“别人出错还有改的机会,可是,影子出错是会送命的。但是少爷很善良,他在老爷面前求情饶了我,所以我活着。”
“我便决定不管是什么原因,使我俩的脸一模一样,我都要保护好少爷。”
“其实我当时心中已经有了一些线索,我大概知道了是什么原因。”
“后来我和少爷越加了解彼此,我们也成为了很好的朋友,即使这对影子来说有些大逆不道,但是确实是如此。我也一直尽自己所能地保护好少爷,使他免受一切外来伤害。”
“我活着的意义便是少爷。”
“可是吴家祭祀的时候到了,吴家祭祀向来以活人为祭品,而通过卜算的结果得到,这次的这个忌品便是少爷。”
“这一刻仿佛一切都变了。”
“当我知道这次的祭品是少爷的时候,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老爷想到了我,他想瞒着所有人让我去当祭品,我知道了一切关于我的身世,关于我和少爷的关系。”
“我有过不忿、不平,但是这种不忿、不平终是抵不过少爷在我心中的地位,我答应了。”
“很可悲的是,我和老爷的计划并没有成功。”
“我们不知道少爷是如何知道我要代替他成为祭品的。在那一天到来的时候。我被少爷迷晕了。”
“少爷死了,成为了那该死的神的祭品。”
“我烧了吴家,烧了祠堂,烧了神座,烧了一切的一切。我逃离了那里离的远远的。”
“我记得少爷曾说过,他想要踏遍这世间的山河,看遍山川的风月,品尝世间的美酒。”
“可是这些少爷都不能做了,所以我决定代替他去做,当踏遍世间山河,看遍山川风月,品尝完世间美酒的时候,我便继续跟随少爷,可是……”
“我竟没想到这世间竟如此大,大到我走不下去,我看不完,我品不完……”
“我好累,我也好思念……”如果我有泪的话,我想哭出来,可是我从来都不曾哭过,即使是少爷死的时候。
“我听说忘忧酒馆的酒是世间最美的风味,可以品完这世间的风月,而当我分享完我的故事的时候,这也将不会再是我一个人的快乐苦楚,而这些放下心事的我,则可以减轻心里的负重,再次在江湖中前行,再次代少爷继续看遍这世间的风花雪月,山河壮美。”
吴回说完抬起头,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女子“老板,我负重可以减轻吗?为何我心中的负重没有一丝减轻?
女子抬头回望着吴回的视线,没有意思躲避,那眼眸清澈无比,仿佛能一眼看透人的内心。
吴回狼狈地回避着女子的打量。
“若是想要减轻负重,必须诚实得为我讲故事,可是,你一直在逃避。”
“我……”
“说出来吧,为了你自己。”
“我,我没有,我……”
“你到底是谁。”
“我……我是吴回……”
在这一刻,我极其想逃,内心很是慌乱,可是我知道,我不能逃,也不可以逃。
前面二十五年的岁月仿佛在眼前一一闪过,有荒唐的,快乐的,悲伤的,也有让我想要逃避的。
那是许多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