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在深夜吵嚷的情侣们,我估计他们大都是从“盛美阳光”KTV里面走出来的。通过电视荧屏上播放的这些所谓娱乐场所包厢里的场景,看到那些男女逢场作戏搂搂抱抱的样子,在我看来只不过是来此寻找一时之欢,根本没有爱情,是身体上的出轨。或许我出生于农村,没见过世面,想法过于偏执。
我不得不想起过往:
陈欢和我只要一闹不愉快,她就会跑到姐姐家里诉苦,我习以为常,见怪不怪。可是有一天晚上给她打电话,准备说些服软的话叫她回来。没想到电话那头传来震耳欲聋的鬼哭狼嗷,是一个男人唱歌的声音。
我问她在哪里,在干什么。
她轻描淡写地回答:“我在KTV唱歌……和朋友在一起。”
我胸口一阵隐痛,就像身上伤口被尖锐的东西挑动了一下。
没想到她会去那种不三不四的地方,难道她仅仅是唱歌,还是我多想了。
初春的风依旧寒冷,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我从床头坐起身来伸手关上窗户,然后缩进被窝。忽然间,感觉到哥哥身体一颤一颤的,他在默默抽泣。没想到一向外表坚强的七尺男儿,此刻竟然哭的像个受伤的女人似的。
他也许是在想一直待在娘家的嫂子和孩子,想着想着,内心伤感,所以哭了。除了这个原因,我想不出其它,也不便多问。
陈欢怀孕的事,一直在我心里纠缠,父母的态度又不积极,我彻夜难眠。
凌晨三点左右,我听到堂屋传来穿着胶鞋走路的脚步声。我知道父亲是要准备去码头进货了。
“就这么点钱,怎么去进货。明天星期六好生意,至少要预备两千块,才能去。”父亲的嗓门大,无意识的充满着火药味。
“摊位上还有那么多剩货,你去少进点货,把前几天压的货趁着双休一下子推销掉,不是好的很嘛。”母亲细微的声音,跟蚊子似的。
“别扯东拉西的,货进得越多,销售量才能跟得上,营业额就越高,这样才有赚头。”父亲的声音更大。
“你老想着多进货,菜市场顾客量就那么多,货品多了,卖给谁去。到时候又要压一大堆货,非要等卖臭卖烂了,带回来吃。”
母亲的话,父亲听不就去,仍然不依不饶地啰嗦。
躺在床上的我,头脑一片乱麻,提高嗓音说:“妈,就给他两千去进货咯,省得三更半夜吵来吵去的,烦得很。”
母亲对父亲说:“我拗不过你,算你狠,再多给你五百块钱。”
随后,我听到“砰”的关门声。
外面堂屋恢复安静。
哥哥这时候动了动身子,然后坐起身,从裤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烟点燃。他轻轻靠着隔板,透着窗外残月的亮光,我看到他的脸没有任何表情,手指夹着的烟燃了半截。
我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或许手上烟头烫着手指,他身体抽搐了一下,把半截烟塞进嘴里猛吸了两口,随手把烟蒂扔在地上。
“哥,你看上去有什么心事?”我终于开了口问。
“哥,对不起你。”说着,他眼眶红了,猛地钻入被褥里。
我不明就里,他说的莫名其妙,也让我内心过意不去。说句实话,我忘不了我们小时候相依为命的情景,他那时候洗衣做饭全都包揽在自己身上,实属不易,我对他只有感激。